忽见这么诡异的情形,杜射浑身猛然一抖,瞬间连退三步,直到背靠身后大树而退无可退,他神色惊惧,呼吸短而急促,一时间竟然有种自己要散开的错觉。
听那苍音仿佛来自亘古,洪威震颤,从四面八方直入杜射心神。
“你我皆是魂体,何惧之有?”
原本杜射感觉要散开的身体,忽然又如沐春风,只是这春风自有一股寒意,杜射颤抖的身躯陡然定住,只能眨眨眼睛,看向前方。
那台案上的白火人像微微摇曳,似乎是露出了一丝和蔼微笑,让杜射心神稳定少许。接着,杜射就感觉浑身一阵舒爽,他又恢复了自由。
白火人像:“如何?”
杜射眼睛流露奇怪神色,这才发现声音就是来自那台案上的白火人像,并且声音也不再如钟如鸣,正如一般人说话,只是声音老态,想来岁数不小了。
杜射:“你是?”
白火人像:“一缕识念罢了。”
杜射心中更加古怪,不过这时他低头看见自己的身体,浑身不着片缕,隐约不像实体。
出于人的羞耻心,他赶紧用手捂住了下面。
喃喃道:“我果然是死了,这就成了魂魄了。”
不料白火人像出声道:“错错错!你此间只有三魂,未有七魄,肉体不死,七魄不出,魂魄难以完整,谓之活死魂。”
虽然一番话像是讲道一样,但杜射还是听明白了。
他惊声道:“你说我还没死,我还可以回去?”
白火人像剧烈摇曳一番,像是在摇头:“活死魂异常罕见,乃集天地五行之巧合,三魂出窍竟形成魂体。你三魂已然独立,自己是回不去了。”
杜射听闻这番话,一股怅然失望随之而来,继而颓败道:“也好也好,就这么去投胎吧,希望下一辈子能生在富贵人家,唉~~~”
“又错。”
白火人像再次开口:“活死魂不入轮回。”
杜射抬头,惊愕道:“我没有下一世了?”
白火人像:“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出了这青铜庙,不久魂体分散消亡;二是......”
“二是什么?”杜射急忙问道。
虽然按照他的想法,就算魂飞魄散也没什么,至少永远也不用受尘世之苦了。再者,就算能投胎,谁知道下一辈子能投成什么吊样,万一成了猪狗畜生任人宰割,那就悲哀了。
所以,能有生存的希望还是好的,万一因祸得福了呢?
白火人像悠悠道:“二就是听我一句,我这有一桩机缘,不知你敢不敢冒险?”
杜射立即问:“什么机缘?”
白火人像:“我有一道万界门,你通过万界门去取一些气运回来,能得莫大好处。”
气运这种虚无缥缈、玄之又玄的东西竟然真的存在,而观这白火人像的言行,好像传说中的神仙。
“好,我去。”杜射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是祸是福不可测,但又到了选择的时刻,杜射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
白火人像再次摇曳了一下,似乎很是高兴。
但它还提出了一个条件:“如果你取得气运回来,不论多少必须交由我保管。”
杜射沉默了,他看着白火人像语气平淡的问:“那我有什么好处?”
白火人像:“除了气运之外,你从异界带回来的一切东西我都不会索取。”
杜射一愣:“一切东西?我还能带其他东西?这么好?”
白火人像呵呵一笑:“一切皆为土,唯有气运真。”
杜射:“那既然气运这么好,我辛辛苦苦带回来就没有我一份?”
白火人像:“非也。气运在你身上随时都会流失,只有在我这里才能完整保存。到时你取回气运,我自能让你明白其中奥妙。”
杜射沉吟片刻后,坚定的点了点头,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啊!
“那我什么时候出发?”
白火人像打断道:“莫急。我再问你,你可还想回到你的身体,遨游俗世红尘?”
杜射眼神流转:“你不说我回不去了么?”
白火人像摇曳两下,老神在在道:“我只道你自己回不去,有我相助却是不同了。”
杜射闻言,反而先打量了一眼周围,然后看向白火人像说:“我当然想回去。”
不回去难道还待在这吗,这里什么都没有,一片漆黑冷寂,简直就是一个小黑屋,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他能疯掉。
听了杜射的话,那白火人像突然张开嘴,然后竟吐出了一道烟圈。
烟圈慢悠悠的飘到了杜射面前,然后杜射就看到烟圈内的空间荡起一阵波纹,却不知里面是什么?
白火人像出声道:“且将手伸进去,摄一元魂出来。”
杜射照做,抬起右手伸进去,然后一阵摸抓,也不知道要抓什么样的,所以手上感觉抓到东西了之后,杜射直接就给拽了出来。
哪知,杜射抓出来的,竟然是一条蛇魂。
杜射大为吃惊,转头就想向白火人像问个究竟,谁知还没开口,那烟圈就悄然消散,而后白火人像自口中吐出一抹白光,瞬间打在杜射和蛇魂的身上。
杜射如遭雷击,眼睛闭合间,只见天地一色,四周密密麻麻爬来无数蛇影,顷刻间就将他缠成肉茧,然后从他口鼻中疯狂的钻进。
这个令人恐惧的过程持续了很久,就在杜射感觉自己的精神将要崩溃的时候,他猛地惊醒过来,发现刚才好似南柯一梦,还是一场大噩梦。
前方白火人像悠悠道:“如何?”
杜射掐着自己的脖子,尖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白火人像道:“如今你融了蛇魂,有了【蛇性】。蛇魂可助你附体,并也长了你一股魂力,你可受益无穷啊!”
杜射不知白火人像这番话是真是假,可就算是假的他又能如何?
“那现在呢?”杜射压下了心中的种种想法问到。
白火人像示意杜射道:“去那苍梧树下取两粒种子。”
杜射照做,随后取来了两粒黑漆漆拇指肚大小的圆珠,这就是苍梧树的种子了。
白火人像口吐白气,那两粒种子凌空飞起,然后在杜射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化作两道细光,瞬间射进他的双眼中。
“啊!!!”
杜射一声惨叫,那刺入灵魂的剧痛,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然而白火人像却悠然道:“你既有了蛇魂,我就送你一对【灵蛇之眼】,往后你凭此眼观人,则能看到别人身上的气运。记住,要取得别人身上的气运,必先与其产生【因果】。”
渐渐的,杜射消停下来,捂住双眼的手也小心放下,他的脸上淌下两道血泪,微微睁开眼睑,只见他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吐露,其上秋波荡漾,看似梦幻迷离,好一双桃花眼相。
须臾间,自神庭又冲进一股东西,是一股信息,刺激之下杜射眼睛猛睁,突然他眼珠中间竟裂开了一条缝,眼珠上一层东西左右打开,露出了里面真正的灵蛇之眼。
片刻后,杜射眨了眨眼,一切又恢复原样,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虚幻。
杜射并未因剧痛而对白火人像产生恨意,反而问道:“我该如何取人气运?”
然而白火人像却呵呵一笑,有些诡异的反问:“那难道不是已经成为你的本能了吗?”
杜射独自沉思一会儿,感觉自己脑子里多了一些记忆,而后他也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解。
“我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可以。”
白火人像说着就张开嘴,一道白色闪电赫然从它口中吐出,击中了杜射面前的虚空。
一道巨门虚影缓缓打开,里面是黑洞一般的情景,看不到任何东西。
面对未知,杜射自心里感到害怕,但他还是迈出脚步,准备踏进巨门。
临终,白火人像说:“最后再给你两句忠告,首先是不要在异界待的太久。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不要死在异界。”
杜射闻言身形一僵,不要死在异界,这代表他只有一条命。
“希望自己不要太倒霉吧!”
闭上眼,杜射毅然踏进巨门之中。
第2章 踏上夺运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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