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姐，我怎么看不懂啊……”
    “我也不明白。”
    绝世好胡内。
    云雀和红后面面相觑，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们位于矩阵驻地内，是不可能知道九空无界内发生的事情的，只看到笑三笑突然出现，与无名和大魔女短暂交手，然后宁愿受伤，也将无名拖进了九空无界，再之后两人先后回归，又短暂交手，继续追杀，无名到了京城边缘，又把战狂队的藏匿基地给捞出来了。
    这一段段截取的，正好把精华给漏掉。
    脑洞再大的人，也还原不出真相。
    云雀同样百思不得其解，先将后半段排除，着眼于前面，喃喃自语：“笑三笑是风云世界的守护者，突然要害无名，必有关键原因！查！一定要查出来！”
    她们能够忽略后半段，但现在的重点，还在后面的交锋上。
    因为开打了。
    “出手！”
    炼无铸四个人是最懵逼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战狂给整出来。
    但轮回者身经百战，自然不会在这种关头瞻前顾后，哪怕知道战狂团队是要拉他们下水，也第一时间展开攻击。
    一道略显娇小的身子率先飞出，刘海飞扬，露出锃光瓦亮的额头，向着黄尚撞去。
    这副铁头功的架势，自然是曲萌。
    她修炼的功法，出乎所有人意料，是为硬功外壮，属阳刚之劲的铁头功。
    一个女娃子修炼这门武功，太过奇葩，但那只是表象，起初罕有人知的是，她在闯荡一次高星级世界时，无意中炼化了一块祖巫头骨碎片，融入体内，使得头部成为无坚不摧，无物可破的最强部位。
    低星级时期，这并不是好事，因为曲萌完全控制不了力量，只知道嗜杀好战，连自己的头盖骨都想掀起，只能当个伏地魔，以苟命为主，与祖巫遗留下来的好战之性相抗衡。
    她苦苦压制住，到了四星级超凡脱俗时，彻底将头骨碎片融入体内，成为了半祖巫之躯，然后开始大杀四方。
    到了六星级，头铁到堪比半神器，曲萌也不免兼职锻造锤，造成了一头秀发不断后移。
    不过为了团队，她笑得很开心，从来没有怨言，只是打敌人时，用的劲往往多了些。
    现在曲萌就是如此。
    她刚刚从弥尘幡内冲出，就化作一道刚强霸道，无比凶悍的直线，向着黄尚轰去。
    如果说大魔神的拳，是万炮齐轰，喷射出无数枚炮弹，覆盖轰炸，曲萌就是只有一门炮管的超级坦克，以超越极限的势头，将她整个人轰了出来。
    不止是她的身子撕裂着劲风，宛如锥子，带着极致凝聚的劲力撞向黄尚，曲萌的双脚处更闪烁着两个微小而强大的星阵。
    李心明和月神在后面左边画一条苍龙，右边画了一道彩虹，令曲萌的速度更快一倍的同时，还赋予了急刹车的功能，当目标闪避时，能够第一时间定位追踪，绝不是一锤子买卖，直接撞在树上。
    不仅如此，曲萌的身上还套上了一层刃甲，那是真的刃甲，由炼无铸打造的兵刃制成，聚散随心，可以在撞击敌人的同时，覆盖一整片区域，做到最强的洗地打击。
    再有鼓声一响，石小松奏响一曲，声音直接从曲萌的脑门中扩散出来，祖巫的体质令天地元气化作音符，以一种独特的节奏跃动。
    龙行四名强者的能力，以曲萌为中心展现出来，照面之间就爆发出极强的威胁。
    面对这一头，黄尚出剑。
    在轮回者们的温暖中，剧情强者的激励下，他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经过九空无界一战，神魂还有进境，此时正好验证一二。
    铮！
    这一剑起处，剑鸣回荡，独特的剑意绽放。
    并没有如原剧情里，万剑朝拜的表面形式，也不需要剑器齐声共鸣，澎湃剑意冲霄，汇聚成洪流的浩大气势，在轻描淡写的一剑之下，无论是另一边战狂蓄势待发的机械炮管，还是曲萌身上的刃甲，一切兵器都被压制。
    那刃甲首当其冲，更是直接分解，其内可见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全部光芒暗淡，灵性沉寂，沦为最普通的凡铁。
    这股唯我独尊之势，已是绝对领域的雏形，排斥压制其他一切力量，而当黄尚剑转，一刺一转，闪电击出，整柄英雄剑更如一泓秋水，带着跨越千山万水之意，贯穿而入。
    噗！
    剑锋抢先一步，迎上曲萌，毫不留情的刺入头皮。
    但剑刃入肉后，却如切入一截万年陈木一样，仅仅停留在表层，就已无法深入。
    黄尚念头一动，英雄剑转，瞬间抽离，来去自如，不受半点拘束。
    果不其然，曲萌头皮瞬间愈合，不仅没有一丝退缩，反倒激发出更凶悍的气势，整个人透出一股冰冷强悍，横扫九天十地的战意，速度更快一分，轰向胸膛。
    祖巫之躯！
    杀手锏直接用上！
    黄尚身形一闪，仿佛有了笑三笑之前躲避大魔女攻击的韵味，避开了这一撞。
    而曲萌眼见着要插在地上，刘海飞扬之间，双臂上又生出根根漆黑的羽毛。
    如果她的气质能柔和一些，那就是黑天鹅，现在则像是长了黑毛的河马，庞然的身躯俯冲过地面，再度升空，然后轰隆一下压了下来。
    一时间，天被坐塌了。
    但就算天真的塌了，也有一剑撑天。
    英雄剑正是为这种时刻而锻造。
    剑一收一展，以更为昂扬的势头，直冲云霄。
    铛！铛！铛！
    道道带有明显间隔的金石敲击声响起，曲萌的头部与英雄剑尖强强碰撞，下一刻，她的双臂抬起，双脚蹬出，但凡黑色羽毛覆盖的部位，都能攻击，包括屁股墩。
    黄尚则维持着出剑的姿势，或进或退，牢牢的与曲萌保持着恒定的距离，剑光激闪，或切或刺，连连击出。
    剑器与肉身交错，金属与血肉碰撞，上下翻飞，左右纵横，方寸之地，近身搏杀。
    祖巫状态下的曲萌，每一击都迅速简洁，没有人为的雕琢痕迹，偏偏又是千锤百炼，有种说不出来的赏心悦目。
    黄尚的剑光则精确灵动，每一斩都是巅峰一剑，无可复制，偏偏又能不断攀上新的高峰。
    两人不断增强攻势，一击更比一击强，强中自有强中手，比谁更强。
    不过这个比拼没有维持多久。
    黄尚与曲萌的距离，始终保持在恒定的两臂范围，无论祖巫之躯如何进逼，无论炼无铸三人如何助攻，都牢牢把握住战场的节奏，一丝一毫，一步一尺都毫不相错。
    最终，当电光火石之间，曲萌接下第四十九剑，第五十剑斩出。
    没有任何花巧，也不再有任何后继变化，这一剑就仿佛贯穿世间的大道一般，简单直接，堂堂正正，却让人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曲萌不以为意，依旧接剑，可这一剑下，周身上下却是剧烈震动，赫然爆出无数锋锐剑气。
    却是黄尚之间的每一剑，都埋下了万剑归宗的剑意，最终再以一剑破万法引动，更合大衍之数，将最后的遁去的一堵死，是为终结一剑。
    这一剑之前黄尚也能施展，但绝对没有此刻举轻若重，挥洒自如，他的神魂进境后，具体的进步还来不及研究，却能从战斗得到直观的体悟。
    说时迟那时快，当剑气连绵不绝的爆鸣声响起，曲萌再也支撑不住，狠狠倒飞出去！
    不仅如此，她身上施加的各种辅助也宣告破碎，李心明和月神吐血，石小松鼓棒崩裂，炼无铸相对轻松，只是身上所穿的甲胄也成了乞丐装。
    他第一时间展开弥尘幡，将曲萌接住，开始疗伤。
    龙行有疗伤的资格，因为战狂队出动了。
    就好像是接力棒一样，两队配合默契到了极致，正好是黄尚剑气爆发，挫败曲萌后，气势不可遏止的有所衰竭的一霎那，游乐五人轰出了一波能量洪流。
    基因狂暴药剂注入，游乐的心灵感染，灰烬的余烬不灭，苏小北的海市蜃楼，牛顿的万有引律，全部的能量统统注入裂隙基地的炮管里。
    他们知道近身交战，肯定要被打成灰灰，直接以远程最强，做出毁灭一击。
    弥尘幡和裂隙空间比较，前者的隐蔽性，机动性都要高出许多，还能籍此渗透虚空，布置大阵，但裂隙空间有个好处，它能将里面的基地吐出来，在战斗中形成有效的爆发。
    此时基地内就探出一个粗大的炮口，一道漆黑的能量光束绽放出去。
    那是一层幽深漆黑，带着层层氤氲气息的光束，其中蕴含着吞纳粉碎，破坏一切的力量，划破长空，不断推进涨大。
    光束直指黄尚而来，所过之处，一切空气、元气乃至都随之扭曲，隐隐制造出一片暗黑无光的死寂区域。
    这一击单就威力上，已经到达了无双城内大魔神轰出混元四绝合一的拳力，也即是半神威力。
    关键在于，游乐的用意极为歹毒，瞄准的位置，一旦躲闪，后方就是京城连绵的民居，这道能量光束贯穿过去，基本是能从现在所处的南门附近，打到皇城，直接贯穿。
    到时候要死的人，就不计其数了。
    毫无疑问，游乐正是要逼迫黄尚硬接。
    但凡古武对上科技，硬碰硬是下下之策，即便到了超凡脱俗的阶段，没有修炼硬气功夫的武者用肉身去硬接枪炮，下场也只有血肉横飞。
    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哪能讨得好？
    黄尚很清楚这一点，只是面对这道漆黑光束，他淡然平和的面容，首度充满了凛冽之意。
    面瘫脸有了表情。
    他举剑，直指天穹。
    此时月上中天，万里无云，虽然不是圆月，那皎洁的月光洒下，也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银衣。
    如今在这层衣服上，无数丝线就开始游走。
    那些丝线，是剑气。
    英雄剑光辉刺目，号召群剑，之前攻击曲萌，甚至之前与笑三笑交战的无数剑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汇集到黄尚的身后。
    这一刻，战狂众人眼前一花，好似看到了一头自火中得金，振翅鸣响的凤凰，又似是看到了一柄通天彻地的无上神剑。
    这个世界的人剑合一，主要还是剑的锋芒掩盖了人的存在，不是真正的人和剑合为一体，即便是剑圣亦不例外。
    但黄尚的人在一瞬间，真的无限接近剑。
    以我为剑！万剑归宗！
    血肉意志在这一刻，全部供应向剑气大将军，在众臣的合力之下，千万道剑气由虚化实，剑锋有序朝外，如无数翅膀，凌空飘动，绽出傲世寒光，无情地向前填去。
    是的，填。
    漆黑光束贯穿，已是恐怖的灭绝景象，现在黄尚升级版的万剑归宗，直接是填充进这片天地，塞得满满的，当剑气继续喷涌，那种感觉就像是要溢出来。
    于是乎，这片天地变了。
    变得狰狞锋锐，至强的气势氤氲弥漫，附在万剑之上，而万剑的斩击，又增强这些气势，两者相辅相成，不断推进，咆哮扑出。
    唰！
    漆黑光束瞬间被淹没在剑雨中，然后无数利剑刺向裂隙基地，如同吞噬一切的飓风，席卷过去。
    “嘶！”
    游乐五人想要倒吸一口凉气，却感到一股剑气隔空入体，刺得他们口喷鲜血，知道是存亡关头，不得不撕开一张六星级紫色卷轴。
    一层光芒耀起，包裹住裂隙基地，绝对力场展开，与剑气展开雨打琵琶般的接连碰撞。
    在一连串惊心动魄的声响中，裂隙基地险之又险地保了下来，但万剑并没有消失，反倒是如九天银河，直上天穹，然后再度冲刷下来。
    只是这一回，战狂骇然后退，龙行又迎了上去，接过棒子。
    黄尚无所谓，再转目标。
    大战持续。
    他的英雄剑挥洒，左右力压两支团队，没有半分留手，却也无法取得胜利。
    单以实力判断，在场的轮回者，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即便加起来，也抵挡不了加强版万剑归宗的绝对力量。
    但轮回者不仅是自身的力量，还有主神殿赋予的卡片之力。
    人物卡的契约强者，是直接的战斗成员不说，道具卡和功能卡也有着种种奇效，各种能量屏障，绝对防御和稀奇古怪的攻击，防不慎防。
    没办法，高星级轮回者的手段实在太多了，真的是层出不穷。
    低星级古武侧的无缺，取出个单肩火箭筒，还能令人惊讶，到了高星级里面，简直是如吃饭喝水想静静一般稀疏平常的事情。
    而战狂和龙行更是强队中的强队，身家丰厚，想想后门团队在低星级的炫富就知道了，跟他们战斗，除非能一击必杀，否则都难免进入到比拼财力的过程中。
    当然，这也证明了黄尚距离半神之境，终究还有差距。
    真正的半神，足以一力降十会，如果他开启绝对领域，领悟无往不复的武道之意，那么眼前这些轮回者，就是摧枯拉朽，保命道具都难以护得住他们。
    不过没关系，一步步来，他才十八岁。
    黄尚挥洒自如，压得战狂和龙行苦不堪言，主要是感应到京城人道龙气的沸腾，再加上害怕大魔女去而复返，如芒在背。
    无名堪比半神，大魔女就是半神，两人一旦联手，那他们的道具卡能力卡再厉害，都无法正面抗衡。
    等到局势陷入一面倒的局势，那在金龙屏障之内，就相当于是慢性死亡，下场真的要奔着团灭去了。
    所以双方焦虑万分，都想着如何先一步退走，却又害怕先走引发无名的彻底针对，反倒给对方制造机会，不得不维持住这个平衡局面。
    直到黄尚主动变招。
    万剑归宗收，名不经传出！
    “小心！是倾城之恋改造的那一招！”
    炼无铸第一时间呼喊。
    万剑归宗属于范围大招，可单体对敌，也可群伤攻敌，还能正面抗衡裂隙基地的毁灭光束，可谓是万金油式的剑招。
    而名不经传就是专门威胁单体的招式了，秀才那时虽然没有亲眼目睹这招给大魔神去势，却也有所推测，早就将情报汇报回来，炼无铸自然升起浓浓的警惕。
    实际上，首当其冲的还是曲萌，这个憨憨面对那斩破空间裂缝的剑势，面色也变了：“能不切割头发吗？我发亮真的很少了……”
    黄尚充耳不闻，一剑斩出。
    唰！唰！唰！
    曲萌再也不敢硬接，其他人也纷纷躲避，看着一道道裂口出现在周遭的空间，心有余悸。
    “咦？”
    不过很快，石小松率先发现不对劲，鼓音一转：“你们看！”
    顺着他的指引，除了第一线的曲萌外，炼无铸、李心明和月神都看了过去，就见一道被划开的空间裂痕，里面露出的不是漆黑的空间乱流，而是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
    九空无界！
    “无名能用剑展开九空无界，不可能吧……”
    炼无铸感到不可思议。
    这确实不可思议，剑斩空间还能是招式的巧妙，这直接斩到另外一个异空间里面去，简直骇人听闻，半神都做不到。
    你这随便斩斩，九空无界就出来了，让正规进入九空无界的大邪王、天命刀和黄泉十渡，面子往哪里搁？
    “看来笑三笑和无名在九空无界的大战，令里面的空间之力产生了乱序！”
    游乐一方却知道更多的过程，对真相有了猜测。
    九空无界毕竟不是真正的完整的位面，充其量只能算一个附着在主世界上的半位面，其内的空间规则自然就不是很完整。
    原剧情里，当大邪王正式开启九空无界后，进入的难度就降低了许多，算是一段特殊时期，不少人都进去转一转，写下到此一游的名言。
    而今也是类似的道理，之前笑三笑和黄尚在里面神魂大战，后面又激发起了空间狂澜，使得空间壁障不稳，此刻黄尚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攻势下，暴露出来就很正常了。
    里面一个个片段出现，大部分都是杂乱无章，过去的事情，也有一些关于未来的零星碎片，却都模糊不清。
    总的来说，距离这个时间段越近的，显示得越清晰，还有些则是之前发生的事情。
    于是乎，一幕画面闪出。
    里面笑三笑和黄尚正在看照心镜的预言。
    轮回者就看着笑三笑和黄尚看照心镜的预言。
    “我有种预感，真相来了！”
    尤其是并未参战的云雀和红后。
    她们看到两幅画面，第一幅是战争画面，没什么意思，第二幅则是无名跟着一个模糊的轮回者，直上天穹，消失在主神殿接引的光柱中。
    嗯……
    嗯？
    嗯！！！
    两女同时揉了揉眼睛，对视一眼，屏住呼吸，安安静静地再度等待。
    九空无界的片段是无序的，近来的画面能不断显示，片刻之后，那一幕再度出现。
    这回别说是她们，战狂和龙行的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片刻的寂静后。
    他们歪起嘴。
    笑得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