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选择,这其实是一个信任游戏。”
当这句话从井心水口中说出的时候,项南星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那句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这个人便一直保持沉默,虽然没有再像之前一样刻意消除气息,但也就跟不在场似的。按照那四张纸牌背后各自隐藏的顺序,他保持着手举摄像机的姿态依次把人带往电梯,送到楼上的某一层后再折返对待下一位。除了在领人时简单喊出名字,以及在步入电梯那一刻轻声告知玩家分配到的数字之外,他没有说出半句多余的话。
若不是现在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若不是这有气无力的声音实在太有辨识度,项南星几乎都要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他有些讶异地转过头,却见井心水依旧举着那摄像机对准了楼层数字,脸上没有半点情绪,仿佛刚才这句游戏提示似的金句跟他无关。
“信任游戏?”项南星试探着问,“这种说法又是从何而来。”
“记着就好。我好心给每个人都送了一句话,也许能派上用场。”井心水淡淡地说,“要是觉得太在意会影响心态,那就当我没说。”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似曾相识的傲慢态度,项南星心头微微一动。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电梯也刚好停稳,大门随之打开。井心水抬手指向前方,那姿态就是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了。项南星见他这样,心知在这边不可能得到什么提示,只会徒增烦恼,而眼前有更重要的事要想。于是他索性深吸一口气,真的把这些疑惑暂时抛到脑后,而后迈开脚步。
不回头地踏入这场变化叵测的游戏。
几分钟前,他一度还以为自己会被排除在这场游戏之外。毕竟对面不管派出哪两个都是实打实的高位主持人,他们这边只能全力以赴,派出最强阵容对抗。在四人中南宫茜最不擅长这种需要计算的游戏,第一个被排除在外。而秋半夏虽然从未与他们合作参加过游戏,但却是他们中公认的最强者。聪慧方面她不在梁京墨之下,还比后者多出了长期担任主持人所积累下来的经验加成,而且在这四人中,她也是唯一一个能在武力方面与对手抗衡的。
这样一来,剩下的一个名额只能在项南星和梁京墨之间产生。从过往的经历来看,梁京墨对付这种斗智型的游戏明显要擅长一些,也往往能使出一些出人意料的奇策。反观项南星,虽然在身体能力和格斗方面有些优势,可放在主持人面前其实根本没差别。真要撕破脸皮,那同样都是一击放倒的工夫。
若是这样排序的话,有资格参加游戏的应该是秋半夏和梁京墨。项南星若是想要参加就得努力把梁京墨挤下去才行。然而真正谈到人选的时候,秋半夏却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这一场就由你们去。”她斩钉截铁地说,“我和南宫小姐留在这里。”
见对面的两人露出疑惑神色,她又补充道:“这不是谦让或者退缩,只是因为这样的分配最为合理,最能应付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各种变化。”
“你们也注意到了吧,‘选拔参战’这件事本身就可能藏着陷阱。如果我们为了参战资格而互相争夺,起了内讧,那等于在游戏正式开始之前就中了分裂的计谋,不管最后选出的是哪两个人,都很难心无芥蒂地合作下去。”
“虽然我不觉得我们会中这种简单的计策,但就算除掉这个不说,这件事里也有其他的隐忧。”她正色说道,“虽然在徐闻设立的规则下玩家无法互相攻击,但别忘了他也说过,那是对参加‘控制狂’游戏的玩家来说的!至于留下的人如何,他可是一点都没提过。”
项南星脸色微微一变,不由得望向对面的那三个主持人。而梁京墨的脸色也变得凝重。
确实,刚才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徐闻描述的那个游戏吸引了,以至于忽略了游戏之外的事情。“对方会选出两名主持人参加游戏”,换句话说,就是“对方会把其中一名主持人留在这里”。如果秋半夏参加游戏的话,留在这边的就只会是项南星和梁京墨其中一普通人,外加狙击能力在室内施展不开,近身格斗能力又很差劲的南宫茜。
对于无法参加游戏的人来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完全都是未知。徐闻没有说过这部分的事情,自然也没有承诺过会保护留在这里的人,这种情况下若是对面的主持人出手,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考虑到这种可能性,留下的只能是秋半夏。她在自保之余还能腾出手来护住南宫茜。而参赛的项南星与梁京墨至少也能寄期望于井心水这个神秘的见习主持人保护,或是指望徐闻口中的规则真能护得两人周全。
虽然秋半夏缺席会让获胜难度增加,但终归比留两个人下来送死强。
人选确定之后,两人便干脆利落地抽取了纸牌。项南星抽到了“Q”,随后梁京墨也抽中了“J”。两人都是小牌,但由于徐闻对纸牌的含义完全保密,所以在这个阶段不管抽到什么都是一个样,他们索性不去思考牌面大小的事,安心等待游戏开始。
而对面在短暂的讨论后派出了“负鼠”十二和“猞猁”卡拉二人。在前面两人抽过之后,他们将剩下的纸牌直接翻开后各自拿走一张,项南星看到卡拉拿走了“K”,最后剩下牌面最大的“A”则被十二得到。
身份确定,游戏也就正式开始。井心水首先带十二去了大厅一侧的电梯,两分钟后他回到这里,又带走了卡拉。
至此项南星和梁京墨互看了一眼,心想大概是用牌面大小来决定的入场顺序。
然而当井心水再次回来时,他带走的却是牌面最小的梁京墨,而后最后一个才是项南星。再之后,在电梯里,他对后者说出了上面的那句话。
“这是一个信任游戏。”
项南星自言自语,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那家伙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困惑的点不止这一句话。就算井心水没有说什么,那些纸牌的意义也足够让他想上一阵了。为什么首先被带走的是赌场里牌面最大的A和K,但到了后面两个却是反过来呢?
还有,这四张牌是否对应了每个人被分配到的数字在密码中的位置?或者代表了数字之间的大小关系?和每个人开始游戏时所在的楼层又有什么关系?
“谜团太多,信息太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项南星的目光落到手边的那块屏幕上,思考着是否要点击那上面的虚拟按钮。这应该就是徐闻口中的“测试机器”吧,他心想。这东西高约一米,外型是那种政府办公大厅和银行里常见的立式触摸屏,只是上面显示的内容要简单许多。画面正中是并排开四个小方框,用于显示输入的数字,在那上面是还有一个长方框,想必是显示反馈结果用的。在方框底下从零到九的十个阿拉伯数字按钮分两行排列整齐,右边还有“回删”和“确认”两个按钮,整个界面一目了然,完全是傻瓜式操作。项南星试了一下,果然只有用手指正面按上去操作时才有反应,虽然没有限定是什么手指,但看来徐闻口中“指纹识别”一事应该是真的。
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项南星花了十来分钟才从一堆办公桌的环绕里找到它,可等到自己站在它的面前,他却又犹豫起来,思考着自己应该尽快着手开始测试数字,还是先记下位置,然后到其他地方设法与梁京墨会合后再做考虑。
从理性上考虑,自然是后一种做法更好。两人共同行动,一起在机器前测试数字的话,后一次测试的结果可以将前一个人的覆盖掉,这样暴露在敌人面前的信息就减少了。而且他也应该先听听梁京墨分配到的数字是多少,这样在第一次测试的时候就可以绕开它直接尝试其他数字,效率更高。
但这种理性的考量,也只限于无人打扰的情况下。
“也该出来了吧。”项南星眼睛盯着屏幕,沉声说道,“偷偷摸摸的样子实在太难看了。”
没有人回答,看上去他这句话像是又一句自言自语而已。可在这安静的几秒钟之后,项南星身后不远处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一个脑袋从隔间挡板的上方慢慢探了出来,而后向着旁边迈出一步,完全现出了身影。
“明明完全没有看向这边,却能发现我?”这人似乎也有几分讶异,“有意思,看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是我低估你了。”
“你没有低估我。凭我的本事确实发现不了全力隐藏的主持人。只不过我在想,既然游戏都开始这么久了,有谁找到这边来也不奇怪——所以时不时就开口试探一句,仅此而已。”
项南星缓缓转过身,看着这个突然现身的男人。
“我倒是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呢。”
“想法有趣,嘴皮子也不错。不管是不是真的,面对我敢这样挑衅也算是勇气可嘉。”
男人耸耸肩,一脸轻松,像是对自己被摆了一道这件事毫无羞愧。
“可惜,你有一个最大的弱点。”他说。
是什么——项南星刚想开口,却突然感觉一道劲风扑面而来。他未及闭上眼睛,便发现自己的视野被一个突如其来的东西完全占据!
是手指!他骇然想道。
一对瘦长的手指如同猛兽猞猁的锐爪,就悬在项南星眼珠前不到半厘米处,指尖堪堪碰到了睫毛,再往前一点便要刺穿虹膜,直贯入脑。虽然动作停住,可尖端那冰冷的杀意却透过这薄薄的一层空气实实在在传递过来,刺入项南星的意识里,锋利如同真实的刀刃。
“是‘短命’。”他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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