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开始到现在,这是第一个除下头套,露出真面目的人!
这个之前一直隐藏在“梅花鹿”头套下的女人看上去三四十岁,瓜子脸,眼睛细长,皮肤白皙,保养得很好,看上去像是那种永远不慌不忙的家庭主妇。然而此时她却是涨红了脸,显出非常愤怒的模样来。虽然在几分钟前她曾经说过不介意除下头套让人看看她的印记,可是以这种方式摘下来,对任何人都是难以忍受的屈辱。
但羞辱还没有结束。就当她转身挥肘,想把背后拿着头套这人顶开时,对方已经扔掉了头套,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臂。而后按在肩膀上的那只手松开了,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后颈处贴着的假皮肤突然被人揭开了一角,而后是用力一撕!
“啊!”
她惨叫一声,只觉得火辣辣的整片都在疼。她下意识地抬手想捂住痛处,可是对方撕完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至此,她的两只手都被人从身后抓住了,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转过头愤恨地瞪着这个做出这一切的人。是“老鼠”,如她所料,也就只有这个刚刚拦在她面前的人足够近,可以趁她走神的那一刻突然袭击。
“还真不是。”“老鼠”的声音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果然如此”的意味。他随手一甩,将撕下的假皮肤向后扔掉。
在他面前,“梅花鹿”的身份标识正毫无遮掩地袒露着。如“狐狸”预测的那样,这是个太阳图案,意味着对方的身份是“平民”,而非他们苦苦寻找的“内奸”。
顿时,看向她的目光里有几道已经带上了鄙夷。
“这一手玩得左右逢源。”
项南星低声自言自语。他的声音很小,只是思考的话不小心漏了出来,却没想到旁边的“山鸡”耳朵极尖,闻言立刻凑过来问道:“这话怎么说?”
项南星白了他一眼,挥挥手示意他自己思考去。
其实说穿了,“狐狸”刚才的做法非常简单,就是撞大运。从概率的角度来说,“梅花鹿”有很大的机会是“平民”,那样的话正好应了他刚才推出来的歪理,他可以借机直接质疑对方的人品,以及提出那方案的动机。如果他自己还有什么方案想推广的话,还可以趁乱提出。
如果真相是他没说中,“梅花鹿”的身份其实是“内奸”的话,那么他只需要放低姿态认个错,将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全部撤回就足够了。虽然他个人的形象免不了要受损,但按照“梅花鹿”提出的方案,身为“内奸”的人应该自己退出游戏,她作为提出者如果不身体力行的话,这里每个人都不答应。这结果要算起来,他其实也是小有收获。
换句话说,不管“梅花鹿”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对于“狐狸”来说都是有利的情况,无非是最后赚多赚少的问题罢了。而他刚刚的这段话还有另一个作用,那就是制造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确认他人身份,却又不用害怕被人追究着要做第二个的局面,好让其他人替他动手做这最后一步。“老鼠”显然就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上了套,他自以为抓住机会,其实只是成了“狐狸”借刀杀人的“刀”。
直到这时候,铺垫的火候已经差不多,气氛也已经感觉到明显倾向于自己这边了,“狐狸”终于要露出他的獠牙。
“各位。”
他摊开双手说道:“要不要听听我的理解呢?”
来了!
项南星不自觉地握拳,身体微微前倾。如他所料,对方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止在摧毁“梅花鹿”上,而是打算借着后者打开的局面继续向前,一口气构建出有利于自己的局面来。项南星猜测他的想法是要拉起一支队伍,在游戏初期就压过那些互相猜疑的零散玩家,然而这个过程要如何做到,这点让项南星非常好奇。
而“狐狸”的开场白就让他倍感意外。
“说白了,如果承认每个人都有为自己争取获胜的权利,那么相比之下身为‘内奸’反而有可能是一个更为轻松的情况。”
他这句话一出,有几个人立刻面面相觑,表现出大惑不解的模样。
“那个,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反了?”
“波斯猫”举手问道:“事情应该是反过来才对吧,身为‘内奸’就是成为了少数派,这个在游戏里应该是很不利的情况才对啊。”
项南星听得出来,这里头没有多少质疑的语气,而是希望对方进一步解释的暗示。正所谓嫌货才是买货人,别人都在思考的时候,她主动跳出来委婉地要求对方把话说清楚,这代表她的心里已经对这个人信了大半。别的不说,就在刚才那几分钟里,“波斯猫”无疑要算进站在“狐狸”那边的几个人中去。
对于她的疑问,“狐狸”依然是不急不缓地回应了。
“不不不,没有说反,事实就是这样。”他说,“这样吧,我不妨把事情挑明了说。对于这里的所有人来说,如果真有想达成的愿望,想要确保自己可以获胜的话,只有一个最安全稳妥的方法。换句话说……”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得不,废掉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项南星脸色一变。
事情果真走到这一步了。
如果说之前“梅花鹿”的方案听上去像是极端理想化情况之下的“善”,那么此时“狐狸”提出的方案,则是尽显了人性本能之中的“恶”。如果把这件事放在少年漫画里,那么前一个方案尽管不切实际,但多半会是主角的选择。
然而现在、这里,是现实。
“狐狸”之前已经做足了铺垫,不仅用“梅花鹿”当了踏脚石,还用上了哲学,将一些观念深深地植入众人心里。此时那些话不用明说,众人也能自己补充出来。他们都默认了身为“内奸”的玩家不会坐以待毙,以及这样的反抗是合情合理的。那么这样一来,实际上可能抽到“内奸”的他们隐藏自己的身份,让接下去的行动更容易展开,这同样也是合理的。
而且刚才“梅花鹿”被摘下头套时的强烈反应也给了他们一种错觉,那就是头套的摘取只能通过粗暴的外力来进行,没有人会真的愿意毫无防备地让人确认身份。毕竟在那种姿态下一旦被发现是“内奸”,很可能就会被当场制服出局。
这样一来,沟通和信任就成了奢望,人和人之间无法合作来互相确认身份,要想知道一个人的身份,只能先把他打倒再说。换句话说,从这一秒开始,任何人都只能把其他人当做敌人看待,只有确认是“平民”的家伙才有资格成为自己的同伴。
但这个身为“平民”的同伴,也只有在确认队友也是“平民”后才能彻底放下心来。在达成这个条件前,队伍的内部终究是不稳定的,他随时可能偷袭。但如果这两人的身份都明晰了,那多半意味着他们加起来已经两次被人暴力袭击,这支队伍的战斗力也实在存疑。
总之要百分之百确保获胜的话,玩家必须第一个到达终点,最多带上一名同伴,同时,他必须禁止一切身份不明的人到达“逃生小屋”,以免这里面混有“内奸”——最好是,让这部分人完全无法到达终点,用“狐狸”的话说就是“废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只不过,就算把话说到了这一步,这依然不能称为一个完整的方案。
“所以你的方案是什么?”“老鼠”直截了当地发问了。
“很简单。”
“狐狸”笑了笑:“既然要想通关就必须干掉其他人的话……那自然是要各凭本事,看看谁能够走到最后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找到一个尽可能存活下去,同时高效完成上述任务的方法。之前我提到过‘概率’的事,现在,我还要提出一个关于概率的构想。”
他身子前倾,双手交握摆在胸前:“各位有没有仔细想过组队的事呢?”
“组队?”
有几个人立刻发出了讶异的声音。几分钟之前,“狐狸”才刚刚用自己的理论向他们阐述了什么叫做别人都是不可依靠的,只有自己才值得信任。然而现在不知道为何,他忽然提起合作的概念,个中的转折之凌厉,让他们完全无法适应。
“别误会,这个组队,和传统意义上的组队并不完全一样。我觉得至少对我来说,我不需要像正常组队那样完全信任我的搭档,只需要在前面大部分的时间里站在同一边,至少不要拖后腿,发挥出一加一不小于一的效果就算是足够了。”
他耸耸肩,接着说道:“等扫清了其他的敌人,到最后大家就算撕破了脸皮互相攻击,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们要组成的,就是这样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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