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梁京墨!”项南星看清了他的脸,条件反射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哦,你还记得我啊,那就简单了。”梁京墨笑嘻嘻地松开了他的手,轻轻地把他推后一步,“那请你先拿稳了手里的牌,在这里站一会哈。我和对面有点事商量。”
罗百川站在对面眯起眼看他:“你叫梁京墨,因为黑客行为入狱的。前天你的刑期才好不容易缩减到了九年,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劝你还是不要想着替人出头,节外生枝。”
他开头第一句就显露出了和以往绝不相同的霸气。这一句直接曝出了梁京墨的底细,潜台词等于在说“我知道你的一切情况,所以别在我面前耍花样”。
或许是因为这回赢下的筹码足够他出去了,不用再和众人相处,罗百川此时也懒得再在人前掩饰自己,一举手一投足,尽是往日那直截了当的风格。
“我倒没有想着替他出头,只是忽然想到这对于我也是个机会,不如大家打个商量,寻求一个双赢的好结果,”梁京墨笑嘻嘻地说,“我看,剩下的就让我来吧。”
罗百川微微一怔,但立刻听懂了话里的意思,笑了笑:“原来如此,你想要填充刑期啊。”
梁京墨提出的让他来,其实就是中途换手的意思。在双方玩家和主持人都同意的情况下,玩家是允许换手的,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后来的玩家也要继承着前一个玩家累积的数据继续下去。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梁京墨一旦在换手后落败,他必须和项南星共同承担这好几百的刑期惩罚,虽说到时候怎么分配还是他们两人自己商量的事。
但罗百川猜测,梁京墨应该是想借此机会延长自己的刑期,好让它看起来不那么碍眼。
对他们这些犯人来说,逆境游戏的最终目标是赢取足够出狱的筹码,至少也是尽可能地缩短刑期。但有时候,太短的刑期也不是好事,因为这个监狱里关押的全部都是几十年以上的犯人,那些刑期一位数的基本上都是靠着逆境游戏的奖励缩减达到。换句话说,这些都是曾经在游戏里赢过的人,这刑期数字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展现。
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地对“逆境游戏”有所了解,有些甚至已经亲身体验过了,想从他们身上骗取筹码并不容易。外来的新人才是野心家们最重视的目标。这也是为什么刑期很长的项南星才刚入狱,罗百川这边就立马安插了肖乐平到他身边,布置了一个针对他的圈套。新人也不是白痴,只要对游戏规则稍有了解,又稍微听过点监狱里的刑期结构,多少知道要对短刑期的老手敬而远之。在这种情况下,有些人会故意输掉一些游戏来让自己的刑期显得长一些,在面对新人时才方便扮猪吃老虎。
不过做到像梁京墨这么绝的也是少见,毕竟在落败后还有惩罚分配的环节,如果双方存在分歧的话就要由主持人仲裁,一旦那个捉摸不透的女主持人心血来潮想针对一下他,他说不定要一口气背上超过百年的刑罚。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罗百川这个人一向懒得阻止别人自寻死路。他只是挥挥手,说了个“好”,这就算是完成了这边玩家的确认工作。
反倒是项南星拒绝了。
“梁兄,谢谢你的好意,但这是我自己的失败,我不想连累别人。”项南星摇摇头,“你的好意我记住了,但这一局必须由我画上句号,还是让我来吧。”
梁京墨嘿嘿一笑:“你这人真是天真迂腐得可爱,有人帮你顶下胜负,竟然还不要?而且更天真的是……你竟然以为我打算帮你分摊失败?”
“啊?”项南星疑惑。对方刚才对着罗百川说了那么多,为的不就是从他这边分摊一些刑期的处罚么,怎么一转脸又改口了?
“我不会分摊你的失败。”梁京墨忽然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会赢。”
对面的罗百川“呵”一声就笑出来了。
“这货想耍帅想到傻了吧!”
底下的围观男也憋不住了:“现在可是第三局,双方的手上就剩一张牌,一边是‘剪刀’一边是‘石头’,必输无疑,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他的话也代表了在场其他人的心声。虽然这里面有不少人也为项南星的姿态而在心里暗暗鼓掌,可是现实是无情的,在这种状况下翻盘的机会不是渺茫,而是根本就等于零!不管他再有斗志,再坚强奋起,终究改变不了游戏的规则。
而这个局面下,梁京墨居然还放大话说他会赢?这是傻了吧。
“战利品全归我,你拿回自己的筹码,没有其他附加条件。怎样?这可是超值大酬宾啊。”
梁京墨得意洋洋地说。项南星多少有些动摇了。自己刚刚才立下壮志,但眼前却有一个立刻从深渊中走出的机会。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样的话,就算默认咯!”
秋半夏笑了笑,直接以主持人身份宣布换人成立。虽然她这完全是越俎代庖,但林木森也只是苦笑一下,表示同意。
罗百川哼了一声,将手里的牌甩出。如众人所知,这是他这一轮最后剩下的一张“石头”,接下来只要梁京墨打出项南星手里仅剩的“剪刀”,这场游戏也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真不知道最后这一闹有什么意义。”
林木森小声嘟囔着。旁边的秋半夏听见了,笑嘻嘻地答道:“不知道的话,你可以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看什么?”
“变戏法啊。”
听到秋半夏的话,梁京墨嘿嘿一笑。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慢慢地把项南星剩下的纸牌放进自己的兜里,然后又把牌拿出来。啪一声,他把纸牌狠狠拍在桌面上。
“各位观众请看!”梁京墨大喝一声,翻过纸牌,“石头!”
纸牌的正面上,竟然真的印着一个石头图案!
全场都安静了。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桌面中间的那张石头。过了一会,终于有人大声喊出了众人的心声。
“作弊!你这是公然的作弊啊!”
罗百川冷笑:“为了赢你也算不择手段了。可你这是要把在场所有人都当白痴么?”
“对啊!”
旁边一个小弟立刻掰着指头数了起来:“这一轮你们已经出了‘石头’和‘布’,现在应该只剩下一张‘剪刀’才对,难道你想说从一开始分到手里的就是两张‘石头’吗?”
主持人林木森也皱紧了眉头。牌是专门订做的,双方的牌也都是他发的,他自然很清楚这里面不可能有任何差错,双方绝对没有从他身上偷取其他纸牌的可能。也就是说,梁京墨刚才所做的事情确确实实是把一张“布”换成了一张“石头”。
这才不是什么魔法,反而意味着……
“主持人阁下,我想你也很清楚吧。”罗百川说,“我们在一个公平的规则下展开游戏,最忌讳的事情就是有人破坏规则。而伪造卡牌,显然就是里面最严重的一个。”
不用他点破,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之前不是没有人尝试过作弊,只是他们也不曾像梁京墨做得这么明显——他先把牌放进口袋,再拿出来就变成了预料之外的牌,这不等于是在大声告诉大家:我刚刚在口袋里偷偷换了牌哦。
这和偷看可不一样。“游戏中只能使用主办方提供的纸牌”,这是明明白白写在规则里的,那些违反规则的人,最终下场都十分凄惨。
“既然这样我也不得不按照规则行事了。”林木森眼中露出杀气,向着梁京墨一步一步走去。他的身上有种山岳般沉重的气势,脚步不快,却仿佛每一步都把地面踩出了一个坑。
“违反了游戏规则,就是破坏了这座监狱的规矩,我只能把你肃清以告诫别人……”
“别急啊。”秋半夏再次按住了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做事要讲证据,先确认他确实作弊了,再肃清也不迟啊。”
从体格上看,身材纤细的秋半夏显然拉不住比她高上一个头的林木森,更何况后者正要出手,正是蓄势待发的状态。可事实是,她轻轻松松就做到了。林木森向前的步子竟然被她这一按,猛地一滞,整个人以一种不自然的姿势顿在了原地。
这一手也让周围的人都看到了,高位和低位的主持人之间,确实存在着巨大的实力差距!
“秋姐,事情已经很明显,你怎么又来搞破坏啊。”林木森苦着脸对他说。秋半夏吐了吐舌头,把那张“石头”递到他的眼前。
“看看吧。是真是假,你应该能分辨。”
林木森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忽然,他双目圆睁,露出惊讶的表情,又把那纸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接着就开始检查身上带的东西。对面的罗百川原本信心满满就等着看杀人秀,然而此时看见林木森的表现,心里却莫名其妙泛起了几分不安。
“喂!不可能啊!这个当然是伪造的,还不快动手!”他喊了出来。
然而林木森却脸色凝重地放下了纸牌。
“虽然不知道是从哪来的,但这确实是真货。”他沮丧地说,“唯一的解释就是我确实出了差错,把两张‘石头’发给了同一个玩家。”
众皆哗然。主持人竟然会出错?这还是极少听到的新鲜玩意。
“你这人实在太老实了,一张嘴就是认错,这就是你一直无法晋升的原因啊。”秋半夏拍了怕他的背,“不过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也没法把每一场游戏都完整地看一遍。”
她微笑着看向梁京墨,后者也笑着,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牌——那里果然还藏着一张,本应该在最后一场打出的“剪刀”。
本应存在的纸牌就在这里,但另一张也是真货,那么梁京墨刚刚打出的那张究竟是……想到这个时,场上的项南星,场下的沈君浩,几乎同时想到了曾经目睹过的一场游戏。
他们的记忆齐刷刷地定格在了那一场游戏的结尾,已经胜利的梁京墨正将手中最后一张牌撕成碎片,撒成了满天飞花。
当时他手里本应该剩下什么牌来着?
石头。
这个魔术戏法,几天前就已经变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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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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