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半夏将双方筹码归拢到一起,随后各向他们发放了三张游戏的专用纸牌。趁着双方还没出牌的时间,项南星小声对旁边的肖乐平讲述了自己的理解。
“三连胜”的游戏规则非常简单,前面已经说过,它等于是用纸牌形式来玩的石头剪刀布。但这样说其实还不够准确,纸牌只是载体,游戏的核心另有其他。所谓的“三连胜”,其实是“限制型”的石头剪刀布。
每一轮开始前,主持人会向双方玩家各发放一套三式样的专用纸牌。玩家必须使用这种专用纸牌来比赛。纸牌上有专用的识别标记,主持人一眼就能看穿,据说曾经一些因为印制伪钞入狱的家伙试过伪造,没能成功。
所以在每一轮中,玩家只能使出石头、剪刀、布各一次。要想连续获胜三次,这三局里就必须每次都选到刚好克制对手的纸牌,凡是中间出现一次平局或者落败,玩家的连胜都会清零,重新开始计算。这看起来似乎很难,但是实际游完起来,却很容易产生“一步错步步错”的雪崩效应。
举例来说,如果梁京墨第一局能够获胜,他至少就立于不败之地,同时还拥有了二分之一的获胜几率。这机会很大,如果他在那种情况下才做出刚才的宣告,虽然会显得嚣张一些,但所有人也不会觉得太稀奇。
但在开局前说的话,事情就完全不同了。从概率上说,一轮中能够赢下的几率是六分之一。这机会其实也不能算特别低,但还远远不是一个放心可以拿来做胜利宣言的数字。
项南星皱着眉下了个结论:“这种游戏考验的不是技术而是运气,在开始前谁敢打包票说自己赢定了?难道说,他真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反正我是想不出。”
“说不定他是压力太大,疯了。”肖乐平听了分析,此时也想不出什么靠谱的办法。不过好在此时游戏已经开始,他们只需要看着,答案就会自动浮现。
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梁京墨先出手,将一张纸牌背面向上拍到桌面上,向前推到桌子中央的区域。这是“三连胜”及大多数纸牌游戏中最常见的出牌方式,能够让周围的人也很难看见自己的牌面,杜绝通风报信。按照游戏规则,玩家把纸牌放到中间的区域后就视为出牌了,不管他有没有翻开。不仅如此,在出牌这方面,游戏已经做了相当细致的规定。肖乐平之前毕竟见过这个游戏,此时便在一旁为项南星稍作讲解。
首先,每一局只能出示一张纸牌。当玩家出示了两张或以上的情况,只认最初出示的一张,其余无效。若是同时出的话,由主持人从中挑选一张作为其出示的纸牌。
然后,当双方出示完毕后,主持人将会判定胜负,并收走已出示的纸牌,这其中包括那些出示但被判定无效的牌,如果真有的话。
最后一条,也是项南星听后第一感觉异常费解的一条。若对方出示牌而玩家手头没有牌时(不包括有牌但不出的情况),主持人将会直接判该玩家本局落败。
当然,和常见的规则一样,当玩家决定该轮不跟赌注直接认输时,主持人也会收走剩余的纸牌,然后再从头开始下一轮。
这些规则相当繁复,涵盖了大多数特殊的情况,看起来很完善。但像其中提到的一次出示多张纸牌这种行为对玩家本人毫无益处,实战里也很难想象会出现这种失误,其实不需要靠规则来特别限制。别的不说,刚才主持人的权力都大到可以宣布showhand无效了,项南星觉得,真遇上什么投机取巧的话,由他们直接否决不就可以了。
在肖乐平向他介绍着游戏规则的同时,塞勒斯犹豫再三,也拿出了自己的第一张牌。两人的纸牌都以背面向上的形式放在桌子中央,主持人先伸手翻开了梁京墨那边,是一张“布”。
所有人都看见塞勒斯的脸色一变,光看他这反应,大家也能猜出谁胜谁负了。这一局梁京墨要真的赢下了,他的胜率将瞬间从十二分之一飙升到一半。此时几乎所有人都在想着,说不定这家伙还真能像他说的那样,轻松赢下这场赌上所有的大战。
而项南星想的却是,刚才这一局难道真的在他的计算之中么?
“刚才每一局都是如此,当你想要求稳的时候,你总会下意识地选择‘石头’,大概是那种厚重的感觉可以给你安全感吧。”梁京墨淡淡地说出了自己的把握所在,“当然,我也有意识地强化了你在这方面的信心。每次你在首局落后的情况下选择‘石头’时,只要条件允许,我都会尽量配合你出石头,让你可以获得一场平局。现在虽然只是第一局,但既然一场平局就足够了,你当然会下意识地选择让自己感觉最安全的东西。”
他刚说完,那边的秋半夏已经翻开了塞勒斯的纸牌。
果然如他所说,是一张“石头”。
“这一局,梁京墨胜。”秋半夏宣布时面无表情,声音里却明显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项南星的视线下意识地在两个玩家之间来回移动,细细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梁京墨刚才的发言让全场更加安静了,大家仿佛忽然发现,原来这场看似靠运气决胜负的游戏,里面还大有文章。梁京墨之所以敢在这一局夸下海口,并不单单是因为他气运绝佳,而是在那之前,他已经设法摸清了对方的性格,甚至还加以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他主动提出的不利条件,都变成了操控对手行动的助力。
“这个人太可怕了。”项南星喃喃道,“不过还有机会,如果能够克服内心恐惧的话……”
“不,你又错了。”
说话的是沈君浩。他的眼睛紧紧盯住了塞勒斯的脸。
“临时是克服不了的,只会更加严重。我看,他应该也注意到了。”他叹了一口气,“不过也许没想明白对他还更好点。”
项南星此时被塞勒斯的脸色吓了一跳。明明只是输了第一局,理论上双方机会均等,但塞勒斯此时的脸色却极其难看,汗流如浆,仿佛背负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在‘三连胜’中,如果第一局分出了胜负,那么第二局就成了关键。领先的一方要设法赢下,而落后的一方本轮无望获胜,必须保证平或者赢,双方剩下的四张纸牌有四种组合情况,机会是一半一半。等过完了这局,剩下的第三局不过是走走形式,所以落后状态下的第二局压力极大,做选择会非常艰难。你看看塞勒斯就知道,他正是这种不耐压的类型。”
沈君浩说:“而这个梁京墨,正是针对这一点,制造出了‘两个第二局’。”
“啊?”肖乐平不解。旁边的项南星却恍然大悟:“现在等于是第三局了!”
“对。”沈君浩说,“别忘了上一轮的最后一局,赢的可是梁京墨啊!规则里说,连续的三次胜利就可以宣告获胜,这可没有限定在某一轮中。”
“而且特别的是,现在虽然是实际上的第三局,却不像平时的第三局那样毫无选择。塞勒斯在刚才的一局中做的事情,现在他必须在这一局中再选一次。而且这一次……”
沈君浩一字一句地说:“他全无退路,压力更大。”
项南星终于明白梁京墨那个宣言的意义了。对于这种耐压性弱的对手,不断增大他所受到的压力,可以让他更倾向于依照本能进行选择。这一招刚才已经得手了,那么这压力更大的最后一局,大概也不会例外。
“剪刀对布,这一局梁京墨胜。三连胜达成,游戏结束。”秋半夏宣布,同时把全部筹码扫到梁京墨面前。后者没有急着收取战利品,而是得意洋洋地拿起最后一张纸牌,一撕,再撕,将其撕成碎片,最后往天上一撒,让满天纸屑从头顶缓缓飘落,犹如庆祝胜利的彩带。
“感谢各位的支持。谢谢,谢谢!”
等庆祝完了,梁京墨这才面带微笑地收起筹码,抖落一身纸屑从容退场。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落败的塞勒斯。此时这个外形威武的男人已经趴到桌脚边上,深深地把头埋在地板上。此次落败,他原本已经不短的刑期一口气翻了一倍有余,竟然达到了一百多年!
这意味着,如果他还想要活着走出监狱,就只能继续在游戏的沼泽中深陷下去。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项南星,肖乐平和沈君浩站在原地,三人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浮起各自的思绪,过了一会,他们分成两个方向,默默地随着人流离去。
另一边,游戏既然结束,主持人秋半夏自然也没了事做。这观战的欢愉结束得太快,虽然梁京墨的嚣张退场算是有点意思,但终归还是有些意犹未尽。她无聊地把剩余的纸牌收进盒子里,眼角瞥见满地的纸屑。
“喂,谁去叫个清洁工过来扫一扫吧,这像什么样子……等等!”
她眼睛一亮,上前几步蹲在地上毫无仪态地察看起来。几秒后,她抬起头,脸上竟然露出了欢欣喜悦的笑容。
“想法真妙啊,竟然还能来这么一手,有意思。”她笑嘻嘻地,仿佛见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看来,接下来要有点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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