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飞集团直升机研究所里，十多名不同程度秃顶的男男女女坐在会议室里，面容严肃地听着报告。
    会议室亮堂的光芒一照，像商场的灯具专柜一样闪亮。
    而其中一个秃得颇有特色，凹出了造型的男子，正在大声念着报告。
    “使用《桨叶边缘弧度设计及超微型扰流梳的应用及其计算公式》重新设计并改造之后的直升机桨叶，已经试制成功并且进行了模拟测验，在测试中，桨叶的噪音降低了6分贝，升力反而提升了7.3%，机身内的噪音降低了12%，这个成绩比初步实验时的成果还要好，后续还可以继续优化……”
    听到这里，大家的表情都有点不同了。
    当初听到理论的时候，已经觉得很夸张了，却没想到实际数据更夸张！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少年，眼中的意味，复杂难言。
    如此年轻，就已经在声学之中开宗立派，在空气动力学方面，该不是也要开宗立派了吧。
    想想这孩子手底下的实验室、科考船，以及海量科研人员，年纪轻轻，已经俨然一个学阀了。
    而这样的理论经验公式，通常需要一个工程师，在某个行业里浸淫一生，才能总结出来，而这孩子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三五个。
    这世界上，真的有人是生而知之吗？
    看到众人的表情，何世松内心自嘲。
    这才哪到哪儿啊。
    他把正在念的报告顿了一顿，等到大家的注意力都看了过来，然后才道：“在桨叶进行了改造之后，实验机型的最大航速，从原来的360千米/小时，提升到了约380千米/小时，巡航速度从290千米/小时，提升到了300千米/小时，航程从460千米，提升到了490千米，最大起飞重量也提升了大约200千克……”
    这些数据，更是让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现代的工程学，就是在不断的逼近极限。
    每一代比上一代的性能提升，其实都是在不断缩小的。
    因为许多物理常量就摆在那里，无法轻易超越。
    音速、重力、材料强度……
    只能不断优化各种机械装置，优化动力系统，优化整体设计，以取得一点点的数据上的突破。
    而现代机械的设计，往往还需要做出取舍，往往提高一点，就要牺牲一点，提升速度，或许就要牺牲载重，提升灵活性，或许就要牺牲航程……
    所以，一款直升机，往往会根据使用的状况不同，进行不同的改款，以适应不同的环境。
    每一项都能像现在这样提升，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不是一点点的差距，而是全面超越时代的设计！
    相当于这一代的直升机，用上了下一世代的桨叶设计！
    “啪啪啪啪啪……”不知道掌声从哪里开始响起，然后整个会议室里掌声如雷鸣。
    “小白，不然你给大家说两句？”何世松对身旁坐着的谷小白道。
    谷小白在发呆。
    大家都看向了谷小白，谷小白依然在发呆。
    大家默默看着谷小白发呆。
    会议室里，从他的头顶上照下来，那把每个人头皮都映照的高亮的光线，偏偏在谷小白的身边，变得如此的柔和，像是在少年的身边打了一层柔光。
    此时，谷小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皱眉，凝视着会议室对面的墙壁，一只手托腮。
    然后过了两分钟，换了一只手。
    对现场许多人来说，这是失去时间感知能力的两分钟。
    许久之后，何世松这才咳嗽了一声，让大家都醒过神来，然后放低了声音，对小白道：“小白，你在想什么？”
    大家都竖起耳朵，想要知道天才科学家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不被人拎着鞋子打……”
    全场：“？？？？”
    天才少年的脑海里，就在想这个？
    然后捂着嘴笑得合不拢嘴。
    前两天，谷小白被一名拎着鞋子的老爷子追杀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还在想要怎么用两千年前的技术造一个能让人飞起来的飞行器……”
    全场：“？？？？”
    这个又是为什么？
    天才的脑袋里总是想这种东西的话，那像黑方块公式之类的东西，是哪里来的？难道是用脚指头想出来的？
    麻烦您能不能想点正事。
    谷小白叹口气。
    他太无奈了。
    我堂堂齐桓公，冠军侯，钟君大人，怎么能被人拎着鞋子打！
    为了不被人当街殴打，他只能答应公输般，帮他造出来能击败墨翟的风筝的飞行器。
    可那风筝也是我造的啊！
    不过现在整个曲阜城的人都觉得是墨翟造的，谷小白也真的没办法厚脸皮把扎个风筝这种小事安在自己身上。
    一个物理学家，怎么能强占别人的成果？这是剽窃好不好！
    而且，扎个风筝，算个屁的成果！
    可给墨翟扎了风筝，就要给公输般造个能载人的飞行器，再然后呢？又得给墨翟造个啥？
    这算什么？左右互搏？
    谷小白忧愁啊。
    总感觉自己陷入了历史的泥淖无法自拔。
    何世松在旁边无奈了半晌。
    我们的这个会议，就这么无趣，能让你完全走神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他又咳嗽了一声，想要把谷小白从神游物外的状态拉回来：“对今天的这个会议，小白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我想拆直升机！”谷小白道。
    “换一个，换一个。”何世松摆手。
    “那让我拆个发动机。”
    “再换一个……”
    这个也不行。
    “切，小气……”谷小白道，“那我自己买个飞机制造厂好了。”
    呃……
    何世松真的不理解谷小白的脑回路。
    飞机制造厂这东西，是普通人能买的吗？
    谷小白默默计算了一下自己的资产，问在座的各位：“你们知道有什么便宜点的飞机制造厂吗？三四十亿能买下来的那种。”
    这一刻，何世松差点就要叫起来了。
    我！我！
    你把这三四十亿给我们，我们的飞机你随便拆！爱拆哪个拆哪个！
    你愿意把我这把老骨头拆了都行！
    可惜，已经晚了，谷小白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拥有一座飞机制造厂的好处了。
    如果说谷小白有什么坏毛病。
    那就是完全存不住钱！
    那边《齐王易书》拍卖之后，扣除手续费的六亿美金刚刚进入某个免税区的公司账号，这边谷小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它们当月票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