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倌 作者:陌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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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串的追问快速的吐出，“现在十四头了，咱光想着保留野猪的野性让它奔跑了，忘记了留下野性的黑猪根本不让靠近，要是出事，一獠牙还不得把肚囊子挑开，咱这没麻醉剂。”

    无奈的耿天没有隐藏的焦急与担忧从话筒内传来，“天儿，别急，我现在去找人，尽量别靠前，记住不伤人就不是大事…”

    快速的套上衣服，叮嘱了一边的顾伟咚咚咚的快步走出房间，“三叔，三叔，别睡了，猪下崽了。咱县兽医站有熟人没。”

    腾的一下，一个打听坐起的顾老三抓起电话，脑子里过了一遍，“几头？”

    边问边单手套衣服的顾老三拨通了兽医站站长张建平的电话，提着裤子走出房间，把电话给顾伟，“赶紧说。”

    松开手系上裤带，回屋拿上毛衣套上，随即从柜子里拿出一沓钱塞进包里，简单的把情况说了一遍，重点点出野猪生产多带麻醉剂后，爷俩脸没洗牙没刷开着冲出了自家宽敞大院。

    接上张建平，一路呼啸着往双鸭屯疾驶，而就在顾老三接上张建平时，第二头、第三头、第四头、第六头顺利的产下猪娃。

    带着福海福江哥俩先把垫子塞进猪圈，张栋微微松口气，少的八个，多的十四个，还没等张栋垫子塞完，一声嘶吼突然响起。

    震耳的吼声把暖房内的耿顺等人吓了一跳，心底咯噔一下的张栋瞬间冲到吼声响起的猪圈前，只见最大的那头母猪已经倒地，四只还蹬蹬蹬的踢着，巨大的撞击把圈墙撞的直颤，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鲜红，夹杂这一只小蹄的猪脚在母猪的下身伸出。

    来不及多想，蹭的一下跳进猪圈的张栋刚刚抬起的脚步还没落下，尖锐闪烁着白光的獠牙哼哧的抬起。

    紧跟着张栋跳进猪圈，“张叔，俺按头，你接生。”

    努力压下心底的恐惧，耿天靠近着不断的晃悠大脑袋的母猪，刚刚伸出手，还没等按住，碰的一声，用力晃悠了一下的母猪腾的一下站起身，呲着牙奔着耿天扬起了脑袋。

    “天娃…”

    刷的一下，伴随着刺眼的红，手心划出一个大口子的耿天嗖的一下收回了右手，“天儿”

    站在耿天右侧的快速的拉了一把耿天，看着猪肚下面哩哩啦啦的鲜血和两只猪脚，张栋的脸色变的极其难看，“天儿，在不下手，连大带小都留不住。”

    边说边尝试这从后面靠近的张栋一步步的移动，示意张栋吸引母猪的注意力，赵国军趁着母猪回头的瞬间扑了上去，用力重重的一压，扭着猪头把猪脑袋按在了地上。

    耿顺、耿天、乔刚、耿二生纷纷上前，狠狠压住奋力挣扎的母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麻袋快速的缠上猪嘴，抓住后蹄，让母猪侧躺，张栋抓着两只猪脚小心翼翼的赛回了猪肚子。

    顺着方向，小心的把猪娃转了个方向，摸到猪头轻轻带出，噗的一声闷响，第一头猪娃子总算生了下来。

    第二只、第三只，当第四只出来的时候，母猪已经能够自行生产，“俺说一二三，一起跑。”

    小心的把手从猪屁股底下拿出，看了一眼压在猪身上的耿顺等人，调整好姿势，满脸紧绷的点点头，“一、二、三。”

    呼的一下，同时松开手，蹭蹭蹭的跳出猪圈，几乎同时落地的耿天跳出猪圈的刹那，哆嗦着腿坐在了地上，颤抖的双腿一阵阵的后怕。

    粗重的呼吸伴随着哼哧声不断响起，沉默了半响，彼此对视一眼，忍不住呵呵一笑的赵国军甩了甩酸胀的手臂，“差点吓尿了。”

    自嘲的玩笑话惹的张栋呵呵笑了，靠在猪圈上，“这也就是赌一把，正常情况下，野猪生崽的时候会先关注自己的崽子。”

    要说不怕是假的，可那种情况下，不能把种猪扔了，而且这头猪是跟猪王配的种，下的崽子肯定是最好的，而且，凭借着以往的经验，野猪下崽是不动的，好在不管过程怎样惊险，结果总算是好的。

    “也就国军体格子好，换个人都压不住。”

    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子，耿二生感叹了一句，随即想起刚刚见红的耿天，蹭的一下站起身的耿二生两步窜到耿天身边，抬起耿天软塌塌的右手，一道长长的大口子横穿了耿天整个掌心，翻开的肉上还沾满了杂草和猪毛。

    脸色一变，又惊又怒的耿二生一把拉起耿天，“天儿，别坐着赶紧的，咱的去医院。”

    根本没感觉到疼的耿天缓不过劲似的双腿打颤，低头看看掌心的鲜红血肉，勉强扯动嘴角的耿天咧了下嘴，“哎，爹，俺不去医院，俺让武叔给俺上点药就行。”

    “天儿，这不行，你得去医院，别在感染了。”

    听到耿二生惊怒的张栋起身走到耿天身边，当看到耿天掌心伤口沾满的杂草和猪毛时脸色跟着一变。

    “天儿伤了？伤哪了？”

    还没等耿天说话，虚掩的暖房门被推开，喘着粗气的顾老三满脸担忧冲进暖房，紧跟顾老三走进房间的顾伟沉着脸大步走到耿天身边，抓过耿天的手腕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眼神里瞬间变的好像深潭。

    “二叔，你们先看着，我先带天儿去医院。”

    哎哎的点头的耿二生给耿天套上衣服，扯着双腿发软的耿天离开暖房，深藏眼底的怒气好像要翻滚出眼帘一样，跌跌撞撞的被扯出暖房，满身的汗被风一吹，打了个冷战的耿天列了下嘴，“七哥，慢点，俺腿软。”

    沙哑中还带着一丝后怕的话语让顾伟咚的一下，好像泄气的皮球没了怒火，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耿天，弯腰背对着耿天，“上来。”

    看着眼前宽厚的脊背，又低头看看还在打颤的双腿，添了下双唇的耿天趴在了顾伟的后背。

    一路疾驶赶到县中心医院，挂上急诊，清洗缝合，打上破伤风，忙活了两个小时，脸色煞白的耿天被顾伟半抱着拖上停在门口的吉普车上。

    一蹦一蹦的掌心木木的没有感觉，还是第一次看到怎样缝针的耿天没感觉到疼却被吓的够呛，虽然已经上过一次手术台，但那一次，耿天根本没看到手术的过程，但这一次，直观的缝合，耿天本就发软的双腿彻底没了筋骨。

    打开车门坐在驾驶位，看着蔫搭搭的耿天，用力揉了一把耿天湿乎乎的发丝，“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瞎伸手，都跟你说了，注意安全，这下遭罪了吧。”

    淡淡的责备耿天无奈的扯动了下嘴角，“没想到反应那么快，不上咋整。”

    简单的解释，用力弹了下耿天额头的顾伟有点生气，“要钱不要命了？这是没出大事，这要是野猪真发怒了，把人挑了，你咋交代？”

    也知道冲动的耿天抿了下双唇没有吭声，其实耿天明白，那种情况下，无论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舍不得看着大小都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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