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么？哦，对了，我很久不在家了，没有水。”周繁星面对空的冰箱轻笑了一下。

    “不，不用了。”李东局促的搓着手。周繁星面对他坐下，看着紧张的李东，才不过几天他也消瘦了。

    “晚上还做噩梦么？”周繁星问道。

    “还好。不怎么做梦了。”

    “你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这件事是个烙印，一辈子都刻在你的人生里。”周繁星眼含水气，她似乎也是在说自己。

    “不是心狠手辣？你恐怕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他们都说我无药可救了。”李东戏谑的笑了一下。

    “那你觉得我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么？”周繁星也笑起来。

    “不是，至少对我来说不是。”李东笃定地回答。周繁星大笑起来，让李东摸不到头脑。

    “我杀过五个人。”周繁星停下了笑，静静地说，像是在说路边挑菜那样随意。

    李东愣住了。

    “那你……你现在没事吧？”李东没有害怕，开始担心起周繁星，随即想起她的经验比他丰富又怎么轮得到他担心呢。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李东低头扣着沙发，顺着棉质布面的纹路一下又一下的重复着动作。

    “那你觉得我是不是心狠手辣？”周繁星没有回答李东的问题。

    “你……你是为了保护别人。”周繁星才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她是他心中最好的人，是他温暖热烈的光。

    李东激动的为她辩解。

    “你也是，人为了保护自己认真守护的东西，没有违背道义良心，就没有错。能放过自己了么？”周繁星是在开导他，怕他真的有心理负担。

    “嗯，我知道了。”李东眼睛的光芒炽热坚定。

    “现在我告诉你，需要注意的事项。在我们没有明面上的联系之前不要表现表现出认识我。联系方式，师父想必已经告诉你了，不需要我协作的消息不要告诉我。隐藏自己的情绪，就算我死在你面前也不能表现出来。能做到么？”周繁星没有刚才的温柔颜色，一脸认真严肃，像极了两个人。

    “可以。”李东捏紧了拳头。

    “我可以再见你么？”李东一脸希冀。

    “不可以。”李东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了酸涩，他不明白自己为何想要见周繁星，忍不住的想待在她身边。

    “不久我们就会见面的，我会是你的上司。”

    “真的？”李东开心起来，明明不是应该开心的事情。

    “不知道的以为咱们是要做什么激动人心的美事。”周繁星笑着把李东摁回沙发上，拍了拍他的肩。

    肩上的温热，让李东不舍得转开他的肩膀，他一向不喜欢别人碰他，但他却对这个用粗暴方式打开他世界大门的姑娘颇有好感。

    “行了，谈话结束，饭我就不请了，我先出门，你一会儿再走，从小区后门走。”周繁星下了逐客令。

    “行吧，这么抠，连饭都不请，一个姑娘，家务也不做，你看桌子上这层土。”李东甩了甩手上的土，一脸嫌弃。

    “我特么……过肩摔了解一下？”周繁星没有了一贯的优雅大方，一个抱枕精准打在李东头上。

    “错了，错了。这抱枕真脏嘿。”李东两个手指头夹着抱枕甩到一边。

    周繁星笑意吟吟的拉开门下楼。李东听着她的高跟鞋声渐渐远去，起身捡起来抱枕，放在怀里，不住的摩挲。

    他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的，她的优秀明艳他配不上。他明白自己喜欢上她，是因为她从那片霓虹里走来，伸出了手带走了自己。

    沉寂的人生里，她踏着高跟鞋，不由分说的闯进来，尽管他心动了，但自己拼尽全力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在她身边多待一刻是一刻，这样就够了。李东看了看抱枕，笑着骂自己：真特么卑微，怎么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