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繁星清醒的看着医生给她缝合、打石膏，一声不吭。

    “师父，第四医院，放消息，抓内鬼。”

    苏明生收到消息，派来了上级从外边调来的警察，周繁星进病房的时候，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小姐，稍后我们将会把案件移交刑警。”送她来的巡警开口。

    “好的，谢谢您。”周繁星此时狼狈不已，但她无暇顾及。这是抓内鬼的最好时机，有人要她命，她没死，东西也没有找到，必然还有第二次。

    夜已深，房间的门啪嗒一声响了，随后响起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猛然间灯亮起，门外的人涌进来，一把就扑住了来人。

    “卢音？”周繁星失声惊叫。

    “你们抓我干什么？我就是来看看周繁星，犯了什么罪！”卢音还不死心。

    “小卢，别挣扎了，我给你们每个人发的房间号都不一样，都是明白人，别来这一套了。”苏明生沉闷的声音从后边响起。

    卢音愣了一下，喃喃自语：我愧对这身警服。随即突然发力，甩脱了一个人，拿起他的配枪，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苏明生冲过去，捂住周繁星耳朵，摁下她张望的头，不让她再次受到冲击。他带着周繁星出了暂借的医院五楼，回到她原本的病房。

    周繁星用仅能发力的一条腿蹦着。

    “师父，小师弟真的死了么？”

    “是……是吧。”苏明生眼睛里有一些游移。

    “师父，我不适合再当警察了是么？”周繁星红着眼圈。

    “周周……”苏明生不知打该说什么，他明白周繁星受到的创伤不是他用言语可以安慰得了的。曾经，周繁星是他的骄傲，那是他带过最有天分的徒弟，有敏锐的观察力、聪敏的头脑和天分给予的自信。从她身上苏明生看见了年少的自己。可现在，黑暗吞噬了他最骄傲的徒弟，让她日日活在梦魇里。

    “师父，我也是个警察，曾经我也是个战士，我可以保护别人。可现在，我活在黑暗里，走着鲜血铺的路，甚至是在开枪的时候把眼睛闭上，在黑夜里瑟瑟发抖，惊恐犹如丧家之犬。”周繁星失声痛哭。

    “周周，我都知道，这些都会好的，这是你成长的路，你要克服。”苏明生摸着周繁星的头，把她送回病房。

    “孩子，师父走了，好好吃饭。不要害怕，师父永远都在。”

    周繁星泪眼朦胧硬挤出一个微笑，只这一笑让苏明生心疼不已。

    周繁星坐在病床上，四周寂静，窗外的银杏掉了一地。那温暖的黄色在警局也有，她曾和师兄弟们穿着警服在那颗树下来来往往，腰上的配枪闪着幽冷的光。

    “周周，你怎么样了？你哪受伤了？是谁！是谁！！”孟朗疯了似的冲进来。

    孟朗看着独自垂泪的周繁星，心如刀绞。

    “别哭，我在呢，我在。”孟朗手指颤抖地抚上她的脸。

    周繁星推开他的手，冷漠地看他一眼。

    “周小姐还好吧？”秦湘进来客套的问话。

    “出去！”

    “孟朗哥哥？！”

    “我说出去！”孟朗吼出声来。

    周繁星哭着哭着，突然笑了，笑的疯癫，眼泪拼命往嘴里灌。真可笑，小师弟命都没了，都是因为他，而他们还在这里情啊爱啊，真是可笑。

    “孟朗，你在迁怒谁啊？我出事前向你求助过，两次。”周繁星笑的绝望。

    “两次！！你都没有救我，任凭我去送死。”

    “周周，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别再喊我周周了，对不起改变不了现状，三个人的关系我待累了，从此我们一别两宽。”

    “周周！！”

    “滚！滚！！！”周繁星喊的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