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谣这时正好是看见谢悠若正在打量自己,随口用唇语说了两个字。
“蠢货。”
她可不就是蠢货,明明三番五次栽在自己手里,却还是想使出千方百计来整自己,想起那还在床上睡着的安月如,她倒是真的有些开心,这些无趣的生活倒是因为这个嫡妹增色不少呢。
谢悠若虽是看不懂谢轻谣说了些什么,但看谢轻谣一脸得意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这个贱人居然敢不出声而羞辱自己,当真是可恶至极!
这时场上的众人都已经开始作答了,谢轻谣自己本就对策论没有诗才那么的熟悉,自然是地多花些时间,赶紧看起了题。
今日的策论题目便是君子所言的信义二字到底是好是坏?
谢轻谣这时才开始思考了起来,这信义自然是指的是信守承诺还有义薄云天,只是二字具体的含义对于君子来说到底是何意,谢轻谣却是有些没把握准的。
就像水浒传中一百零八个好汉,几乎每人都是讲信义的主,却是为社会所不容,他们皆讲信义,却又偏偏会对无辜百姓痛下杀手,他是对他们自己的人讲足了信义,却对无辜百姓毫无信义可言。
谢轻谣想了一想,便提笔写了下来,这次她的速度依旧是很快,边想边写,还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把这策论给写完了,她看了一眼,自觉已经无需再修改,直接起身将这交了上去。
“谢氏,这时间还未到,你确定要交了?”这次说话的是年迈的左大人,时不时摸摸自己早已发白的胡须问道。
李大人这时还未曾说话,只是一双凌厉的眸子直盯着谢轻谣。
“是大人,轻谣既然已经交卷的话,那轻谣就先行告退。”谢轻谣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开了广元殿,她如今还有事情要做。
众人此刻在底下议论纷纷,这还有半个多时辰才到时间,这谢轻谣居然提前交卷了,而且她方才还来迟了,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上一篇好的策论本就不易,如何还能提前交卷?
谢悠然看着谢轻谣自信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是有了一丝异样,莫非自己还是太过小瞧她了?怎么如今看来自己这个庶妹倒真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谢悠若看到谢轻谣居然提前交卷,哼,定是没有答完,故意在各位小姐面前装蒜罢了,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这般想着,又看到了自己的答卷还未曾作完,便又开始写了起来。
谢轻谣一出广元殿的大门,便故意走慢了些,半晌才走到了池塘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转身回了宁兰居。
“安月如,该醒了。”谢轻谣颇是冷漠的语气叫了一下安月如,说完便静静坐在安月如的床边,等待着她的醒来。
安月如在梦中好似听到有人在喊她一般,顿时挣扎着想要起来。
刚睁开眼就看到了。
谢轻谣!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睡着吗,自己今日还得去考策论。
安月如原本看到谢轻谣是极其惊讶的,但是又想到了今日还要考文试的最后一项,也就顾不得了立刻打算起身,收拾,准备去考试,只是浑身发软腿又毫无力气,根本就站不起来。
这时她才意识到不对,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不能起身梳妆打扮了。
谢轻谣此刻却是挪步到了屋子里的中间桌子旁,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慢慢的品了起来,又看见安月如起身困难的样子,不由得轻笑出声。
“时辰已是未时了,月如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什么?你说什么?”安月如听到未时两个字,一时间就有些抓狂,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到未时了,考试!不行我要去考试。
“我说已是未时,策论已经考完了,我见姐姐睡得香甜,便没有忍心叫姐姐起床。”谢轻谣此刻也是拿起茶杯,陡然间想起来之前裴煜用手茶杯的样子,很是能唬人,也是跟着学了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的。”安月如此刻还是有些不相信,不住的摇头,嘴里还振振有词,不会的,不会的自己不会错过这次考试的。
“姐姐若是不信,你从院外瞧瞧这日头是不是已经偏了。”谢轻谣看着安月如这般,嘴角也是浮起了一抹嘲讽的微笑,自作孽不可活。
安月如此刻才抬头看向院外,果然日光此刻已经偏离了,自己终究是错过这场考试,方才谢轻谣说睡得香甜没有忍心叫醒,自己一向都浅眠,怎能一觉就睡到了现在呢?又转头看了眼谢轻谣。
“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设计陷害我错过了此次考试。”安月如此刻声音都陡然加大了起来,原本很是温柔的脸此刻也因为怒气变得十分的狰狞,一双眼睛怨毒的看着谢轻谣。
“怪只怪你技不如人,如今这是给你的一个小小教训,若是你再执迷不悟,我自是有一千种方法法来折磨你。”谢轻谣面对安月如的指问并没有否认,因为这件事情确实是她做的,而她的目的自然就是为了让安月如不能去参加考试。
她在来南风楼考试之前就曾预料过自己这次一定不会顺顺利利的考完,中间必有小人阻止,所以特意去找了那姜神医要来了一味解毒丹,一些寻常的迷药对她来说根本不起作用。
昨日来送晚膳那宫女身着深色衣服,却在腰间裙摆处有一抹白灰,那时起自己就已经觉得不对劲,趁机偷偷吃了一颗解毒丹,这时安月如还给自己夹了一下菜,这等举动更是奇怪。
这菜虽说与平日里无异,只是今日它中间却是夹了一味作料迷魂草,前日去找那姜神医时他介绍解毒丹时,特意提了一下迷魂草,谢轻谣就默默记住了,没想到就在昨晚派上了用场。
这断肠草服食了寻常人等起码昏睡个一天一夜,而且醒来之时更是腿脚发软四肢无力。
她故作不知,与安月如攀谈起来,甚至为了让安月如相信,她还特意装晕,还顺手熄灭了屋内的灯,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安月如知道她已经完成了她的计划。
就在此时,趁着三更半夜,谢轻谣偷偷出了房门,悄悄溜进了安月如的房间,直接一记蒙汗药将其迷晕,随后将剩下的断肠草尽数喂进安月如的嘴里。
这才回房,睡下了,而今天早上她是故意算着时辰起来的,若是自己一大早去了,这安月如势必会被谢悠若派来的人给叫醒,这计划便完不成,而且就算查也查不到自己头上,这饭食乃是她们南风楼所送,与她有何干系。
那蒙汗药也早就被她洒在了花坛里面,与吐混为一体,哪里会有人发现。
“谢轻谣你会有报应的!你如今害的我不能去参加此次考试我定是要去告诉碧水嬷嬷,告诉李大人,说都是你害的我!都是你!你害怕我策论水平比你好,威胁到你拿牌子。”安月如心知若是第一轮缺考,便会失去了以后考试的机会,虽说可以明年再来,但是缺考记录会一直留着。
“我没有听错吧,你说是我害的你?你怎么不说你的本意是想害我呢?如今你无凭无据,岂能冤枉我,你若是去告诉碧水嬷嬷,我便以你嫉妒我考试为由故意构陷与我,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啊?”
谢轻谣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无计可施的小闺秀,因为自己的话气的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眼中全是恨意,但那又如何,这本是她先开始的,明明自己也是最重视此次考试的。
她心中并没有什么以德报人之说,她只知道若是想别人不欺负你,你就得比别人更凶更狠,这样其他人才不敢欺负你,如今她只不过是回击了一下而已,这就受不了了,看来这人呀也不适合考女官。
“谢轻谣你好狠的心,你如今害的我一无所有,我这一整年的努力都付诸东流,我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你的,你且等着吧,你会后悔的。”安月如此刻听了那谢轻谣的话竟是无从反驳,谢轻谣在明面上看来并无罪过,若是非说有错就是没有叫醒自己。
眼下她已经没有任何法子能惩治谢轻谣了,她进不了第二轮已经失去了和谢轻谣竞争的机会,她好恨!
“你可莫要忘了是你先开始的,我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严格说起来,这最应该怪的人应该是你自己不是吗?”谢轻谣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听了方才那威胁声,她不怒反笑,这人啊就是太善良,才会什么人都想站到你的头顶上去。
说完谢轻谣就转身离了房间,眼前这出戏已经唱完了,文试已经考完,如今她也该回家了,这几日没有看见柳月含和浅秋元宝竟是有些想念了。
就算在这里也还是避不开人的各种算计,只有回到玉兰苑她才能安安心心的休息上一会。
回到了房间里面,开始收拾那两日归置好的行李,幸好她并没有多少东西,很快便收拾完了,随即便转身走了,并没有丝毫的留恋,因为她心知过上几个月她还会回来得。
虽是文试的结果需得一月才出,但她对自己有信心,原以为很难的题目,如今看来倒也不是很难,定是能够晋级的。
等她走到了南风楼大门口的时候,此刻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多是返家的,人群中她也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谢悠若又是在指挥谢家早就来候着的仆人搬那日所带来的东西,又是几大箱子几大箱子,她真是想不通既然都要送回去,为何还要带那么多。
第六十七章 怪你技不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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