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庆石油公司某会议室。

    讨论得异常激烈。讨论嘛，总会有不同意见。

    其中保守派表示质疑：“这个新技术，好像不科学。国际上最先进的炼油技术，我们也参观考察过，跟我们厂现在应用的技术也是大同小异，原理都差不多，无非是常压蒸馏，减压蒸馏，催化裂化，催化重整，加氢裂化，焦化烷基化，等等这些。安平矿这个技术，好像完全没有这些技术，总感觉他们好像骗子，在蒙人似的。”

    另一派是激进派，他们认为：“这是一项全新的技术，是颠覆性的。这技术不是纸上谈兵，是有已经有成功案例。安平矿原来一直卖原油给我们，现在已经卖成品油了，而且品质相当不错，比我们自己炼的油还要好。”

    保守派：“他们技术的稳定性还没经过时间的检验，据说那个炼油车间也才运营半年，现在下结论还太早。而且，他们不肯出让技术，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激进派：“他们说正在申请技术专利，这个技术肯定不是五个亿就能买来的。”

    保守派：“就怕咱们这五个亿给了人家，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激进派：“我们有合同约定的，不成功，他们要不但要退钱，还要赔偿我们。万一成功了，我们就赚大了。”

    “我们现在的炼油成本是每吨两千多块，而这项新技术，炼油几乎是没有成本的。我去看过安平矿的那个炼油车间，12个5000吨的油罐，7天一个生产周期，满负荷运转的话，一年可以生产50个周期，炼油300万吨，一年可以节省炼油成本60亿元。可惜那个安平矿采油量跟不上，浪费了产能。万一我们能学习借鉴到这个技术呢？今后在全公司推广，那能节约多少成本？几乎是一个天文数字！”

    保守派还想争辩一下：“据说他们出产的品种比较单一，只有汽油，柴油，煤油，石脑油和油渣这五种……”

    激进派：“有这5种还不够吗？我们又不是搞精细化工的。”

    两位领导见讨论得很充分，相互看了一眼，就由一个胖子做总结发言：“我们还是坚持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新技术这边，要勇于尝试，改革和创新是永恒的主题，即便是不成功，我们也没有什么实质损失，有合同保障嘛。设备买回来，车间建起来，这个技术对方虽然不愿意转让，但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学到。全程跟进学习，从设备采购安装开始，争取全程录音录像。老工艺的技术改造也要同步进行，我们会向总公司申请专项资金……”

    李东文交代好三边的事情，正准备回凉州，谢安平就通知了一个好消息：二庆公司已经同意签约了，很快就能打款，您正好在，就先选个厂址吧，免得来回跑了。

    李东文欣然应允。

    第二天上午，一位身穿米色风衣，头戴大墨镜，手持木罗盘的家伙，就进驻了二庆石油公司炼油厂。

    李东文带着谢安平和乔山等人，装模作样地在厂里转了一圈，最后在东北角选了一片地方：“东方甲乙木，北方壬癸水，就这里了。把围墙向外扩一下，靠近山边，正南正北方向建厂，保持通透，大门开在南面正中。”

    二庆公司的一帮随行人员，一直在旁边录音录像，李东文毫不在意。选好了地方，李东文就没有逗留，当天就赶赴凉州去了，凉州的渡假村准备迎客了。

    4月20日。谷雨。

    凉州飘起了毛毛细雨。

    蔬菜大棚已经去掉了保温的草帘子，揭开了顶棚，迎接自然的阳光雨露。

    葡萄已经爬上了葡萄架，伸展出嫩叶。

    细雨落满湖面，并没有影响野鸭和麻鸭的嬉戏。

    今年的大湖里有跑进来一群新住民，花花绿绿的，出双入对的，它们外形很像鸭子，但比鸭子小，也比鸭子漂亮，它们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鸳鸯。

    大雁又飞回来了，队伍庞又大了一些。

    汪军打着伞，陪在湖边，对李东文说：“这帮家伙真能吃，害得我们今年又投放了不少鱼苗。”

    张红霞也打着伞，说：“吃几条鱼算什么，它们多好看啊！”

    汪军说：“我们昨天在中心区渡假村，挖出了一眼温泉，咕嘟咕嘟冒热水。今天把泉水送出去检测了，如果没啥毒害，我们计划开辟温泉浴项目。”

    李东文微笑不语。你们发现的是不是晚了点？

    张红霞说：“可惜了大好的桃花，五一就要落了，游客都看不到了。”

    汪军说：“一年四季，风景不同，总有遗憾的。没有桃花，还有别的花。你看这漫山遍野的花，好多我都叫不出名字的。”

    张红霞说：“今年各大队都加大了蔬菜种植面积，你快想想办法吧，夏季来了，蔬菜要滞销了。”

    汪军看向李东文，赶紧汇报：“我们的蔬菜供应，以咱们这个基地为中心，一千公里的供应半径，高端蔬菜已经趋于饱和了。咱们这里还是太偏了，距离东南沿海城市太远了，高速公路也不发达，运不出去。即便勉强运出去，菜也不新鲜了，运费也不便宜。”

    怎么办？

    办法李东文倒是有很多种，最简单就是做一批储物戒，能解决很多问题，但是这种仙界的黑科技，真心不方便在这里暴露。

    李东文无奈地说：“重点经营大棚蔬菜吧，让各大队控制一下蔬菜种植规模，种点别的吧。”

    再好的东西，也要有个度，产能过剩了，就要调控，蔬菜也一样，吃不完，卖不掉，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烂在地里，尤其是保质期比较短的青菜，更是如此，后世这种例子比比皆是。

    桃花仙凉州公司的蔬菜生产，已经到了考虑市场总量的时候了，市场需求，在一定程度上会饱和的。大西北，地广人稀，消费能力和消费水平都跟不上，靠本地消化这些产能，还真有点勉为其难。

    汪军又汇报了一件事，让李东文直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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