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文招手，叫过来在吧台磨蹭的胡刚学。

    “你们聊吧，我先走了。”李东文又对胡刚学促狭地说了一句：“她可以做店长。”

    胡刚学有些莫名其妙，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她可以做店长？什么店长？

    桃花仙专卖店的店长吗？

    已经发生了那种事，那我今后如何处理同事关系？

    想到这里，胡刚学一脸便秘的表情，这就是传说中的“炒股炒成股东，泡妞泡成老公？”

    李东文审过了王冰玉，发现这就是一个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被牵连其中，努力挣扎自保的一个小女人。

    通过这次问话，李东文至少发现两个疑点：一个是卖房收全款，不办理银行贷款；另一个是只卖外地客，不卖本地人。

    李东文琢磨了一下，只收全款，不办贷款，大概是办不下来贷款，为什么办不下来呢，大概是因为没有房产证，这样看来，一开始就是为骗局准备的。

    为啥不骗本地人呢？李东文还没有想明白。难道外地人好骗？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再审几个人，也许就知道了。李东文在街上晃悠着，摸清楚了看守所的位置，他就又晃悠回酒店。

    当天夜里，李东文潜入了看守所，开始寻找目标对象。

    嗯？已经过了夜里12点，还有审讯室亮着灯。这是来早了？

    李东文隐身潜入亮着灯的审讯室，发现两个穿制服的男子，在审讯一个穿着囚服，外面套着黄背心的男子。

    男子的手脚都被拷在特质的桌凳上，一个制服男子带着手套，揪住黄背心男子的头发，另一个制服男子，一手提着一盏带聚光罩的闪亮的白炽灯，对着黄背心的眼睛照耀，另一只手用力扒开黄背心的眼睛。

    “你们老板是究竟是谁，跑哪去了？你说不说？”一个制服男恶狠狠地问。

    李东文隐身观瞧。这帮人可真够敬业的，大半夜的也不休息，连夜突审犯人。

    只是这审讯手法，也太糙了点。

    李东文看了看审讯记录，嗯？审讯的人换了好几拨，这是连续作战啊。

    被审讯的人，正是百建房地产公司那个倒霉的司机兼法人，名字叫谭有路。再看审讯记录，这家伙在公司上班也有两年了，楞是不知道自己是法人，一直在给老板开车。

    他口中的老板，叫顾长生，是百建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

    从他交代的口供来看，他开了两年车，还没送过老板回家，不知道老板住哪里。

    显然，这个顾长生已经跑路了，否则警察也不会这么费劲地追问。

    李东文又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家伙也许真不知道什么内情，就是个替罪羊。既然是个棒槌，就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李东文又找了几个房间，终于找到一个正主，百键大厦售楼部经理，吴宝安。

    这个吴宝安，是单独关押的，显然是要犯的待遇。

    李东文幻化成制服男的模样，进入房间，开始审讯。

    “你叫什么名字？”

    “吴宝安。”

    “你老板是谁？”

    “顾总，顾长生。”

    “他住哪里？”

    “不知道……”

    “你来公司多长时间？”

    “三个月。”

    问到这里，李东文有些泄气。大厦盖了两年，这家伙才来三个月，知道的东西显然也有限，大概也是个临时背锅的。

    “你的前任售楼部经理是谁？”

    “没有前任，我是第一任。”

    “房子一共卖出去多少？”

    “卖出去一大半了，两百多套。”

    “财务经理是谁？”

    “陈月娥。”

    “住哪里？”

    “不知道住哪里，她也被抓了。”

    问到这里，李东文松了口气，知道财务经理，就能顺着钱的去向，顺藤摸瓜就好办多了。李东文继续审问。

    “你帮客户办理过房产证吗？”

    “没有。”

    “为什么不办？”

    “老板交代先拖着，说是还在疏通关系。”

    “房子为啥不卖给本地人？”

    “公司规定，卖本地人没提成，不算业绩。”

    “有本地客户来，怎么办？”

    “报高价，便宜的房子都说卖完了。”

    李东文又问了几个问题，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就弄晕了吴宝安，出去找那个财务经理去了。

    陈月娥也是被单独关押的，李东文如法炮制。

    “姓名？”

    “陈月娥。”

    “年龄？”

    “二十八。”

    “你老板是谁？”

    “顾总，顾长生。”

    “他住哪里？”

    “不知道。”

    “你的上级，财务总监是谁？”

    “乌总，乌子墨。”

    “哪三个字？”

    “乌鸦的乌，子孙的子，墨水的墨。”

    “他人在哪里？”

    “不知道。”

    “是不是也被抓了？”

    “没有，听说跑了。”

    “卖房的钱，转去了哪里？”

    “转给建筑公司了。”

    “哪家建筑公司？”

    “吴州全博建筑有限公司，百建大厦的建筑公司。”

    “他们老板是谁？”

    “高老板，高全博。”

    “钱都转给建筑公司了吗？”

    “后面收的钱，大部分转给这家建筑公司了，有合同的，支付建筑款。前面还有一部分，转给乌总监指定的账户了。”

    “能记住是哪些指定账户吗？”

    “记不清了，其中有一家是房地产广告策划公司，叫兰博万，也有合同的，金额比较大，两千多万。其他的，凡是转账的，银行都有流水记录。”

    李东文觉得忽略了一个什么问题。

    “你来公司多长时间？”

    “三个月。”

    李东文心里暗骂了一句：这特么又是一个临时工！

    李东文折腾了一宿，除了审讯了一遍这三个被抓的倒霉蛋，知道了两个跑路的人名，就没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翻看了一遍警方的审讯记录，虽然比他问的详细，但也都是鸡毛蒜皮的琐碎事，相互一印证，也没发现啥价值。

    其中一份售楼处的银行流水记录，被李东文复制了一份，收了起来。

    有一点让李东文比较纳闷：这骗子也真够讲诚信的，临跑路的时候，还把合同都执行了，欠建筑商的钱，都给结清了，欠广告公司的钱，也结清了。

    难道骗子怕了这两家公司不成？

    事出反常比有妖！

    谁受益，谁的嫌疑最大！

    李东文决定去会一会这两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