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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越描越黑

    张琼一路小跑回到程家楼下,始终不敢相信手里的信封是真的,这是一张巨额支票,巨到什么程度呢?

    按照张琼现在每月2500元的工资来折算,刚好是一百年。

    整整三百万的支票。

    而且张琼还不知道,其实鄂祥辉准备的最大那份,足足有八百万之多。

    在鄂祥辉的社交圈之中,分为三六九等,下等是求他办事的,中等是平起平坐的,上等,就是张琼这种令他钦佩的。

    但三百万已足以令张琼震撼。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多钱了,就算是当年程家得势的时候,丈母娘李萍对财务方面管得特别严,所以这是他人生中到手最大的一笔钱。

    这两年过着柴米油盐都着急的日子,突然来这么多钱,一时间难免有些头昏脑胀。

    张琼忽而摇头苦笑,自己早该想到,信封里面不可能是一点现金而已。好歹鄂祥辉也是几十亿身家的大老板,东海市的地产大亨,区区三百万的酬金,简直如同九牛一毛。

    这时碰巧程锦秀下楼来扔垃圾,看到张琼傻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个信封。走过来拍了他一下。

    “张琼,呆愣着干嘛?手里拿着什么呀?”程锦秀瞟了一眼,目光中透着敏锐。

    没名没姓的,也不知道谁给他写信。

    张琼抓抓头发,扬扬手上的信封:“哦,这个是电信公司寄来的上年度话费账单,没什么用的。”

    也是,谁会喜欢张琼这个大窝囊,倒贴钱都不一定送得出去。

    程锦秀美眸一动,将信将疑地转身上楼。

    “赶紧上去吃饭了,免得妈又要碎叨。”

    “好嘞!”

    张琼长舒一口气,眼下还不希望程锦秀知道这笔钱,三百万对于程家的复兴而言,还远远不够,而且他还有别的用处。

    晚饭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程康拿出珍藏多年的私酿小酒,给张琼也倒了一小杯。

    “张琼,今天去老鄂那里,怎么样了?”

    程康也只是顺嘴提一句,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甚至一点希冀也没有。

    鄂祥辉那条腿,从二十几年前程康刚认识他那会儿,就已经瘸得不像话了,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起死回生,再生造化的医术。否则以鄂祥辉的财力,早就找人把腿给治好了。

    还留给张琼这么大个便宜捡?

    张琼上门给人家看腿,也就是一种形式和诚意而已,希望鄂祥辉能把程家那笔烂账再往后推一推。

    能不能成,还得两说。

    还没等张琼开口,李萍已经接过话茬,一脸担忧。

    “明天就是第三天了,鄂老板这回再上门来,肯定不会轻饶了咱们家。”

    说到这里,李萍还颇有些埋怨的意味,好像事情到了这步田地,都赖张琼似的。

    程锦秀见张琼饿死鬼一样使劲吃个没完,闷着脑袋半天不吱声,赶紧用手肘怼了他一下。

    “爸问你话呢,你今天到底去没去鄂老板那里?”

    张琼噎住了,赶紧喝口汤,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肚子饿得特别快,一顿饭能吃三大碗,下一顿又是饿得要命。

    “去了,去了。爸妈,秀秀,我那个朋友今天已经给鄂老板看诊了,呃,他说要分为两个疗程,这第一个疗程已经开始对症下药了,鄂老板十分满意。我估摸着,两三天就能正常走路了。”

    张琼为了不让他们太过吃惊,把鄂祥辉正常走路时间延长了。要是说今天已经能活蹦乱跳,鬼才会信这种话。

    不过饭桌上的其他三人听到这话,顿时傻了眼。

    “张琼,你什么时候养成这种胡说八道的毛病?别以为你拿回来一副治咳嗽的药,你那个朋友就是神医华佗了,就算是神医华佗,也没有那么神叨吧?鄂老板那条腿,两三天就能正常走路?糊弄鬼呢?”

    以前觉得张琼只是窝囊,无能,可人品倒没问题,挺老实的一个人。

    现在都满嘴跑火车了。

    说不定过几天还跟你说他有几百万。

    李萍气得挤眉瞪眼,今早上还夸赞张琼办事得力,昨晚一副药就治好了咳嗽病。

    可这瘸腿跟咳嗽能是一码事吗?

    程锦秀也是气得不行,很想再骂张琼几句,可眼看爸妈已经动火,自己再说就是火上浇油了。

    “这……”

    张琼一时语塞,两三天,难道还是太快了?

    下次得说两三个月才行。

    程康把小杯中的私酿一饮而尽,才能洗净自己内心的苦闷,语气稍稍有些严厉。

    “那老鄂有没有说什么啊?”

    张琼想了想,对了,有一句最关键的话忘了告诉他们了。

    “鄂老板说,咱们家欠他的那笔帐,不用还了。”

    劈!

    如同一记惊雷砸在了程家三口的头顶上,李萍、程康、程锦秀三人头皮一阵发麻。

    这话傻子都听得出来,张琼难道比傻子还不如?

    不用还了,人家说的是反话,意思是你们既然还不了,那就活不久了。

    “老头子,这可怎么办啊?我就说张琼办事不靠谱来着,非得让他去给人看什么腿,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呀!”

    李萍激动得抓住程康的手臂直晃悠,急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完了,程家这下是彻底完了。

    程锦秀呆坐着,一下子像泄了气的气球,连骂张琼窝囊废的气力都没有。

    张琼舔了一下嘴角的米粒。

    我的天呐!

    真是越描越黑啊。这一家人脑补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怎么不去写小说啊!

    “爸,妈,你们误会了,鄂老板说不用还,意思就是那笔帐已经清了,往后不会再追究了。”

    说完,三个人同时将灼热的目光投向张琼。

    几千万的债务,催了两年,两天前还带着十几个手下,拿着红油冷棍,一副阎王来索命的阵仗。

    张琼这一上门,就把帐给清了?

    这话说给小孩子听都未必信,更何况是这些年饱受债务困扰的程家人。

    人情冷暖他们早就看透了,欠债的都是孙子,根本抬不起头来。

    “你……你刚才说什么?”

    程康一脸蒙逼地盯着张琼,以为自己耳朵有问题。

    张琼也是相当郁闷,看来自己的话已经很难让他们取信了,干脆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鄂祥辉的电话,还开了免提。

    嘟嘟嘟……

    看着张琼那个破手机响了快一分钟,对方始终没接。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程家三人的脸色愈发难看,对张琼大失所望。

    鄂祥辉怎么会接你的电话?真是可笑至极。竟然跟这傻子白高兴了一场。

    “唉……所托非人啊!”李萍郁闷地摇摇头,起身收拾碗筷,心情失落到了谷底,洗干净脖子,等鄂祥辉上门砍头吧!

    程康则是继续喝着闷酒,半天没说一句话。

    程锦秀也憋不住了,气得直接回房间。

    张琼正奇怪呢,鄂祥辉怎么不接电话?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不可能吧,腿上那股阴气只会循序渐进地影响鄂祥辉,并不会当即害命,否则他也活不到这一大把年纪。

    这事儿张琼也有难言之隐,很多事情不能对家里人说。既然他们暂时无法理解,那就让时间去验证吧。

    明天就是第三天了,如果鄂祥辉没有上门讨债,他们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周一早晨,程锦秀冷战一夜还没消停,还在跟张琼置气,直接没跟他一起去上班,天没亮就先走了。

    张琼很无奈,只好自己坐地铁到集团。

    白班人手足,张琼觉着留在保安部闲聊打牌也没什么意思,何不趁着这个时间修炼?

    张琼跟老李头说自己到后花园巡逻,观察四下无人,赶紧钻进巨榕后边的假山洞穴,盘膝而坐,运功调息。

    早上后花园的空气格外清新,知了声阵阵,微风从小镜湖吹拂而来,为张琼送上一股芬然花香。

    这里的环境简直如同人间仙境,可遇不可求的修炼宝地啊!幸好还没有武术家发现这个地方。

    巨榕散发出旺盛的灵气,哺育着周围的葱郁万物。

    张琼运转“纳气诀”,四面风气猎猎作响,见那树叶纷飞,呈螺旋状流转不停,甚至湖面的水波都开始泛动,渐渐形成一个小风暴,而张琼就处在这风暴的风眼中心。

    巨榕散发出的灵气被这股吸力所牵引,呼啸而来,如同莹莹星光汇聚银河一般,从张琼的每一个毛孔和发梢涌进百脉,最后汇集于丹田之内。

    这些灵气都是体内“灵力”的根基,万般武学,只需要在灵力的加持下下,都能施展出无穷的威力。

    灵力强大到一定的境界,可一叶杀人,可一苇渡江。

    普通武者,如能在体内滋生出一丝微末灵力,武学上已经登堂入室了。

    张琼一时间入了定,竟然忘了留心周围的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镜湖边的空地上,出现了一位晨练的老人,身穿白色唐装,双掌并指如刀,身形矫健如龙虎腾飞,正对着一株香樟树横劈竖斩。

    一套拳法完毕。

    收!

    “呵呵,霹雳掌,练到这个地步,在华夏也算堪称第一人了。”

    老人轻抚白须,见香樟树上密密麻麻出现诸多伤痕,满意地点头自夸。

    随后正准备往东泰集团的大楼而去。

    可当他路过巨榕旁边的假山时,感觉到劲风大作,数不清的树叶竟然往假山的那个洞穴里飞舞,顿时脸色大变,慢步走向洞穴。

    “年轻人,你这是在干嘛?”

    张琼大惊吃诧,暗道:“不好,大意了。”

    他一向小心谨慎,在后花园从不敢暴露行迹,这下可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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