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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离别往往是后一个知道的奚昊来说,瑕的不辞而别是让他深恶痛绝的事情。※~~~,~~~!..※从外面回来发觉自己的药箱被人动过,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去找瑕,然同在相思谷弦伊“携药潜逃”的情形一模一样,瑕的马车内早已空一人,除了能穿能带的衣衫之外,其他物品皆摆放如常,可那种主人离去的萧瑟之意却清晰明了的现在了眼前。
奚昊感到十分生气,当缠绵在瑕的车内寻到他时,他忍不住将满腔的怒火撒在了缠绵身上。
“坏蛋,骗子!瑕也被你们带坏了,一次一次抛下我跑掉,我讨厌你们!都不是好人!”
“为夫可真真是冤枉的,我刚才从楚乔那过来,听慕将军说他二人跑了,这不,跟你一样是来求证的。你也别生气,早晚有一天我会逮住他们俩让你出口恶气。”缠绵哭笑不得的看着奚昊炸毛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与奚昊一样,他能够理解瑕悄然离去的苦衷,却还是不能原谅他的做法,想来瑕自己也知道若是知会了他二人,他们便绝对不会任他独自离去,所以,才会先斩后奏,悄悄的随着白炎走掉。
“我不管,瑕的身子没好,扎针吃药样样少不了我在身边,你去向爹爹请命,带人追上去,他若不回来,我便找他去。”奚昊兀自抹着眼泪,耍起了孩子气。缠绵见他果然伤了心,忍不住伸手将他拉到怀里,轻声言道:“咱们马上也要走的,过不了多久大军就能汇合,瑕虽然身子弱,可终究是习武之人,有白炎在旁悉心照料,又有弦伊丫头跟着的,不至于没了你便病倒的,你大可放一放心,不用太过紧张,我若没猜错,你的药丸已经被弦伊卷走一大片了吧。”
他话语轻柔,又兼不停地轻抚奚昊的后背,终于让奚昊躁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奚昊靠在他的肩头,双眼痴痴的盯着半空,良久,幽幽吐出口气来:“其实我知道瑕是为了我的安才不让我跟着他,你们大家都有武功,上了战场能杀敌,能自保,而我却什么都不会,不管到哪都要人保护我,所以你们都尽可能将我留在安的地方。可是缠绵……若是总不被别人需要,这样的我便等同于废人一个,如果成为大家的累赘,我倒宁愿自己一个人――”
“闭嘴,再让我听到一句妄自菲薄的话,我就绝不轻饶了你。”
“可是……”
“还说?你当知道我生起气来你是何等的‘下场’,你是要挑战我的底线吗?”微眯的双眼透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缠绵突然紧了双手,将奚昊牢牢的搂在怀中,慢慢的探下了身去:“你想要被需要,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你!你赖――”奚昊的双颊骤然之间红得像火,见缠绵的身子越贴越近,他霎时慌了神,双手拍打着缠绵的胸口狠狠一挣退出了马车,方才站定,便听车内爆出了缠绵的哈哈大笑,继而车帘打起,缠绵半勾眉头冲着他邪气一笑,道:“小夫君,为夫现在想要了你,你可愿意?”
“谁要你这坏人,我让你欺负我!”奚昊被他一逗愈发脸红,从腰间拿出弓一子便打了过去,缠绵嘻嘻一笑用手接住,捻在指尖冲着他一晃,道:“这可是你的后一粒金子了,为夫帮你保管了先。”
奚昊伸手去摸腰间的锦囊,这才发现果然已经没有了珠。素日里白炎缠绵常常逗他,他每次都是打完便走,从没想过会有“尽粮绝”的一天,如今见缠绵得意,瑕又不在旁边,没人帮手,打也打不过,恼也恼不过,遂恨恨的瞪了缠绵一眼,转身便走,缠绵斜倚着车门,看他离去也不叫住,直到他的身影淡出视线,才将那金子握入手中,隐去笑容慢慢抬起了头来。
远方天空风云变幻,常之势一如当前,没有人知道自己在这场战争中会是怎样一个结局,大家能做的,唯有为所爱之人珍惜自己而已。人这一生中有很多事情法做到两其美,瑕对白炎的追逐便如自己对奚昊的守护,他因为知道自己难以抉择,所以才会用行动让自己放下对他的责任,这便是家人之间的相互体谅!
“所以瑕,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口中呢喃着将那份关怀深深埋入心底,缠绵轻吐一口气,将子抓入手中,朝着奚昊离去的地方大步流星而去。
“前方是湛堂口,从这上去有一条小道,再往前是一条峡谷,若从峡谷穿行向前的话,路程会比往大道走至少上两天,不过因为常有雪崩发生,所以,需着人先去探查。”
“有利便会有弊,现在时间紧迫,就算只能缩短一日半日都是极好的,南宫白泽,你二人带人去看看峡谷内情形如何,若能通行,马上前来回报。”
“是。”白炎话音刚落,南宫热河便返身就走,白泽在旁见他急切,禁不住回望了白炎一眼,白炎则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跟上去。
瑕已经下了马儿,正就着弦伊手中的水囊仰头将药丸吃下,看白炎靠近,他晃了晃手中的水囊对着白炎道:“可要喝一口?”
“不用,你先把药吃了,一会儿寻到水源灌好了就让弦伊给我,我沤在怀里省得冻掉。”见瑕抬头去望南宫热河离去的方向,白炎心头一凛,问道:“你也感觉出来了?”
瑕将水囊往弦伊手里一放,由着白炎走到自己面前,帮自己细细整理披风,又将风雪帽遮在了眉间,这才道:“先生过世的这些日子,南宫虽然痛苦,却一直都很隐忍,一来他需要时间来平复心中的伤痛,二来,你与爹爹强行压制着他的行动,他纵想要报仇,也会忌讳南宫先生平日里对他的教导,便是再不甘,他都不会违抗军令去做任何事情;而现在,咱们要去的地方,要遇见的人对他来说都是法容忍的,他就像一只扑向灯火的飞蛾,不管前路是什么,只要那吸引着他的火光存在,他都会义反顾甚至不惜一切的冲上去,所以白炎,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你若不看紧了他,只怕上了战场,他就会拼命!”
“所以我才会想要将他带在身边,而不是留在咱们的后方。你放心,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况,我都会拼尽力的保护他!”
白炎的话令瑕有些恍然,曾几何时,也曾有那么一个人像南宫一样毫不顾惜生命的驰骋在沙场,与之不同的,是除了亲人离弃的痛苦之外,那个人还承受着一份永远也得不到的情感的折磨。
“瑕,瑕?”
“嗯?”口中下意识的应着白炎的话,瑕抬起了头去,当发觉白炎正低着头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时,他颇为不解的眨了眨眼,一脸辜的道:“怎么了?”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白炎轻轻拂去他额前的雪花,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盯住了他的眼睛:“已经一日了,你都没有问起过明威的情况,先锋军遇袭,伤亡了那么多人,你却只字未提明威的名字,瑕,这不像你,你若担心他完可以说出来,我虽然会吃醋,但绝对不会理取闹,我向你保证!”一本正经的话语到了后成了顽笑,白炎故作轻松的让步并未让瑕露出笑容。卷翘的睫毛在微微一颤之后又垂下了,瑕伸手扣住了他的十指,低着头,轻声对着他道:“我没有刻意去回避什么。白炎,明威与我说不上是谁欠谁多一些,其实很多时候他都是用远离我来逃避他不想去面对的一切,从临安开始,这一路下来他在我身边来了又去,去了又回,我真的不知道老天爷究竟是在干什么,可我知道,这种周而复始的折磨终会将他逼疯的,白炎,明威他不该承受这些东西,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你这便叫做强词夺理,明明不是你的原因,却一股脑的拉在了自己的身上,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太聪慧了,还是太蠢笨了,总之我们不明了情况,还是不要妄加揣测为好,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也说不定,我们现如今速向前,接应了先锋军后撤回古蔺,等待着爹爹的大军到来,这可不是说说就能办到的那么简单,除了力以赴之外,咱们什么都不去想好不好。”十指抽出捧住瑕的脸,然后被动的将他的头上下一点,白炎透着坏笑扬声说道:“好,你答应了。”
“哪有人像你这般赖皮。”瑕“啪”的一声拍在他的指尖,见他吃疼的缩回手去,禁不住“扑哧”一笑,道:“还不赶紧去问问情况,成天跟个孩子似的淘气。”
“我便是个孩子,你可愿宠我一辈子。”白炎得寸进尺的凑过了头去,瑕伸手将他的额头一点,正待发难,却突然之间凝神看向了远处。白炎发觉不对回过头去,看南宫热河与白泽向下疾奔,忙敛了嬉笑之色往前一迎:“怎么了?可是路况不行?”
那二人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回首一指后方,道:“路被坍塌的雪块阻住,走不过去,但是,我们在斜坡下面发现了一些东西。”
“是什么?”
“一匹死马,跟一个几乎冻僵了的人!”
第九百四十四章 岁月枯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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