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满目疮痍的汲水城池终于回复到了往日的平静,百姓们欢天喜地的庆祝着得来不易的自由与安宁,那为之付出了巨大代价的士兵们却心情沉重的收殓着每一具尸体,安抚着每一道法愈合的伤痕。{首发}
“没想到,他终还是走了,訾烯姑娘的死我们虽没有告诉过他,可他却已经清清楚楚,虽从未在我们面前表现过任何异常,但这条归宿,想必早就在他的心底扎根发芽,不可挽留了。如此也好,这世间既已没了任何可以眷恋的东西,孤零零的活着,倒不如……”白炎话语一顿,有了哽咽,瑕于他的身旁伸出手去,与之五指交握,紧紧一扣。
“不用难过,柳大哥现在与訾烯姑娘在一起,忘川河畔携手相牵,来世做一对恩爱眷侣,不用再经过这么多的可奈何,今生种种如过眼云烟,不再复见,对他们来说,或许比活着的时候好。”
明知道瑕只是安慰自己,白炎却依然透出了一丝笑意,将那紧扣指尖的手轻轻拉到面前一吻,他突然俯下身去蹭在了瑕的脖颈之间,喃喃低语道:“瑕,我好累。”
“累了便去睡,睡醒了,就什么都好了。”心疼他的伤痕累累,心疼他长久以来硬撑的坚强,当白炎温热的鼻息扑在颈间,瑕温柔的低下头去,轻轻的蹭着他的脸颊,将他的身躯紧紧扣在了怀里。
“白炎……等战争结束,咱们便走吧。”
“去哪……”
“天涯海角,何处有你,何处就是瑕的家。”
“……好,我们一起走,天涯海角,何处有你,何处也就是白炎的家!”手中陶罐倾斜倒下,飞洒的骨灰霎那间成了迷乱天地的沙,纷纷扬扬随风渐远,白炎默默的站了一会儿,将罐抛向空中,拉着瑕转身离去,陶罐四溅成渣,风扫过碎片,带走了后一缕牵挂,一分一毫都不再留下……
“可算是回来了,再找不到你们的人,奚昊便要将我的耳根念炸了。”两人刚进了门,缠绵便忙不迭的上了前去,先是将瑕拉过坐下,然后对着白炎上下一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道:“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就好,皮外伤不在我的管辖范围,赶紧的上了楼去,奚昊等着给你瞧伤势呢。”
他话音刚落,白炎便感头皮一麻,拉起瑕就往外跑,瑕在后诧异,白炎却跑得火急火燎:“这些小伤不碍事,回头我自己擦点药就行,奚昊瞧了那么多伤兵,咱们就不要去麻烦他了。”
“孟白炎你敢跑!”他这头还没说完,奚昊已听见响动从楼上追了下来,见白炎头也不回可了劲儿的拉着瑕往外去,他不禁跺了跺脚,恨恨的道:“再跑我便拿银针扎透了你!”
瑕本还觉得好笑,只道此人果真又犯了惧怕银针的毛病,然当发觉奚昊生气,白炎竟也丝毫未有妥协之时,他心生疑窦,手中用力一扯后扬声而道:“让奚昊看看你的伤,你若敢走,我就再不理你。”
“可别说了这话,你知道我怕这个。”白炎颇为奈的回望了他一眼,脚步顿在了原地,见奚昊已到了眼前,他才又叹了一口气,道:“上了楼去,我给他瞧便是。”
这酒楼如今所住是伤情严重的士兵,因瑕身子不好,慕枫坚持让他与所带之人都住在了城中。柳洛冷死后,柏阳本是想将他的尸首带回韩国去的,可白炎知道,韩武帝如今哪里还容得下他,想他这短暂的一生皆被束缚在了对君王的忠诚与礼教里,却终落得了这般可叹可悲的地步,是以白炎将他的尸首以火焚烧,骨灰随风扬散,只留下了那块残碎的玉佩,也算让他得从此坦坦荡荡,自由自在,不再受任何约束。
“衣衫脱了,我听说你曾被马儿拖曳身后,让我看看你的身子。”奚昊早已备好了药液,白炎与瑕进了门后,他伸手将门一关,把缠绵堵在了外头。
“奚昊?怎么不让我也进来。”缠绵不明所以的拍了拍门,奚昊却在里头应道:“说了是皮外伤,又没缺胳膊少腿,要你何用,倒也是了,若是缺了胳膊少了腿儿,你又能派得上什么用。”他说完冷哼一声,再不去管缠绵,也不许白炎与瑕去理那人。缠绵兀自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有些哭笑不得,却奈何是自己话不对在先,是以摇了摇头,道:“那我先去做饭,忙了这一场,大家正好可以好好吃上一顿。”他说完转身离去,奚昊这才冲着门口做了个鬼脸,然后招呼白炎道:“怎么还不脱。”
因昨夜激战,白炎原本的衣衫早已破破烂烂,早上善后事宜太多,所以只简单的换了外面的衣裳,而今面对着瑕与奚昊,他竟莫名的有了迟疑。
“怎么着?往日你可从不这般扭扭捏捏的,你放心,我对你那犊子一般健壮的身子没兴趣,瑕也不稀罕,还不赶紧脱了去。”奚昊心境纯净,只道这两人分开久了,有了羞涩之意,岂料瑕却在旁将双眸一垂,伸手去脱白炎的衣裳。
“你知道避不过,便别再拖沓,早点让奚昊瞧了,也好早点让我放心。”他那话说得头脑,奚昊心头惊异,直到白炎默不作声的低头任瑕将上衣然剥离,他才倒吸了一口冷气,举起双手捂住了嘴。
那些……
是伤痕吗?
竟然会有如此之多!密密麻麻,重重叠叠,旧伤痕,遍布在白炎那曾经健硕完美的身躯上,让一旁看着的人都觉得胆颤心惊,疼痛难当!因血痂集结,在瑕脱下衣衫之时,有多处伤口因与衣衫粘结而被带开,流下了鲜血来。
“他们便是这般折磨于你的?这身上还有好的地方吗!”看着白炎依然淡然的面容,想着他从来都不曾在众人面前显露的痛楚,奚昊死死的将唇一咬,别开了头去。
瑕没有说话,却颤着指尖不敢去碰触那身体,白炎抬眼看他,轻轻吐了口气,透着笑意柔声言道:“没事,比起其他人来,我孟白炎不知幸运了多少倍,至少我还留着这条性命回来见你了。瑕,别再为了我哭,我不希望你再为了我伤心,我孟白炎欠你的太多太多,多到这辈子都还不完了,所以,以后我会用我的力去让你幸福,让你开心,让你不再为我流泪。”
“傻瓜……你就这么忍着一身伤痛若其事的站在我的身边,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加难过吗……”
“不会啊,我觉得现在的自己甜蜜得都要化掉了……不信你来舔舔我的唇角,看是不是像糖膏一样香甜。”双眼一闭,将自己的脸凑到瑕的面前,白炎恢复了往日的顽劣不堪,瑕噙着眼泪往后一退,伸出手指,轻轻的抵在了他的唇角边。
“休要与我胡闹。”
白炎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皓白的齿,颇为懊恼的摇了摇头,睁开双眼挺起了身来:“这法子居然于你用,看来我还得去向缠绵讨教几招,看何时能将你诳得自送怀抱。”
“这才几句话,便又原形毕露显了本性,赶紧的消腾了坐在凳子上去,我先给你洗了伤口,把药敷好,要胡闹,等我走了,你与瑕关了门随你们去闹。”奚昊见他虽身上伤痕密布,然精神却好得很,遂放了心,言语间也有了轻松。瑕在旁听了那话,却双脚一动向外而去,白炎见他要走顿时急了,伸手一捞没捞住,忙在他身后唤道:“去哪?”
“找慕将军,大军入城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商榷,狄戈尔跑了,吠承啖大军必定会与他撞上,这城池经此一役,已经不如往日牢固,太多的问题需要去解决,且等爹爹他们到后,咱们还需将战线前移,所以,得立刻准备才行。”瑕说完便要离去,白炎却躬身一窜,到了他的面前将他挡住,透着惊喜扬声问道:“你方才说了什么?”
“我说,现在还有很多事情――”
“不是那个!”
“我去找慕将军……”
“不是不是!”
“他是在问,你方才说……谁要来?”奚昊在后抿嘴一笑,提醒着瑕,瑕这才回过神来,脸色便是一红,然后将头一垂,不去回答,只绕开白炎就要离去,白炎却伸手将他一抓,透着欣喜大声道:“你方才说了爹爹,谁的爹爹?”
“我没说,是你听错了。”瑕窘迫的挣了一下,奈何白炎死活都不撒手,他怕用力扯到了白炎的伤口,只好双颊通红的留在了原地,却打死都不再开口。
“我走了这么久,可都发生了些什么?瑕,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爹爹他……他……你和我……我们――”
“我们什么?谁跟你是我们?还不撒手,我与你还不是很熟!孟白炎你给我让开!”
“扑哧――”奚昊见他二人拗上,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瑕素来面皮薄,又极易恼羞成怒耍小性子,怎奈他遇上的偏生是白炎这种“厚颜耻之徒”,很多时候,对付他的小性子,还非得是白炎这种赖才行。
“你回答了我我便让你走,反正我身子好,流点血也不打紧。”白炎说完故作可怜的皱起了眉头,瑕抬眼望他,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为何……偏偏爱上了你。”
“或许,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吧。”唇角一勾,笑意魅惑人心。
“世间耻者,莫能出于你与缠绵左右。”瑕又叹了一句,清澈的眼瞳中有了别样的情愫:“瑕本以为,会再也法与你相守此生,我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寻你,希望就算不能在一起,也要你在千军万马之中看到我的身影,我要让你知道,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与你都不能分离!爹爹他……他接受了你我之间的这份情,受了我诚心诚意的那一跪,成了我后的心愿……白炎,瑕终于不再惧怕任何事情,瑕现在就敢让这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我爱上了一个这世间值得我去珍惜的好男人!”z
第九百零八章 若非一番寒彻骨 哪得梅花扑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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