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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五章 玄机暗藏

    时间:2013-04-24

    “人走了?”

    “按照大爷的吩咐,一字不差的说了那姑娘的身世,现在人已经被那公子带走了。”小巷暗处,方才在酒肆外说明骆姑娘身世的老者并围观的几人正点头哈腰的对着一个男子拱手回话,脸上带着笑意喏诺道:“大爷说的银子……”

    “拿去。”锦囊被凌空抛出,那几人推搡之间向前一奔,生怕落了人后少了该得的银子,争抢尚未开始,那抹寒光便已经闪现。

    拔刀,挥过,收刀。

    锦囊落入掌心,男子扬起了一丝冷笑,带着嫌恶看了看面前那几人,然后一个返身没了踪影,直到那时,那仿若被定格住的几人才趔趄着晃荡了几下,血沫从颈间喷涌而出,飞溅在小巷的巷壁与地面,瞬间便染了白雪苍茫。

    贪婪,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弓,谁受了伤?”见弓从舱内出来,手中血污满盆,白炎急得几步跨过,径直便往瑕房间奔去。

    “不是,小侯爷――小侯爷――”见白炎跑得匆忙,弓一唤没唤住,还待出声,便见瑕到了门口将白炎堵住了。

    “伤哪了?给我瞧瞧,那么多的血,跟谁动的手?”抓起瑕的双手上下一瞧,看他脸色如常,身上衣衫整洁干净,并未换过,白炎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道:“不是你。”

    “我在你眼中便是惹是生非之徒么?才这会儿功夫便怕我与人动武。”

    “自然不是。”白炎急急一辩,他自知瑕是不需自己操心的,莫说他统领了那么多的手下,便是平日的性子也是极冷极淡的,可偏偏就是有人会有意意的缠上他,以前两人分隔两地,互不相见尚还能捱,现在在了一起,便总让自己不自觉的担心,怕他又惹上了麻烦。

    “逗你的,傻瓜。”看他焦急之貌,瑕心头涌起了感动,反手拉了他往那舱内一走,轻声道:“我在城内看到一个姑娘,浑身伤痕倒在酒肆外,当地的百姓说她家人皆死于郡守之手,因罪名定为反贼,所以大家都不敢收留于她,所以……”

    “所以你将她带上船来了,是么。”

    “若换做是你,必定也不会袖手旁观不是吗。”瑕说完将身子一让,白炎抬眸而望,看见了躺在床中的女子。

    “船上的大夫来看过了么。”

    “来过了,说都是些皮外伤,就是虚弱了点,待醒了便好了。”瑕说完见白炎低头闷笑,忍不住用手肘将他胸口一撞,道:“为何还这般乐呵。”

    “你的房间让了这姑娘住,你住哪?”白炎揉着胸口嘻嘻笑道。

    这船上大舱室很多,小舱室却没有几间,瑕所住的是相对来说好的一间,如今他带着这姑娘上船,房间也让了出来,他自己便只能另寻它处了。

    “不用你管。”口中执拗,那语气却减了半分,见瑕竟果真低头去想去处,白炎伸手将他双肩一握,俯身道:“心疾刚发作了一次,我如今不放心你一人睡了,不如……”

    “不要。”瑕说着竟红了脸颊,白炎见状促狭的一笑,道:“想了什么,我说不如换去我那,我去跟南宫和白泽挤,你就在隔壁,我也放心。”

    瑕听罢脸色红,明知道他是故意让自己误会,却奈何他一脸诚恳显得颇为辜,竟果真像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心中不甘,又反驳不得,只好冷哼一声道:“还不去整理,你那定乱得很。”

    从楼船离岸,他二人只第一晚在那大舱之中相拥而眠,之后莱芜水战,瑕体力透支需要静养,夜间除了弦伊,白炎也是时时过来查看,但却再同榻之举,一来船上人多嘴杂,白炎怕人疑了瑕清誉,二来瑕身子弱了许多,那般耳鬓厮磨撩动身心之举实在于他不利,所以两人都有意意的保持了距离。

    “我这就去收拾,你先别过来。”想到自己房间杂乱之貌,白炎禁不住有些脸红,边说边往外跑,在门口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弦伊。

    “小侯爷跑什么?”弦伊与于程颢购了药材刚回到船上,听哥哥说公子救了一位姑娘,让她前去照看,她将药材放下之后便赶了过来。

    “你来了正好,帮着公子收拾一下东西,等会搬去我那。”

    “诶?哎――”弦伊不明所以,回头看时哪里还能看见那人的踪影,只好嗔怨了一声进了门去,待看见公子床上躺着一人时,她才知道小侯爷那番话的意思。

    “你回来了,去帮那姑娘将衣衫换一下吧,我们都是男子,实在不便。”瑕说着起身便出了门,弦伊蹙着眉头顿了一顿,走去床边看了一下,见那女子脸颊处都是淤青,不禁心头一颤,轻轻揭开锦被,拉开了她的衣襟,又看见了那一路蔓延的伤痕。

    是谁下了如此狠手,竟这样对待了一个弱女子。弦伊虽脾气暴躁,但随着瑕看尽了天下不平,心底总有柔软之处,这船上除她之外皆是男子,平日里有什么心事都处可诉,如今多了这么一个姑娘让她觉得开心,只是此刻这般情形,却又当真让她很难过。

    这世间为何总有不平之事,普通百姓所求不过就是安居乐业,可是这乱世之中就连基本的生存都难以做到,何况其它。

    轻手轻脚的脱去那女子褴褛的衣衫,眼见那不忍相看的身子,弦伊鼻间一酸,眸中含了泪花。但愿她早点好起来,不用再担惊受怕,受人欺辱。

    “爹……娘――”听那女子突然发出惊呼,弦伊双手一顿,本想出声安慰,岂料那女子骤然睁眼之间竟伸手一把扼住她的咽喉便是一用力,弦伊心头大惊,手法迅疾的反扣住了那女子的手腕,扬声叫道:“姑娘住手!”

    女子方才醒来,力道不够,被她扣住手腕半天不得动,之后看自己身处已非从前,才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弦伊见状先用话语稳了她道:“你现在已经安了,我要松手了,你可别再乱动,可有听明白。”

    那女子侧目看了她,之后点了点头,弦伊才轻舒了一口气,松了手。

    “你放心,我家公子将你从建州城带出来了,所以你现在不必再担心任何事情。”

    “那我……现在在哪?”

    “船上!”

    “我的小祖宗,您赶紧出去吧,再闹下去大家伙今儿个晚膳可都别用了。”浓烟滚滚,那膳房之内东倒西歪的跑出了一大堆人,后那人一脸乌黑咳得直不起腰来,出了门便扒在围栏处大口大口的吸着气,然后抹了一把眼泪道:“这火候不对,李大叔,再让我试一次。”

    “还试?!”李廷和听得那人说要再试一次,禁不住往那壁上一靠,晃晃悠悠的坐下后两手拼命一摆,哭丧着脸道:“小侯爷,您天生就是坐着等饭吃的富贵命,求您了,饶了我们吧,公子的饭菜我们一定做得合他的胃口,您就别再折腾了。”

    白炎一脸花得不像了模样,听李廷和不肯再教自己,他正待耍赖,却远远看见瑕走了过来,想到自己此刻模样狼狈,若被瞧见,定又会被瑕嘲笑,遂将身子一弓蹑手蹑脚便往船舷那头一奔,临了还回头示意道:“就说没见我。”他说完拔腿便跑,李廷和等人见他离去当真松了口气,回头见瑕到了面前,忙躬身一揖,道:“公子。”

    “可有看见白炎。”听瑕开口问及那人,李廷和不禁暗暗佩服了那人的先见之明,于是一摇头道:“未曾看见,公子去下层甲板瞧一瞧。”

    “有劳李大叔。”瑕说完离去,那李廷和却站在原地呆立了半晌,才回身对旁人道:“可惜了,却是个男儿之身,否则与小侯爷――”伸手将嘴一握,李廷和缩了缩脖子,四处看了一眼,才低声对着身旁的小徒们道:“还不进去准备晚膳。”

    这仙儿一般的人儿竟是威名赫赫的冷公子,若非大家亲眼所见,看他在乱阵中杀敌如若探囊取物,当真难以想象如此纤弱的身子能蕴藏如此巨大的能量,莱芜江中手刃左何镗,东渝水路力战相国府青衣卫,他的言行举止已经赢得了所有楼船军的敬重,可冷公子毕竟是朝廷钦犯,身份尴尬,所以简大人下令任何人不许透露半句,否则当以军法论处,他的一切在这船上便成了一个禁忌,任何人都不得讨论与探究。

    “好险好险。”白炎将门轻轻一关,然后抚了抚胸口,庆幸自己跑得,没被瑕逮到如此狼狈的模样,然刚松了口气,便发现自己被人从身后用剑架住了脖子。

    “你是谁?为何会进到此处!”那剑随着话语又逼近了几分,感到脖颈处传来的寒意,白炎叫苦不迭的仰起了头来。

    这是瑕的房间,自己只顾躲进来,却忘了他已经将这地方让给了刚上船的那位姑娘,这楼船之上四处都是兵器,房间里也是亦然,身后那声音是女子发出疑,看来自己是被那苏醒过来的姑娘逮住了。

    “刀剑眼,姑娘手中力道可拿捏准了,别误伤了好人。”白炎干笑着伸出两指捻住了剑锋,正想要推开长剑,岂料那女子也不是吃素的,见他说着话便要动手,禁不住扬手一刺,白炎听得风声骤起,忙侧身一躲,然后欺身逼近想要夺取兵器,岂料瑕到了门外,听舱内有动静,扬声一唤,道:“白炎?”

    白炎正扣住了那女子的手腕,听得瑕呼唤,竟心底一慌,想要回身答应,却被那女子不稳的步子带的一个趔趄,伸手一拉间从一旁的桌面拉下了一盘茶杯,随着两人身子跌落,那茶杯噼里啪啦碎了满地。

    舱门“啪――”的一声被推开了,瑕看着屋内一切怔在了原地,白炎整个身子都压在了那女子的身上,而他的唇也不偏不倚的印在了那女子的唇间。

    白炎愣愣的睁着双眼,脑中一片空白,他知道瑕就在门口,可是却不敢回头去看他一眼,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待发觉瑕转身离去之时,他才猛然反应过来。

    “瑕――”双手一撑一跃而起,白炎没有回头径直追了瑕而去,身后那女子慢慢的爬起身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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