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2-06-29
寇云发觉自己现在一听到宫内传来的消息就心惊胆战,他真不知道像瑕那般的身子究竟还能经过多少强压,当他赶回宫中,看着那人悄声息的躺在床上,看着那血痕斑驳的瓷枕和锦被,他感到自己的心在抽搐。
郑澈轩已经完失了心智,只是愣愣的坐在床边,双手死命的抓着瑕悄然力的手,不肯松开分毫。弦伊此刻已经再顾忌,她伸出手去狠狠的拉扯着那人的双手,直到将那人的手背抓出道道血痕,却依然法令他松开。
“皇上,皇上――”寇云急切的叫着郑澈轩,道:“您松手啊,臣要给公子检查伤势了,皇上――”
双眸一动,郑澈轩这才松开双手,身子站起后踉跄而退,小六子伸手将他扶住,到了桌旁坐下。
寇云靠近床头,俯身向下,双手微微轻颤着,将先前太医前来包扎过的白纱拉开,让弦伊帮手着用自己调制的药粉重处理着瑕的伤口。当初他第一次见到瑕时,瑕差不多也是这幅模样,高热晕迷,身子上是暧昧不堪的痕迹,只不过那时候的人是安逸王萧君莫,而现在,却换成了哲主郑澈轩。
脑后的伤很被处理好,先寇云而来的太医已经开好了方子,寇云接过看了之后,改动了其中几味药,让人速速去煎熬,待众人散去,他才很是踌躇的走到郑澈轩面前,低头轻声道:“皇上,公子他……他……”
在来的路上,寇云便已经听小六子说起发生何事,但小六子当时也不在,说得也模棱两可,此刻寇云将瑕脑后的伤处理好了之后,首先想到的便是,若瑕已被皇上侵犯,他的身子定便要清理干净,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话在口边百转千回,寇云却问不出来。
瑕公子是何等剔透的人儿,冷清孤傲,便若浮华于尘世之外的谪仙一般,让常人多看几眼都觉不敬,如今却遭受此等……羞辱!寇云在心中暗叹了一声,郑澈轩却抬着迷惘的双眼望着他,竟不知他所言何意。
寇云心底挣扎了许久,终跪在郑澈轩面前一叩,道:“公子身上可还有伤?或许……还有……还有需要微臣帮助治疗的伤口……”
“伤?什么伤……光那一个伤口还不够么――”郑澈轩仍然没有回过神来,听寇云问话竟有些震怒起来。寇云暗暗叫苦,如此隐晦的事情,他又怎能质问皇上,小六子在一旁却已经听得透彻明白,张口舔了舔已经发干的双唇,小六子喏诺的咽了口口水,然后在郑澈轩耳畔低低道:“寇太医的意思是……公子……公子可有与皇上水乳交融……身子,需不需要清理……”
郑澈轩这才骤然明白过来,他抬眼看了看依然陷在昏迷之中的瑕,带着一种莫名的情感喃喃道:“没有。”那话说完,他的心头竟涌起了一阵后怕。若非当时弦伊喊的那句话让自己突然惊醒过来,发觉瑕竟从头至尾都没有反抗与挣扎,而自己若在他逐渐昏迷的境况下依然那般侵入了他的身子,那么现在躺在床上的,便不只是一个脑后受伤陷入昏迷的瑕,而是一个再也法挽回的错误了。
听了郑澈轩的话,寇云竟长舒了一口气,身子一松,继而伏身道:“但公子身子上的淤痕还需上药,皇上也受了惊,还请回去歇着,这里有微臣便可。”
“不需要!”郑澈轩一口否决,道:“你将散瘀的药给朕,朕自己来。”
“皇上!”寇云没有起身,继续道:“公子的伤虽然不重,但却失血过多,需要静养,且公子醒来,只怕……”
“公子醒来当不愿看到的人便是你――你还要杵在这里让他伤心吗?”弦伊如今已经豁出去,对那人的语气也十分不善,眼中闪烁的怒火是恨不能将其杀之而后,郑澈轩在听了那话之后明显的一愣,继而竟浮现出一丝惶然来。
是,若是瑕醒来,必定是痛恨自己至极,而在自己对他做了这一切之后,又如何还能乞求得到他的原谅!一瞬之间,郑澈轩感到后背被冷汗浸湿,他有些力的闭上了双眼,轻声道:“寇云,瑕交给你了,待他醒了,情绪稳定了,朕便来看他。”
“臣恭送皇上!”
小六子扶着郑澈轩起身向门而去,却感双手十分沉重,那人的身子摇晃间似要撑不住一般几欲跌倒。
“皇上您小心。”小六子轻声提醒道。
郑澈轩十分倦怠的点了点头,由着小六子扶着自己出了门去。
自己当时为何突然便控制不住那愤怒与渴望,竟如此手段强硬的对待了他,对待了那个自己一直小心呵护的至爱之人,现在闹到这个地步,自己又要如何才能得到他的原谅。心底的恐惧限扩散,郑澈轩的脚步顿住,然后竟一个不稳,跌靠在了壁角上。
“小六子,朕该如何做,才能换到他的真心,朕究竟该做什么,才能让他不排斥,不抗拒。”
小六子当然法回答,郑澈轩苦笑着推开了他的搀扶,一步一步,缓缓步入了渐渐暗淡的夜色之中。
下了一整天的雨到了晚上愈发猛烈,雷声轰鸣,郑澈轩在自己的寝宫之内来回踱步,焦躁不安。
门一声轻响,小六子掸着湿衣疾步而入,郑澈轩急切的迎上去,问道:“怎样,瑕可有醒来?”
小六子轻轻摇了摇头,道:“寇太医把过脉了,说情况稳定,当不久便会醒,皇上稍安勿躁,千万别急坏了身子。”
天空又是一声闷雷,郑澈轩步走到前推开一看,对面的蝶兰苑灯火通明,闪电撕裂雨夜张扬着狰狞之色,那轰鸣令他心头怦怦猛跳。
“瑕怕这种雷雨天气了,朕要去陪着他!”那话一完,郑澈轩抬步便往外去,小六子叫苦不迭,这样的雨夜他陪着皇上跑过数次,那时的公子还在长亭苑中,每到这样的夜晚,皇上必定是法安睡的,总是在反反复复多次之后还是不由自主的往长亭苑跑,可是,如今这蝶兰苑近在咫尺,却只怕他与那人已是海角天涯了。
脚步在台阶前顿住,拿着雨伞的小太监已经奔到了身边,郑澈轩却突然伸手将他一推,返身回了房间,然后将门从内关上了。那小太监不明所以,小六子站在门外,微微一扬手,示意他离去,然后站在门外,轻摆了一下头,静静守候。
瑕终于在子时睁开了双眼,明晃晃的烛火令他的瞳孔骤然一缩,然后双眼闭上了。
疼痛从脑后传来,瑕有些浑噩,他似乎不记得自己的头为何会如此痛,当弦伊轻声的呼唤响在耳畔,他的睫毛微微一颤,然后再次睁开了双眼。
人影的重叠令他头晕目眩,他伸手抚了抚额头,开口道:“弦伊,我怎么了?”
弦伊心头一堵,泪水忍不住又要落下,她捂住嘴别开了头去,轻声道:“没怎么,公子不小心撞到了头,寇大夫已经给你处理过了,说静养几日,按时喝药就没事了。”
“撞到头……”瑕似乎有些疑惑,见他努力想要坐起,弦伊忙伸手去扶他的手臂,那手腕上被禁军强拉而留下的青淤因袖口的下滑而落入了瑕的眼底,瑕伸手将她的手一扣,急声道:“你的手怎么了?”
弦伊低头看着瑕那散开的领口下吻痕密布的身子,不禁鼻间一酸,道:“没怎么,公子倒还有心思关心弦伊,可是,又有谁能关心你,疼惜你。”
瑕明显的一怔,继而看到自己拉住弦伊手臂的双腕间竟也是淤痕一片,他有些吃惊的将双手举到面前,脑中霎时闪过了那不堪回首的片段。
手放下,努力的撑在床间,瑕有些凌乱的甩了甩头,然后那些画面加清晰的浮现在了脑海中。
他终于想起了那时发生的一切,自己被那人搂住跌入床间,后脑重重撞在了瓷枕上,鲜血流出,可是那人却已经陷入疯狂,根本没有发现一切,自己还记得……他撕开了自己的衣衫……
低头猛的拉开了衣襟,看着身子上那人留下的痕迹,瑕突然颤抖起来,然后竟然抑制不住,情形骇然。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不知道,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
瑕摇着头,身子在不由自主的抖动,他大口的吸着气,想要将那颤抖平复,可是根本法办到。弦伊伸手想要将瑕安抚住,却在碰触到他之后发觉因公子颤抖得太厉害,令她自己也如被传染一般抖动了起来,弦伊霎那间害怕的大叫着,寇云从旁边的房间冲入,见此情形急急奔到床边,拉开弦伊的双手,握住了瑕的双肩,沉声道:“公子放心,寇云检查过了,公子的身子并未被受到任何人的侵犯,公子,公子――”
瑕却已经置若罔闻,身子颤抖着,然后向下一仆,趴在床边剧烈的呕吐起来。
“可怎么好,寇大夫,公子他怎么了?”弦伊手忙脚乱的去抚瑕的后背,不料刚一碰触,瑕便又是一阵抑制不住的呕吐,反应十分剧烈,整个身子也痉挛般的缩了起来。
“别碰他――”寇云松开双手,将弦伊拉在了一旁。
他害怕被人碰触!他在抵制他人的碰触!
寇云看着瑕,看着他一个人趴在床边拼命的呕吐,直到吐可吐,十分疲惫的倒入床间。
“弦伊,让人来收拾干净,拿水给公子漱口擦脸,尽量不要直接碰触到他的身子。”寇云十分郑重的叮嘱道,他知道瑕现在的反应是因为昨日发生的一切给他烙下的阴影,他的身子在下意识的抵触一切靠近,论是何人,他都不希望有人接近他。
脑后的伤口令瑕法平躺,他侧着身子,双膝在锦被中慢慢蜷缩,然后整个人若睡在母体怀中的胎儿一般缩成一团,再不吭声。
那是孩子寻求安感的姿势,寇云看着那人,突然眸中一酸,几近落泪。
他或许根本就不该生在这世间,这么多人都想得到他,却又都在形之中伤害着他,他或许果真是谪落凡间的仙子,因那不知为何的原因,历劫而来,然后不知何时,便又会羽化而去,没有人可以掌控他的命运,没有人!
――――――――――――
“很久很久以前,在九天之上,天宫之中,有一个小神,因为他太调皮,犯了错,被罚在瑶池之外幻化为一颗小草,冬天化成泥土,来年再发出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受尽风吹雨打之苦。有一天,有一个瑶池仙子经过,觉得他很可怜,便偷偷用瑶池仙水浇灌于他,让他惧风霜雨雪,冬天依然翡绿依然,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他越来越坚强,可是那仙子却来得越来越少,终不见。当惩罚结束,小神恢复神形,才知道那仙子因为每天用瑶池仙露灌溉自己,被王母责罚,纵如此,她依然有空便去看自己,终有一天,王母大怒,将她贬下凡间,从此不见。小神很伤心,不愿再为神形,甘愿随仙子一同堕入凡尘,生生世世去报答她那施水之恩。他在心里发誓,论怎样艰难,他都要让那仙子乐的过完每一生,生生追随,世世缠绵……”
“那仙子说,她为那颗小草所做的一切出于自愿,不求回报。”
“那小草也说,他为仙子甘愿堕入轮回,生生世世,此心不悔!”
―――――――――――――
双眼慢慢睁开,依然蜷缩的身子渐渐安定下来,若蝶翼般柔美的睫毛轻轻覆盖在翦水秋瞳之上,薄雾弥漫的眸中悄然落下两行清泪来,瑕静静的躺在烛光投射外的阴影中,逐渐的,闭锁了自己的心!
第三百三十七章 烟尽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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