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2-04-08
口敞开着,已经要凋谢的桃花随着四月的暖风吹入屋内,令侍女们刚刚整理完的屋子又沾染了绯红片片。瑕出门去了弦伊的房间,门在轻碰之后因惯性撞再次敞开,一道身影出现在院门口,踌躇了半晌,进了院子,四处张望。
“有人在吗?”如墨小心翼翼推开了敞开的门,见屋内整齐明亮,墙上挂满了姿态各异的桃花图,色彩鲜明,美不胜收,顿时咋了咋舌,轻叹道:“好美的图啊。”
这个便是西院的瑕公子的房间了吗?那么,太子的房间在哪?
看着桃花图,如墨向后退去,欲转身出门,却不料看得入神,竟撞到了桌角,那桌边放着的一块玉佩被她一撞,啪——的一声跌下了地面,如墨一惊,急急捡起一看,那玉佩的一角竟隐隐的透出一丝损痕来。
糟糕!
这是公子的东西,定是十分贵重之物,如今被自己摔坏,可如何是好?
如墨心头乱跳,将玉佩抓在手中便忙不迭的往外冲,出门之时,差点撞到一个西院的侍女。
“做什么这么急!”那侍女被撞得一个趔趄,抬头看了一眼如墨,却只见到她匆匆离去的背影。
“公子……”
“恩。”瑕应着将手中药碗放下,然后眉头微微一蹙,道:“任何要求都不予接受,五月之前,你便别想出了这院子。”
“公子——”
“现在倒知道讨饶了,你跑去淮安之时,便当知道我今日的态度。”
“弦伊知错了,公子便饶了我,让我出去透透气。”弦伊万分委屈的看了看瑕,瑕眉头一挑,带着几分孩子气,笑道:“如今你是病人,可还记得当初瑕生病时,你是怎样逼我喝药的?难得有这机会让我反击一次,我又怎会浪。”
“公子这是孩子气,毫道理,弦伊不服。”
“驳回!”瑕吐出两字,站起身向着门外而去,到了门口却又突然住了脚步,似乎在犹豫,终还是回身望着弦伊道:“弓很久没有信函来了,我有些担心。”
正说着,郑澈轩推门而入,脚步匆匆。
“出了何事?”瑕心头一紧,见郑澈轩神色不对,突然感到了莫名的不安,回身制止弦伊,自己迎了上去。
郑澈轩将瑕手臂轻轻一拉,带着他到了自己房间,瑕看他那凝重之色,不禁深吸了一口气,问道:“究竟何事?”
郑澈轩返身将门关上,轻声道:“大晋的忧公主,被刺身亡!”
瑕呆呆的看着郑澈轩,半晌没反应过来。
忧公主?!
大晋的忧公主,不是佰茶么?
遇刺……身亡!
佰茶死了?那么,弓呢?
弓这么久没来信函了,是否出了事?
“怎会……佰茶怎会死?何人下此毒手?她只是一个手缚鸡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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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我眼睛花了,此刻在我身边的,是一男子么?”
“这朱砂,居然是天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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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佰茶记得当日在冷香楼第一次看见瑕公子的情形,公子当时以琴为乐,口中低吟屈原先生之《国殇》,院中桃花映容,公子风华绝代,站在那绯红一片中对着佰茶微微一笑,如若九天仙子下到凡尘,惊得佰茶当时就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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佰茶!
瑕有些茫然,他抬眼看了看郑澈轩,然后突然一手将他推开便要出门,郑澈轩转身将他一拉,道:“我知道你与大晋的公主相识,可是,你也当知道她的身份,你又怎可为了仇人之女而伤心。”
“不,你不明白,佰茶死了,弓怎么办……弓又在哪?他很久没来信函了,他定也是出事了,否则,他不会让佰茶死的,就算死,他们也当是在一块儿的,你懂不懂——懂不懂!”
郑澈轩闻言一呆,拉住瑕的手没有放开,口中喃喃道:“所以说,弓与那大晋公主……他们……”
门外一声响动,瑕甩开郑澈轩的手,拉门一看,弦伊倒在门外,人事不知。
“我来!”郑澈轩俯身将弦伊抱起,匆匆去了她的房间,瑕跟在身后跑了一段,却突然顿了步子,身形一闪,眨眼不见了踪影。
“我要两个人,日夜兼程赶去东都瑕小筑,去探明弓的行踪。”
“公子,发生何事?”司马逸见瑕急急进门,忙将手中长巾一掸,脱下小二帽跟了进去。
“弓可能出事了,司马,你带流萤去,那小筑……在东都的小侯爷府旁边,如果去了见到了弓,你们便立刻回转大郑,如若不然,便呆在东都打探消息,务必要找到弓的下落,还有……不要让白炎发现你们的行踪,瑕不想让他担心。”
“是,司马这就动身。”
司马逸脱去外衣丢在桌上,返身便去寻流萤,瑕一人在房中呆了一会儿,却法静下心来,又担心弦伊醒来出事,遂转身也出了门去。
弦伊早已醒来,见瑕进门,眸间一酸,泪水簌簌而下。
“我已经让司马和流萤去了东都,丫头,你便安了心,弓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公子,公子是从不会骗人的。”
“可是,连佰茶妹妹都出了事,我那个傻哥哥对公主的心,咱们都知道,若公主真死了,他可怎么办?公子,哥哥轻易不会动心,可是,一旦动了心,除非他死了,否则绝难再弃,我好怕,我怕我连他后一面都见不到,我好怕!”
“嘘——公子说了他没事,他便一定还活着,你相信我,你们兄妹俩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一直聚少离多,瑕实在愧对你们!”
弦伊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掉泪,瑕知道劝也用,与她相对言,直到弦伊哭得累了,终沉沉睡去,瑕才离开弦伊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夜幕降临,瑕根本心用晚膳,郑澈轩来了几次,见他实在吃不下,便让侍女们拿了糕点来,瑕硬撑着吃了几块糕点,便推脱不再食用,郑澈轩也不勉强他,亲手泡了参茶,待温热,给他端了上来。
瑕坐在桌旁发呆,郑澈轩知道他担心弓的安危,在他身旁坐下,轻轻抓了那十指入手,见那双手沁凉如水,不禁一惊,起身去屋内拿了披风来给他披上,才道:“趁早放宽心,弓必定不会有事,你身子不好,又是如此伶俐之人,当知此刻担心也是用,定不会徒自伤悲,倒让自己的身子吃了亏。”
“瑕知道。”瑕轻声应了一声,喃喃道:“弦伊看着我呢,我若垮了,她便也垮了,所以,我不会让她感到心底不安的。”
“如此甚好!”
瑕点点头,低头看了看桌面,突然起了身,然后在桌旁细细四望着。
“在寻什么?”
“今日摘了玉佩放在桌旁,不知为何现在找不到了!”瑕有些着急,踱着步子四处查看,可是,那地面一片空荡。
“是你近一直带着的那块珏么?”
“是,下午因换了衣裳,所以摘下放在了桌旁。”
“是……燕王送给你的么?我看他身边也有一珏,本早就想问你了。”
瑕身子一顿,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
郑澈轩心头一痛,却在片刻之后扬声叫道:“来人!”
一个侍女到了门边,郑澈轩返身问道:“下午何人来过公子房间,可看到桌上的玉佩?”
那侍女摇了摇头,郑澈轩带着一丝莫名的怒火,几步上前,呵道:“将所有人都叫来!”
“澈轩——不要兴师动众,或许是瑕自己放失了手,让瑕自己再找找。”
郑澈轩突然伸手将瑕的手腕扣住,将他拉到了自己身边:“你的记忆力岂是常人所能及,不见了,咱们便将它找出来!”
“澈轩!”瑕挣扎了几下,那人的手却那般有力,扣得他手腕生疼。试了几次之后,瑕终还是放弃了反抗,由着郑澈轩扣住他的手腕站在房中,等着侍女们的到来。
院子一溜烟站着一排人,郑澈轩将瑕拉着出了房门,到了众人面前,道:“公子放在桌面的玉佩不见了,你们可有人看见?别说那玉佩价值连城,就算是公子的一笔一墨,一丝一线,在我太子府都不允许任何人动,我现在给你们机会,有人看见了,或者拿了,现在交出来,或许还能保她一命!”
那些侍女都吓得脸色发白,有几个胆小的是当场便抽泣了起来,瑕一见,欲甩开郑澈轩的手上前说话,却不料郑澈轩手中一松,竟就此搂住了他的腰,瑕顿时双颊一红,却不敢再挣扎,他深知此人性情,自己将燕王所送的玉佩随身携带,他定已经十分不悦,自己实在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与他再起摩擦。
感到瑕身子一僵,郑澈轩眉间一皱,却不放手,只冷冷抬眸看着那些侍女,那些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说,没人承认是吗?”
“澈轩——”瑕反手将郑澈轩一拉,道:“万不可如此,玉佩只是死物,远没有人命珍贵,物品掉了定还能找回来,可是人命一旦失去,便——”
“太子殿下——奴婢,奴婢今日看见太子妃身边的如墨来过这院子……可是,奴婢不知道她是否拿了公子的玉佩,她走得十分匆忙,差点撞倒了奴婢……太子殿下饶命,奴婢实在不知……”
“澈轩——”瑕有些慌乱,郑澈轩突然松手便往院子外走,瑕知他必定是去找太子妃,可是,这太子府现在刚刚平静下来,自己怎能让这好不容易得到的宁静再次被打破。
郑澈轩走得很倔强,他根本视瑕的阻拦,或许是因为那玉佩是燕王所送,又或许是因为瑕竟每日将它带在身边,此刻的他,竟十分执拗的要去将那东西给找回来,瑕跟着他跑了几步,追上他的脚步,却法拉住他的步伐,眼见郑澈轩穿过了房,直奔东院,瑕突然伸出双手从身后将他搂住了。
“不要再跟太子妃起冲突,就算是为了瑕,也不要再惹了事端,好不好,澈轩!”
那骤然一抱令郑澈轩的脚步顿住了,那人儿透着冷香的身子紧紧靠着他的后背,双手那般用力的将他搂住,令他的心猛的一跳,然后站直了身子,不再前进。
“咱们现在已经四面树敌,不能再因这等小事而让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宁静被打破了,或许是那侍女看花了眼,又或许就算如墨到过那屋子,也没有拿去那玉佩,这一切都没定论,不能如此便掀起了波澜。”
“可是……那珏——”
“过去了,澈轩,燕王郑赟谦对瑕来说,已经是一个过往的记忆,他对瑕的好,瑕永远也不会忘记,而现在,他是我们争夺天下的对手,瑕不会因此而手软,所以,让那一切都过去,随风散了,没了,就算有什么,都只会在瑕的心底,永远也不会有所改变,所以,澈轩,咱们回去,好不好。”
郑澈轩仰头轻叹一声,拉开瑕的双臂,回过了身去。
瑕垂着眼眸,不去看他的眼睛,那卷翘的睫毛下闪着晶莹的光!
他……终还是舍不去心底的那份眷恋!
傻瑕呐!永远只会将心事埋在心底,那珏承载着一份真挚的情感,又让他如何能潇洒的转身便离弃。
郑澈轩随着瑕离去了,不远处的水榭处静静的站着一人,神色冷然的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
“太子妃!”
穆紫妍双眸一闭,不说一话,就那般从繁星满天,直站到破晓黎明!
第二百五十五章 风华是一指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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