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2-03-30
晋历二十年春,东都内外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因为,今日是大晋忧公主和亲出嫁的日子。
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从宫门出发,途中皆是欢送的百姓,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立着一个浑身黑衣的男子,漆黑的长发随意的扎起,随着春风微微动荡,深邃的眼瞳带着一种难言的情愫,紧紧盯着那送亲队伍中缓缓而来的马车,眉头深锁,双唇紧抿,颀长的身子在人群中十分扎眼。
武飞云打马跟在马车旁,似漫不经心的瞥了人群中那人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狡狯,唇角一勾,声色不动。
“公主――”小蝶儿突然扑到马车旁扬声一叫,那浑身锦服的女子被蓦地一惊,绞住衣角的双手狠狠一颤,眼眸抬起了。
“那……他……”
身子扑到车前,佰茶拨开帘向外一看,那眉目俊朗的男子怔怔的站在熙攘的人群之中,愣愣的望着自己。
弓!
佰茶!
双拳紧紧一握,弓的身子动了。
马车依然在前进,弓在人群中随着马车慢慢走着,佰茶捂住嘴,冲着他狠狠一摇头。
别看!弓!不要看,这太残忍,我不要你看着我走!
眼中带着柔情,似乎想将那身影刻入心底,召唤弓痴痴的看着那花团锦簇的马车上露出眉目的女子,泪水渐渐蓄积。
佰茶!
我怎能让你如此离去,你我现在不是能将彼此抹去的陌生人,你是我召唤弓的妻子,我怎能放手让你走。
抑制的泪水终于模糊了视线,双手紧紧抓着棂,佰茶望着那依然跟在身后的爱人,拼命摇着头,晶莹的泪珠溅落在十指间,渐渐的,润湿了袖角。
弓,我佰茶今生只你一人,我的心,我的身,都只会是你一人的,我抛不开身为公主的责任,可是,我也不会抛却我们之间的这份情,永远不会!
心好痛,弓,佰茶的心好痛呐,你是否也是一样?是否,也在受着一样的煎熬!
马蹄突然腾空,武飞云扬声叫道:“所有人,加速度,出城门――”
佰茶骤然抬头,急切的回眸望向那人,弓的身子被拥挤的人群堵住了,佰茶看见他那总是沉稳的脸上扬起了惊慌,那一刹,他竟那般助与失措,佰茶紧紧揪住了胸口,哭得不能自已。马车加了速度,那人的身影在拥挤的人群中渐渐远去,远去,终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公主……”小蝶儿扶住佰茶的胳膊将她拉回了马车之中,佰茶的身子一软,跌倒在了车中软榻之上。
泪水依然在流,可是,却没了抽泣,只是任那泪水模糊一切。
“公主……别哭了……”小蝶儿坐在一旁抹着眼泪,她不知如何才能安慰公主,她只知道,公主的幸福已经没有了,从那个晚上她将自己交给了那人,她的幸福就已经没有了,因为,那人不能娶她,因为,娶她的,不是那个人!
篝火在熊熊燃烧,营帐之内,小侯爷正趴着身子让人包扎着伤口。
南宫热河皱着眉头,心头不满,手中也加重了力道。
“嘶――”那人倒吸了一口气,霍然起身,一头黑发顿时披散而下,覆在了**的背部。
冷冷一扬眉,小侯爷斜觑着南宫热河,挑衅道:“怎么,想打架?”
南宫热河没好气的丢下手中绷带,起身道:“要不是看你受伤可怜,我才懒得理你,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是蛮牛的身子,不停狂奔了一天还有精力同你胡闹。”
“怎么,心疼本侯了?”那人竟还不知死活的挑着眉凑过了头来,南宫热河一个白眼将他顶了回去:“心疼,心疼小侯爷回到东都被夫人的那一顿板子,这倒好,来时好好的,回去又是一身伤痕,到了东都,我去小筑避难,该如何跟夫人交代,便别找我了。”
小侯爷闻言挠了挠头,两眼一翻,望向头顶,下唇向着额前细发吹了口气,道:“来的时候娘亲让你照顾我的,你不交代,难道我去说。”
“你――”
小侯爷摇了摇头,一脸同情的看着南宫热河,叹了一声,扬长而去,南宫热河指着他离去的背影,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磨人的主,也就瑕公子那般淡然的人儿才能受得了他!
“莫大哥!”走到营帐外,见莫寒还坐在火边,小侯爷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
莫寒将手中酒坛递了过去,小侯爷仰头喝了一口,看他满腹心事,问道:“莫大哥在想什么?”
“小侯爷可想过此次回去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小侯爷侧头看了莫寒一眼,道:“白炎倒是要回去问皇上一件事。”
莫寒面带深意的望着小侯爷道:“瑕……”
小侯爷突然笑了,仰头又喝了一口酒,将酒坛对着莫寒一抛,道:“白炎这大郑一行,想起了很多事情,所以,也知道当初为何你们大家执意要瞒着我了,我与瑕身份尴尬,立场对立,可是……”回头微微一笑,小侯爷毫不避讳的道:“我孟白炎此生,却非他不可。”
“若有一天你们战场相见――”
“不会的,瑕手中的剑,永远不会对着白炎的胸口!”
星空下那儿郎自信的双眼闪烁着熠熠光芒,年轻的脸庞带着微笑,令旁人也不由自主的勾起了笑意。
但愿那战争,永远不会到来吧!
莫寒轻叹一声,仰面而卧,小侯爷与他并肩躺在地面,看着浩瀚的星空,伸出手,透过指缝过滤着那星光点点:“瑕说,如果有一天,我们都死了,变成天上明星,他会因害怕寂寥而不安,而白炎,会一直在他身边,永永远远陪着他!”
莫寒看了那人一眼,突然伸手一拳打在了他的肩头,笑道:“能不能别这么肉麻,我看是你想永远烦着他吧。”
“噗――”
身边几人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小侯爷讪讪看了那几人一眼,嘿嘿一笑,不再说话,只是凝望着那点点星光,陷入了沉思。
瑕,你看见那颗大树了吗?白炎在系那些红巾时,很开心,你呢?
你呢?!
云城,太子府。
月夜如水!那人儿静静站立院中。
好久没看见桃花了,没想到,自己竟还能在桃花依然盛开的时节回到这里。
“瑕。”
“恩。”鼻间应着,瑕回身而望,郑澈轩端着一碗汤药进了院子,瑕将手中捻住的花瓣放入口中,跟着郑澈轩进了房间。
“你又何必亲自动手,等唤了弦伊来弄就行了。”
郑澈轩双手微微一顿,将药放在桌上,回身望着瑕,道:“淮安的粮仓……是弦伊与流萤带领的。”
双眸一抬,瑕脸色一变,愣了半晌,才轻声道:“弦伊人在何处?”
看着他那有些轻颤的身子,郑澈轩伸手抚住了他的肩头,让他坐了下来:“受了伤,当便要回到云城了,你不必担心,生命之碍,待回来之后,细细调养,不出一个月就会没事了。”
瑕松了口气,突然有些恼怒,站起身子走了几步,才轻叹道:“她若出事,我如何对弓交代,他们的父母为我姬氏而亡,他兄妹俩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颠沛流离,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我实在不想他们任何一人出事。”
“已经没事了,我派去的人接应了他们,弦伊肩头受伤,所以回程的队伍慢了些,可这两天也当到了。”
“瑕身在宫中,令他们担惊受怕,他们拼命之时,瑕却不能与他们一同进退,实在,很惭愧。”
“谁说的,他们凝聚在一起,而你是孤身一人被困在宫中,瑕,你已经做得够多的了,此次萧君莫势力垮掉,你当居首功。”
双眸一垂,瑕脸色暗淡,低低道:“瑕不过失些钱财,相对于失去生命的人来说,瑕功有过。”
“只可惜,燕王带人搜了一天一夜,那断弦谷山崖竟没发现萧君莫的踪影,瑕,萧君莫现在恨的便当是你了,从现在开始,你便好好呆在我的身边,我不会让你有事。”
“瑕身子已经要复原,太子不必如此担心。”长长的睫毛一闪,瑕回身拿起药碗一饮而尽,苦涩之味令他不由自主的轻锁了双眉,郑澈轩伸手一抹他嘴角药渍,瑕一怔,继而转身道:“夜深了,太子回去歇着,夜里唤个仆人来便好。”
“他们粗手粗脚,做什么我都不放心,旁边那屋子我已经让人收拾了,弦伊回来也伺候不了你,我便住在旁边那屋,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太子――”
那人身子一凑,在那耳畔低低道:“竟又叫我什么?”
瑕垂下头,身子一动便要走开,却被那人从身后握住了双肩。
郑澈轩深吸了一口气,道:“瑕,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从此之后,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咱们要一起夺这大郑江山,一起为你和你的族人复仇,踏平大晋万里河山,夺回本应属于你的一切!”
身子狠狠一颤,那人儿呆呆站立着,心被那话揪得生疼。
大晋!
白炎!
我们的情……该如何安放!!
尘土飞扬,送亲的队伍慢慢行进着,不远处的山坡之上,一匹烈马不停的跺踏着马蹄,马背上端坐着一人,风从耳畔吹过,扬起了那人纷乱的长发,当那队伍中的马车出现在眼中,那人右手一紧,一柄反扣的方天画戟随着那动作轻轻颤动了一下。马蹄开始向下,从慢行到疾奔,随着那人的一声暴喝,烈马嘶鸣着直冲而下,扬起漫天尘土,径直冲了那送亲队伍而去!
第二百四十六章 红尘自有痴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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