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2-02-17
瑕依然靠在黑暗之中,房间里寂静得失去了生机。
弦伊看着坐在外屋的太子,欲言又止。
出了什么事?自己只是出了一趟门,回来之后,那两人竟便如此静坐了一下午。
烛火跳动,等弦伊进了套阁,将烛台上的蜡烛一一点燃之时,她回头望了瑕一眼,然后便当场愣在了原地。
公子的脸如此苍白,失去了原有的光泽,那眼中一直在流泪,便如同不受控制一般,不停的滴落。
发生了什么?是太子做了什么吗?弦伊不知所措,直到那烛泪落下,灼伤了手,才急急吹熄,然后丢下蜡烛到了瑕面前。
“公子。”轻声的唤着那人,看着他那落泪的脸,弦伊的心头泛起了疼痛,她伸出手去,想要擦去瑕脸上的泪痕,可是,为何那泪水滚落得止不住。
“究竟出了何事?公子为何如此伤心,公子不要再哭了,眼睛要坏掉了,再哭要坏掉了。”弦伊也忍不住落下泪来,这种声的哭泣,让人心底颤抖。
一声轻柔的脚步传来,郑澈轩进了房间,却只是力的站在门边看着那人儿,他知道瑕一直在哭,可是,他竟能为力。
慢慢靠近了那人,郑澈轩伸出手,想要去碰触那张脸,却被那泪水砸得缩回了手去。
“你早知道了是吗。”瑕轻轻问道:“所以,你没有一丝诧异。”
郑澈轩心头猛的一颤,急切的一扬头扬声道:“昨天燕王才告诉我,我不是故意想瞒你,我――”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样面对他……该怎样,面对他……”落泪的脸深深埋进掌间,那满头青丝纷乱零落,瑕终于止不住,低声哭泣起来。
“瑕,瑕!”郑澈轩终还是伸出手去,紧紧抱住了那人。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瑕助的窝在那个怀中,他的身子颤抖得止不住,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切让他措与害怕。他伸出双手,紧紧的拽住了郑澈轩的后背。
想要逃避,想要逃避这一切,自己想见那个人,可是,见到了又怎样,他依然是大晋的小侯爷,自己依然是与大晋不共戴天的冷公子,不会有任何改变。
瑕,不要如此痛苦,你的这种痛苦,让我情何以堪。
郑澈轩感受着那人的助,心渐渐被一种愤恨取代。
为何他要再次出现,他的出现毁了所有的一切,他给不了瑕幸福,只会带给他痛苦,只有痛苦。
孟白炎,你为什么还要出现!
“事情办好了?”
“是,属下按照王爷吩咐,将那小侯爷引入了太子府,然后……”
“然后怎样。”
“那小侯爷竟……吻了瑕公子,太子因此与他动了手。”胤威将头一低,向面前那人说道。
双手骤然一紧,萧君莫眼中闪过了一丝寒意。
吻了他!他不是没有记忆了么?只是想让他见到那人,想让这局势乱成一团,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说他已经想起了一切?
“那小侯爷,知道他是谁吗?”
“属下听小侯爷问了公子是谁,公子只答了一句,‘谁都不是’。”
谁都不是!
萧君莫冷冷一笑,道:“好,你继续藏在太子府,记住,要小心行事,太子妃近怎样?”
“自从她的贴身侍女死了之后,她都很安静的呆在太子府中,也没再让属下做什么。”
“她可不能丧失了斗志,她爹爹是朝中重臣,哥哥是手握重兵的将军,她若沉寂了,咱们便少了许多乐趣了,你找机会,给她与太子的关系,浇点油,好一把火,把整个太子府都烧起来。”
“是,属下告退。”
萧君莫扬扬手指,胤威转身而去。
“玄夜,你说,小侯爷总是去问鼎轩?”
“是。”
“找人盯着太子府,瑕如果出了府,马上告诉我。”
“是!”
那一夜,瑕辗转难眠,那人,却在院子中站了一宿。
早上寇云进了西院,一见郑澈轩呆立在桃枝之下,不禁大惊。
“太子殿下,你身子尚未恢复,如此清凉的早晨便站在这里吹风,是否太过不妥。”寇云是大夫,虽然平时性子温和,但看见自己的病人如此不爱惜身子,难不满,语言中有了几分不悦。
“妨,瑕还未起来,寇大夫陪本太子赏赏这桃花吧。”郑澈轩仰着头,带着一丝迷离,静静的望着那满院绯红:“好美,如果这花儿能够永不凋谢,该多好。”
“很多事情,却强求不得,太过执着,只怕后伤的,不光是自己。”寇云看似意的话语让郑澈轩心头猛的一跳,他若有所思的转头去看那人,那人却只微微一笑,转身向着屋内走去。
疲倦,那疲倦排山倒海般涌来,郑澈轩身子轻晃了一下,没有跟着进屋,反而转身出了院子,离开了。
寇云细细给瑕诊了脉,然后另外开了方子,道:“那十日雪莲果然有效,公子好生静养了,这毒还得慢慢清除,切记不可胡乱聚气,得再伤了身子。”
瑕点点头,弦伊看方子里改了几味药,忙道:“这药得重抓了,我今日要出门的,便让我去抓吧。”
“好,方子姑娘拿好。”寇云将药方交给弦伊,站起身道:“今日是上巳节,街道上可热闹了,寇云正好也要去逛逛,便跟姑娘一同出门吧。”
弦伊闻言抿嘴一笑,道:“寇大夫莫非是想到外面瞧个漂亮的姑娘,娶回来做夫人。”
寇云听她口中调笑,不禁红了脸,道:“姑娘竟拿我来取笑,只是在府里呆久了,趁着节气出门玩玩而已。”
弦伊却不信他那话,只管笑着往外走,寇云似乎还想解释,偏又跟不上弦伊的步子,出门时一绊,几近跌倒,这下连瑕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寇云是尴尬,抖了抖袍子,急急便往外奔去。
那两人说笑着出了门去,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瑕一个人怔怔的望着院子,半晌,却站起身,拿了桌旁的披风,扣上面具,出了门去。
站在东院门口,瑕张嘴欲叫郑澈轩,却试了几次,终还是没有叫出声来,于是他将身子一转,出了门去。
胤威藏身柱后,见瑕走出院门,身边却没带任何人,忙脚步一动,紧随了而去。
瑕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出门,他只是不想一个人呆在那空荡的房间内,被淹没在茫茫人海中,身边是挤来碰去的行人,倒让他感到安心了几分。
自己究竟要去哪?今日是上巳节,去年的上巳节,自己与那人在成乐的三生石前绊了红绳,而今年,自己却连靠近他,都不敢想。
很久没去问鼎轩了,也不知道冷二叔他们怎样,既然处可去,便,去看看他们吧。
问鼎轩的厨房已经变成了一片战场,当那“噼里啪啦”的声音再次传来,司马逸已经力再去责怪了,秋瞳翻着白眼从厨房奔了出来,急不可待的将司马逸一拉,道:“你去把那爷给弄出来,他再洗下去,那盘子估计都要洗没了。”
司马逸苦着一张脸,烦躁的揉了揉头,道:“一大早就来了,几乎没停过,你说他就跟燕王出门游玩了一场,却是哪里惹了不痛,尽来咱们这里发泄来了,今日可是上巳节,人多得紧,还是让他呆在后院的好,出来了,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
“也对也对,万一来了脾气,跟客人吵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问鼎轩来了个犟脾气的伙计,怕今后连带生意也遭了殃。”秋瞳认真想了想,终还是决定忍受那人摔几个盘子的好,流萤倒是在一旁吃吃笑得直不起腰来。
“了不得,他竟又跑去给于师傅帮忙了,说,要跟他学学拿手的好菜,将来烧给自己的娘子吃,只怕一会儿于师傅要哭着出来了。”
那话一完,那两人皆扶额长叹了起来。这小侯爷也不知道前辈子是个怎样的主,尽做些个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来。
果然只一会儿,于师傅弓着腰,呛得眼泪直流的奔出了厨房,小侯爷倒是一脸笑嘻嘻,在身后端着一盘惨不忍睹的菜冲着几人挑眉道:“于师傅的拿手好菜,红烧狮子头,本小侯亲自出品,谁来帮着尝一尝。”那话一完,那几人作鸟兽散,只一瞬,便都不见了踪影。
小侯爷手中端着盘子,那笑容凝在脸上,然后,渐渐落寞,他走到台阶前,坐下,望着手中那菜,就此发起愣来。
――――――――――――
“你究竟是谁――”
“谁都不是!”
――――――――――――
骗人,怎会谁都不是!
那握着盘子的手渐渐用力,那人将头埋在双臂间,声息。
如果,从我记忆中消逝的那人是你,你却为何要转身走掉!
“小二哥,送几坛好酒上二楼落霞飞烟。”一人从小侯爷面前经过,轻声吩咐了一句,小侯爷抬起头,只看见那人离去的背影。
自嘲的笑了笑,小侯爷将手中的菜放在台阶前,返身去了酒窖。
瑕踏入问鼎轩,见店内人头攒动,生意十分好,秋瞳站在柜台后见是他,不禁一喜,道:“公子来了,冷二叔刚出了门,公子去楼上休息。”
“公子!”司马逸放下手中的菜,急急迎了上来:“公子怎么会来,前天弦伊还说公子生辰,却不让庆祝,今日既然来了,不如便让流萤做几道好菜,在这里用了膳。”
“好,冷二叔回来,跟他说瑕来了。”
“是。”
“不用跟,今日忙,你们做自己的,瑕自己上去。”
瑕穿过大堂,上了楼去,转过长廊,见二楼雅阁落霞飞烟外站着两人,一身劲装,纹丝不动,不禁心头一凛,踌躇了一下。
今日来了什么人?看这样子,来人来头不小,也不知是何人在招呼,转念间,身子已经到了雅阁门口,瑕从那两人面前经过,正要通过前往后面的房间,却不料那雅阁的门突然打开,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将他一拉,他顿时整个人都跌了进去。
明日预告:为了你,我化作泪流出眼角:“客人,你们要的酒来了,可要送进来?”小侯爷再次问道。
瑕感到整个身子冷得彻骨,他呆呆的看着萧君莫,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送进来。”
那三个字如惊雷炸在耳边,瑕下意识的想藏起来,可是,萧君莫的双手如此用力的禁锢,让他根本法动。
第二百零三章 回得了过去 回不了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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