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2-01-29
瑕坐在桌前,桌上是厚厚的一沓账本,他细细的翻阅着,然后不时的停下来做标记,有看不懂的地方,便唤来冷三一同查看,听他的解释,然后再继续往下看。
“怎么,公子还没休息?”郑赟谦见弦伊端着茶盘出来,满脸倦意,不禁有些焦急。
“殿下去瞧瞧吧,从下午就没停过,这茶都换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你说他的伤口需要静养,这倒好,他就此赖上了,可这叫静养吗?”
郑赟谦推门走了进去,瑕轻蹙眉头,手指撑在额间,听见响动,道:“弦伊,再去给我拿点纸来,我觉得这本账目有点问题,我要记下来。”
见身后那人没有响动,瑕正欲抬头,突见一双手臂环过,将自己手中的账本和笔拿了下来,然后一个声音响在了耳畔:“你说,是你自己停下来休息,还是,我让你停下来。”
那轻柔的呼吸吹在耳边,瑕顿时不自在起来,将头一垂,道:“别闹,我没多少时间了。”话一说完,自觉语气暧昧,顿时双颊绯红,身子霍然一站,道:“我去瞧瞧药好了没。”
“有弦伊在,要你去瞧什么。”
“那丫头毛手毛脚,我……”身子被揽住一拉,瑕顿时住了话语:“赟……赟谦。”突如其来的慌乱让瑕脚步一退,却被桌子阻了身子,抬头看了着那人的脸,然后别开了脸去。
“你需要休息,临走时,太子特意叫了我去,让我一定看住了你,这么多年来,太子头一回如此郑重的拜托我,却是为了你。”那人紧紧的盯着瑕,一双深邃的眸子在烛光下闪烁着光芒,那神情如此郑重,让人法反驳。
“好,我休息,你放手。”瑕回转了身子,伸手去整理桌上的东西。那人却没有松手,将他的身子轻轻一按,让他坐下,道:“寇云说过,止血的药敷两个时辰便要换掉,我看时辰差不多了,我来帮你换愈伤的药。”
“不用——有弦伊就行了。”瑕低呼一声,却被那人将手臂一握,漆黑的长发从颊边拂过,那人在他的头顶轻轻道:“让我来,我想为你做点什么,你的将来都是太子的,所以,现在留给我。”
瑕一瞬间连耳根都已红透,想反驳,又不知如何去说,半晌,终道:“我的将来是我自己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掌控我。”
“自然。”那声音依然响在耳畔,那人没有离开,而是将额头轻轻的抵在了瑕的发间,深深的呼吸着那淡淡散发的冷香。
“瑕,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困了,想停下奔跑的脚步,记得还有一个叫郑赟谦的人,可以给你忧虑的生活。”
“赟谦!”
瑕骤然回身,那人却已经出了门去,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他不想要现在这种生活,他要的,不是权力**的争夺,可是,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卷入其中。
瑕望着郑赟谦离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他究竟要保护什么?是什么让他不惜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深陷在这充满阴谋与杀戮的权斗之中,他的心底,究竟藏着什么?
白皙的肌肤在烛光下闪着淡淡的光芒,如此柔滑,美丽。
瑕微微俯着身子,头侧在一旁,如墨青丝被松松绾在脑后,受伤的肩头暴露在沁凉的空气中,弦伊捧着手炉站在一旁,想让瑕的身子稍稍暖和一些,郑赟谦则小心翼翼的沾拭着那伤口的痂壳,一遍一遍,直到整个伤口干干净净。
“父皇令人千里传,说近会有大晋的使者出使我国,他知道太子在这里出了事,所以让我随太子一同回云城去,到时候,可能要我接待来使吧。”
“哦?大晋使者?大晋与郑平素并太多往来,为何突然会有使者来访?”瑕没有抬头,只是低低问道。
“不知,父皇让我们十日之后务必返京,时间有点紧,不过还是以你的时间为主,别为了赶时间,没日没夜的看账本。”将药细细涂抹,然后用绷带将伤口束紧,郑赟谦帮瑕将衣服拉好,道:“不知此次来的是什么人,你在大晋这么多年,朝中臣子可有相熟,不定来的还是位故人呢。”
瑕垂眸苦笑道:“离开云城这么久了,走前跟大晋的手下说过,一时半会儿回不了云城,若大事,便不必来信通知了,想来是不认识的人,所以没有什么好特别留意的吧。”
瑕只道是因大晋来使为关紧要之人,是以连弓都没有向他禀告,却不知因蜀绣一事,弓亲自跑了一趟川西,等他回到东都,小侯爷早已出发,便是想告知,也已经是来不及。
换好了药,弦伊端了汤药来,瑕皱着眉喝了下去,见时间尚早,想看账本,却奈郑赟谦竟因怕他再劳神,坐在屋内不肯离去,令他法翻阅,正想着如何让那人先去休息,听门外传来了流萤的声音:“公子,莫府有人到。”
“请进来。”瑕将桌上账本一推,吩咐弦伊去奉茶,郑赟谦见有人来访,身子一动,道:“我还是回避了。”
“好!”瑕也不挽留,待郑赟谦出了门去,门外进来一人,瑕一看,那人莫约三十来岁,一身锦服,目光闪烁,进门也不多话,竟径直跪在了地上。
瑕没有说话,弦伊进门被吓了一跳,抬眼见瑕神色冷冷,也不敢多言,放下茶杯便出了门去。
“是哪个店铺的掌柜。”瑕轻抿了一口茶,声色不动。
“公……公子。”那人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抖抖索索的撑在地下,道:“小的是……是淮安流云坊的凤庆。”
淮安!
那两个字直直刺进心里,让瑕的眸间微微一动。
“萧君莫的封地!凤掌柜这么晚了来这里,可是有话跟瑕说?”依然没有让凤庆起来,瑕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凤庆面前,蹲下。
凤庆抬起满头大汗的脸,望了一眼瑕,喉间喏诺,半晌语不成调。
“凤掌柜很热?”瑕轻言细语的问着那人,然后伸手将凤庆的胳膊一拉,让他起身坐下。
“公子!”凤庆如坐针毡,终忍不住双腿一哆嗦,竟又要跪下。
“说吧,什么事。”瑕伸手一捞,那凤庆看似壮实的身子竟被他扣在手中,动不得。
“那个账本,凤庆……做了手脚,有一笔账目……被安逸王爷征作他用,凤庆罪该万死……愧对了二公子!”凤庆说着,一抹眼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瑕眉头一蹙,道:“莫二公子与安逸王爷在去年邱岗营一役后便已经决裂,凤掌柜莫非不知,还在帮着安逸王爷做事?”
“可是公子,流云坊在淮安,安逸王爷是淮安的主子,他说要用钱,凤庆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说不啊。”
倒是实话,百姓,怎斗得过官。
“多大的窟窿。”
“八万两……”凤庆苦着一张脸,道:“流云坊的生意一直不错,以前也一直支持着安逸王的,去年公子来信说,与安逸王爷决裂了,至此不再允他分毫,可是,凤庆一家老小在淮安,怎敢不从,所以……便让人在账目上动了手脚,只是想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
瑕点点头,放开凤庆,想了想,道:“淮安的店铺,现在定也经营不下去了,安逸王与瑕已经公然翻脸,你若依然在淮安,恐遭不测,这次回去,便将手中店铺变卖,那八万两,我会让人补上,手续依然要有,否则怕其他掌柜当家的不服,且开了先例,以后便难以服众,你回来交了账目之后,便带着家小寻个安的地方安家去,瑕会给你一笔银子,不会让你流离失所。”
“谢公子,谢公子!”凤庆双膝一跪,咚咚给瑕叩了几个响头,然后爬起身子便往外跑,瑕知道他定是连夜赶回淮安,忙扬声叫了弦伊,让她去绸缎庄拨银子,另派人跟随,得凤庆到了淮安遭遇不测。
弦伊应着出来门去,瑕返过身正准备关门,突听破空声传来,身子一转,一支利箭被他抓入手中,见墙头人影憧憧,瑕冷冷一笑,道:“果然人性贪婪,我这里,今晚上竟如此热闹。”
那些黑影入了墙来,其中一人扬声笑道:“莫家如此大业,却让一个外人捡了便宜,模样如此美丽,还敢说不是靠身子上位,今天爷就送你上路,让你在黄泉跟莫二公子双宿双栖去。”
瑕眸中一寒,杀性顿起,冷声道:“莫二公子的名声,岂是你能够侮辱的。”
“的确,死人,是不会说这么多话的。”一声冷冽的声音响在了那人耳畔,说话那人回过身去,看着郑赟谦那微微挑起的眉头,然后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胸口,一柄利剑已经悄声息的扎穿了他的身体。
“给我杀,一个不留。”郑赟谦缓缓抽出长剑,司马逸没有回答,却用手中的利剑回应了他的命令!突然出现的影刺,让那些黑衣人一瞬沦陷,如待宰的羔羊,淹没在一片血的海洋之中。
郑赟谦丢下长剑,走到了瑕身边:“你的伤没好,回去歇着。”
瑕转身而去!
死人,我看得多了,杀戮,我也看得多了,如果你们认为我姬瑕是个烟火不染的娃娃,那么,我便会用事实来说话。
门轻轻关上了,那微微抬起的双眸在门磕上的那一刹,闪现了让人颤栗的冷意!
明日预告:万物为谁春:“好美,那院子,定已经十分美丽,每到春天,瑕都特别开心,当年瑕所住景园,便是桃花满天,那情景,深深印刻在瑕的脑海中,永远法抹去。”
“瑕当年站在桃树下对着澈轩的那微微一笑,也深深印刻在澈轩的脑海中,永远法抹去。”郑澈轩口中喃喃,痴痴看着那人儿,却不敢去靠近,心中如此渴望,却害怕自己伸出手去,碎了那一道镜花水月!
第一百八十四章 流水送走呼唤 我不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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