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百鸣是在虚渊被控制的第七天到来的。

    唐宁所说的另一人正是他，顾辰早有预料。

    许久未见，蒋百鸣仍是一副懒散的模样，这令初见他的李舜禹一脸怀疑，怀疑他是否真有破解太古禁制的本事。

    倒是顾辰这结拜兄弟与他相见，二人都是颇为高兴，彼此感慨了下离别后的际遇。

    这之后，蒋百鸣很快在顾辰带领下进了虚天殿，开始了对太古禁制的破解。

    他一出手非同凡响，在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内就成功破解了一座偏殿的禁制，令跟随在旁观看的蓬莱岛主佩服不已，当下向他虚心求教。

    两人都来自苍黄古星，蒋百鸣也不敝帚自珍，让蓬莱岛主跟在了旁边打下手。

    两人破解禁制的速度令人吃惊，就连李舜禹都改变了看法，对蒋百鸣这左道圣体赞不绝口。

    蒋百鸣来的虽然快，但另一个关键人物玄女就来得很慢了，她正好有事，需要半个月时间才能抵达虚渊所在。

    综合蒋百鸣破解禁制的速度，众人估计要二十天时间才能将虚渊的问题彻底解决。

    二十天的时间风险虽然有些大，但李族已经灭亡的消息被他们成功封锁了，天兵的巡逻也密不透风，一切都在掌控中，众人还算安心。

    顾辰并不参与虚渊的事情，他几乎每一天，都会造访袁不惑这个俘虏。

    袁不惑是目前找到父亲下落最大的突破口，顾辰每天都在尝试撬开他的嘴。

    “你又来了。”

    顾辰再一次来到关押袁不惑的囚牢，他倚靠在墙壁上，抬起头来，冷冷一笑。

    顾辰没回答，在囚牢之外坐下，取出一壶酒，自斟自饮。

    “像你这样的人物也投靠净灵道尊，实在叫人困惑不解，他是用什么收买你的？”

    顾辰一如既往的开口，话语随意而有心。

    “把你那酒给老夫喝几口，老夫可以考虑回答你。”

    今天袁不惑难得的没有保持沉默，反而这般道。

    顾辰闻言，顿时把酒壶一推。

    袁不惑接过酒，痛快的一饮而尽，喝完抹抹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老夫若告诉你，净灵道尊并没有许诺给老夫任何好处，你信不信？”他戏谑的道。

    “难不成他是凭他的人格魅力不成？”顾辰冷笑道。

    袁不惑上下打量着顾辰，“净灵妖域的成员复杂，有很多是为利益加入这个组织，比如影尊和李福，但也有那么一部分人，是为了纯粹的信仰，比如死在了你手上的碧幽女王。”

    顾辰眼睛不由得一眯，想起为斗笠人背叛了自己族群的那个女人，她到临死，眼里都闪烁着犹如信徒般的狂热。

    “非仙非神，你们的信仰到底是什么？”顾辰喃喃道。

    “你可知我等的组织为何叫净灵妖域？”袁不惑今天莫名其妙的话多，这是个好现象，说明顾辰有机会从他嘴里撬出父亲的下落。

    “为何？”

    “净灵，顾名思义，净化这世间一切污浊的灵魂。净灵妖域从诞生之初起，便是为了净化和解放这世间的所有灵魂而存在。”袁不惑认真的道。

    “何为污浊的灵魂？判定的标准在你们手上吗？”顾辰听闻觉得可笑。

    “所有自甘堕落成为奴隶的生灵，所有胆怯的不敢反抗天道的生灵，都是我等要净化的对象！”袁不惑声音高亢了几分。

    “这样的人有多少？”顾辰没想到袁不惑的内心竟然是那么想的，他似乎真与李福不同，不是为了利益而加入净灵妖域。

    “到处都是！自称为神实际上却是被豢养的奴隶的那帮废物，心甘情愿被神界奴役的愚昧无知的生灵，甚至这天庭里，包括李舜禹那等在神界打压下苟延残喘，坐视昔日同伴一个个被残害的家伙，都是我净灵妖域讨伐的对象！”

    袁不惑眼里流露出几分不屑，话语却很沉重，仿佛这是切身之痛一般。

    顾辰闻言震惊，神是被豢养的奴隶？为何袁不惑会这么想？

    “顾辰，你对这宇宙根本一无所知。如果知道真相，你或许便能理解尊上和我等的雄心壮志。”见顾辰脸有困惑，袁不惑嘿嘿一笑。

    “怕是不行吧，毕竟我也是需要被你们净化的灵魂。”顾辰摇头调侃。

    “不，你不一样。”袁不惑竟然反驳了。

    “你是引动道朽之门出现的纪元之子，又是霸族之人，其实你与我们是同一类人。你可知尊上为何对你另眼相待，那是因为你和他是同种人，尊上也是纪元之子。”

    顾辰听得讶异，他已经数次听到过纪元之子的说法了，却不明白那是什么。

    “你可知道霸族是怎样灭亡的？”袁不惑突然话锋一转。

    顾辰眼睛眯起，认真聆听。

    “霸族极其特殊，他们在太古末年现世，受到天帝和诸位仙帝礼遇，乃是我仙界盟友。可是后来呢，当仙界崩塌，天帝陨落，诸位仙帝相继失踪，霸族首当其冲遭到了神界的追杀！”

    “这种情况下，所谓的仙界盟友们，包括古天庭，却对他们见死不救，终于使得他们渐渐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仙界忘恩负义，李舜禹曾经是这些见死不救的仙人中的一员，所以你效忠天庭，本是错误的。这些事情，想必唐宁他们不曾和你说起吧？”

    袁不惑所说让顾辰吃惊，原来霸族的消亡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你和我们是同一种人，净灵妖域才是你的归宿。若你加入了净灵妖域，自然能知道你父亲的下落，父子得以团聚。”

    袁不惑紧接着道，顾辰闻言哑然失笑。

    “说了老半天，原来袁道友是想要说服我反水。”

    顾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往牢房外走去。

    看来和袁不惑的谈话今天是又无功而返了。

    “顾辰，这是老夫给你的机会，现在加入净灵妖域，还不迟！”袁不惑大声道，眸里射出了一缕精芒。

    “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吧，加入净灵妖域没什么好下场。”

    顾辰讽刺道，说完离开了牢房。

    袁不惑见状摇头，喃喃自语。“你却不知道，老夫今日如此多话，是真想给你一次机会。你放弃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过去了那么多天，尊上的人马，应该要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