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产业是一家高档的滑雪旅游度假酒店,依托着当地的旅游资源和温泉水资源开设的温泉和滑雪一体化的度假酒店,在这个不出色的三线城市里,着实是件大事。人们从没见过这样高档的地方,那本该是北上广才有的东西,咋一眼看,漂亮得惊人。整座山的大牌匾,像是*裸的炫富。
两条用来滑雪的雪道,雪道两边是各种南方才有的珍稀树木,雪道蜿蜒在山坡上忸怩着腰肢,乖觉的匍匐着。山脚下便挖坑放水,就地打上两口深水井,抽出地下温泉来。
原本的规划设想可以利用温泉蒸腾的热气使树木冬季保持常绿,那是个多天真的通话呀!人算不如天算,蒸汽不但能蒸到树木,也顺便把雪给蒸化了。更可笑的是,那点蒸汽只有白天池中有水的时候能蒸蒸树,晚上池子里的水放干净了,树就被夜晚骤冷的气温和白天蒸起来的热空气反复折磨!哎呀!那个要生要死的。一宿到天亮,好好的滑雪雪道丝毫不加改动,便直接变成了冰场,简直是一塌糊涂。
土豪就是土豪,土豪就有土豪挥金如土的办法,已经建成的酒店拆了重新再建,似乎不太现实,况且,建造酒店的初衷本就是要让滑雪和温泉并存,也就是说雪道的雪会被泡池里的蒸汽烤化的现实是不能改变的。这么一想问题就简单了,好在就只是蒸化一个问题有待解决,那就买个造雪机每天造雪往上洒呗,撒上雪一切不就都好了。
至于那些树,到了冬天都绑上塑料布,买好看的塑料布绑,下面放置火炉给树加温,却依然不能解决树木不绿的问题。那些枝繁叶茂的大家伙说啥都是灰突突的,总之只有冬天才能滑雪,夏天树再绿起来又能有什么用,索性干脆就都拔了,移种到温泉池周围,这回该绿了吧!
人是不能跟自然斗的,树到了泡池旁边仍旧不绿,不仅不绿,还是一样冻死,就在人们无知的认为树死不了的时候,它们都死了。
贝贝来这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绑着塑料布光秃秃的树木,她也不知道这些树已经死了,邵董事长的司机周哥说这些树都是从南方来的珍惜树种,以前长得可漂亮了,掉光了叶子才看起来这么雷同。周哥已经分不清楚那些树都是什么品种了,总之都是光秃秃的树枝,他一直很坚持,说他在南方看这些树都是大叶子,很漂亮,而且都花不少钱。
跟周哥不同,贝贝非常感叹,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贴钱的地方,就连室外的地面都做的跟偶像剧里的豪宅差不多,她看不明白那些材质都值多少钱,反正价值不菲就是了。但凡天然的建筑材料大体都比人工合成的要昂贵很多,这里就大多采用天然材料。这是对资源的极大浪费,其实天然材料并不比高科技的产物让人更感舒服,但是却能让拥有者倍感骄傲。
——
“贝贝,你过来。”汪姐在度假酒店二楼办公区的窗口处探出头来,喊了贝贝一句。岁月总是不饶人的,汪姐的味道大体是再与青春无关了。
她交代了一些工作给贝贝,还说了些她以后会在这里做什么的事儿,那似乎并不很乐观,汪姐说得刻意极了,她许是也觉得贝贝不容易接受新的工作,但谁能猜到她竟很乐意,比之做家政,这里简直好太多了。
贝贝将这个工作看成是一个新的起点,她的心情自从跟彭程分手后从来没有这样快乐过,从二楼的办公区往外看,这片漂亮的雪景真是清凉极了,就算是有造雪机帮忙到了现在这个时节上山的雪也还是化得差不多了,雪道上很多地方露出了黑黑的土地。过两天晚上的气温上升以后大概就能把树上缠着的塑料布都撕下来了。贝贝估算最快也得九月份能开业,如果真的九月份开业又没有雪,还不如就等下雪了再开业,正好赶上滑雪。
——
跟贝贝对新工作的看法不同,妈妈就认为这个工作不咋地。妈妈坚持说这工作赚再多的钱也不如办公室文职更好,女孩子在大酒店里做接待,谁能愿意找一个这样迎来送往的女孩做老婆。
“女儿呀!这女人什么都是次要的,工作好不好都行,找对象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你明白吗?找不到对象这女人什么好都是白好呀!女儿哎!”
妈妈拍着大腿,一副苦口婆心的架势,这种时候,怕是只有贝贝一个人不觉得好笑。在母亲的眼里,任何工作似乎都不能跟文职想必,即使文秘工作实际上就是一个家政阿姨,贝贝的妈妈依然觉得女儿应该去做一名廉价的家政阿姨,因为那样更容易让相亲的对象产生好感,觉得她是个温婉贤淑的姑娘,更容易拥有一个家。
或许在此之前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吧!也觉得找个合适的丈夫嫁了比什么都重要,她也觉得没有必要在痛苦中回味太久,总有下一个更好的在等待着自己。可是现在她到是不觉得了,她终于意识到,停不下来的才是真爱,其余种种对于生活的构想,不过是人的执念罢了,理智选择的爱情也是爱情,只要是最后停不下来了,那就是爱。就好比一个人心中有信仰了,你再用世俗的标准来衡量他已经没有意义了,至于你信仰的东西是不是真的能带给你更多,管它的,你只执着于自己的,就够了。
所以她不觉得妈妈的话可笑,无论她如何聒噪,她无法停止她对于彭程的怀恋,于是她不再向往那个合适的丈夫,合不合适已经不重要了,怎么过快乐也只有自己知道。贝贝想要个新的开始,可以重新梳理心绪,或许她会豁然开朗,然后开始她的新生活,那个彭程曾经在自己心里划开的口子也会愈合,愈合得毫无痕迹。
——
贝贝在的妈妈的安排下开始大批量的相亲,在相亲这个问题上妈妈向来是乐此不疲,她永远认为有必要让自己的女儿,多见见适龄的男青年。
这一次贝贝的妈妈做得非常妥帖,女儿已经三十岁了,连电视剧里大龄的未婚女青年都鲜少超过三十岁,贝贝的妈妈再也不会掩藏自己的焦急,尽可能多的让朋友帮忙。
搞对象看来真的是要趁早,说那些好的都被挑走了的话的人还是很有生活的,至少贝贝现在觉得很有生活了。
“你吃点什么?”
现实总是那么残酷,面前的男人穿了件还算不太旧的军大衣,他似乎很满意贝贝,所以他很开心,像是占了什么便宜,他一直在笑。满口的黄牙大大小小,稀稀楞楞长在那男人的嘴里,他为什么不去看牙医?
从这个男人走进餐厅她就注意到了,他点东西的样子,说话的样子,她注意到了。她不可能注意不到不是吗?贝贝像个好奇的孩子一样没有礼貌的一直盯着那男人焦黄稀松的牙齿看。
她想提醒他了,这不是相亲成功与否的问题,这样的牙齿会让他的朋友都不想跟他共同进餐。这时那男人突然紧紧的抿起嘴巴,这个动作让贝贝明白他知道自己的牙齿有问题,他终于是在贝贝没礼貌的注目下明白过来了。
贝贝一下子觉得脸上烧烧的,她太唐突了,不应该紧盯着别人的短处看的。不过也让她彻底的迷惑了,既然这他都知道自己这个问题如此严重,为什么不早做处理呢?
贝贝一只手搭在桌子上 ,一只手撑着头,她觉得头疼。相亲和自由恋爱大体都是不同的吧!如果是生活中自然而然的发生,或许就不会对那个人有诸多的要求了。可是相亲,她大概也不会看上彭程那样一无所有的人,没爹妈,没房子,没工作,没钱,还有硬伤的男人,他似乎不必面前的男人强到哪里去,或者还不如他,贝贝搜索着不知道彭程还有什么,那自己到底是爱上他什么了?
“哎!哎!”那男人在叫自己,贝贝缓缓的抬起了头。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他腼腆的说
“呵呵,还行。”贝贝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很尴尬,他又忘记抿紧嘴巴。自从他走进快餐厅开始,他就一直紧闭着嘴巴,他甚至不敢在贝贝面前好好吃饭,大概是只要张开嘴就难以掩饰牙齿的缺陷,可总是要说话的,说了话就漏了怯。
“我牙不怎么好,过几天我还想去洗牙呢!”那男人低着头,紧抿着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长得挺漂亮的,你要是觉得还行,那我以后给你打电话。”
“啊?”
希望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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