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晕倒了整整三天,在梦中他好似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他是二、三岁的时候被叶青山收养的,在此之前他还在孤儿院呆过两年,记忆中父母的面容已经逐渐模糊,只记得母亲是个笑容温暖的女人。但是在梦里,多年模糊的父母的脸庞终于有了具象,和他想象中的没有任何差别!只不过多了些苍老。
他看着父母的脸庞,向前飞奔想要去追逐他们,却如何也追逐不到、他腾云去追,终究发现自己和他们之间隔着厚厚的玻璃,父母口中好似在说些什么,但是他怎么也听不见,也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
白夜跌坐在父母的面前,终于痛哭出来。而母亲则在玻璃的彼方,蹲下身子,作出要抱他的样子,却也抱不到。白夜看她的口型,好似是“好好活着”。
而同时,白夜感受到有个小小软软的手摸着他的头,好似在哄小狗一样安抚着他,他昂首一看,竟是圣姬。白夜手猛抖,颤声道“你怎么在这?!”
圣姬蹲下身呲牙嘿嘿笑道“主人在哪~我就在哪——!”转而她捞了颗草莓吧唧吧唧吃掉,委屈巴巴道“主人,你可知道,过去几个月,圣姬是怎么过来的吗?每天都在等着你修行成功,但你刚出关,就被那老头子一通说就给晕到现在,如今你终于可以陪我玩儿了叭?再说,我是属于你的,你哭的那么伤心,阿姨想安慰也安慰不到你,作为你的系统,我自然有责任对你进行安慰咯~”
圣姬絮絮叨叨碎碎念着,白夜看面前女孩子,长着的分明是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脸,笑起来却…格外好看,面颊上的酒窝清浅。
随着圣姬的笑容,白夜梦境中的天,从阴云密布逐渐变成了阳光明媚的艳阳天,在四周逐渐长出了花花草草,而挡着他和父母的那块冰逐渐消融,但同时白夜的父母也不见踪迹。
圣姬扯扯白夜的衣服,道“宇宙很大,世界很大,而且呀,人生很有趣的,你总会有一天会遇见叔叔阿姨的,我发誓。”
金色的阳光直直照射下来,圣姬黑色的乌发外好似镀了一层金,一身白色长裙比往昔要更好看几分,小姑娘一颦一笑深入了白夜的心中,白夜愣愣地看着她,半晌才呆呆地“嗯”了一声。
圣姬见他面容呆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骂道“呆子!”
白夜不服,回怼道“三分钟前你还叫我主人,三分钟后我就是呆子了?”
圣姬不依不饶“呆子呆子呆子,怎么地,你不呆吗?你刚刚发愣的样子和村口李二牛没啥区别了!”
白夜想起那会儿叶叔叔常看的乡村爱情,嘴角猛抽,道“我有那么傻逼吗………真的是笨蛋小姑娘。”
转而想起来自己还在梦境中“昆山老爷爷会担心我的吧?我们早点儿回去——?但怎么回去啊。”
圣姬贼笑,道“你睡着是你身体的生理需要,该醒来的时候自然会醒来,如今你在这儿,就好好的休息就好了,不要急着醒来,岛上没什么事情,你又不急,我们在这儿玩儿几天,不好吗?”
说罢她对着旁侧一片空地,合眼道“我想要一间大屋子,还要一只狗。”没想真的,在面前空地凭空起了一栋高房,是现代别墅的样子,一只白色的萨摩耶如同“微笑般”对他汪了一声。
圣姬双目闪闪发光,说道“我本以为是的假的!没想到是真的啊!你不是看过那个叫《盗梦空间》的电影嘛~我在你的灵识海内看过,嘛…主人,让我们来创造一个世界吧!”
白夜见圣姬这般开心,一下也想起来诺兰那部电影,电影中的男女主人公可以任意操纵自己的梦境,于是他便将自己的房屋原样复原而来,牵上圣姬的手,道“圣姬,我带你去看我长大的地方。”
圣姬永远都是借用白夜的眼睛看地球,这是第一次凭借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双手触碰它,她撒开白夜的手,提着裙子在林荫大道上奔跑着,转而一回眸,少女笑得眉眼弯弯。
白夜被她的笑容感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是背着双手在街上如老干部巡视一样走的,跟在她身后跑了起来。二人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
在梦中呆的日子愈发长,但是表在梦里是停滞的,不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只知道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在,白夜愈发依赖圣姬起来。
直到他们在湖中泛舟的一天,那湖是白夜一直想去的毛熊国的贝加尔湖,在碧蓝如蓝宝石一样的湖面上,他和圣姬划一方小舟在湖面上,四处的雪山被他修改成了深绿色的森林,天空中飘着白云,日光极好。
然而一切都变了——
霎那间风起云涌,湖面变得波涛翻滚起来,狂风大作,那一方小舟在巨浪下早已无法保持平衡,白夜疯狂地想要去控制住这个梦,然而并不能控制,只能使危险更加巨大。
他回过头看圣姬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不在了,而白夜也失足落入水中,他感到有什么滑滑黏黏的物体缠上他的双脚,而此时他的神力已经完全使不上一点力。他挣扎着被拉入水底————
在黑暗中,他听到叮的一声,他顺声而往,只听一老人低声道“白夜!该回来了!”
他刹地惊醒,从床上一坐而起。背上冷汗直冒。
圣姬在他的灵识海中软软地说道“主人,我们回来了。”
那是白夜在后面几年中最怀念的一次睡眠,在此后,他再也没有睡过那么好,他也再没进过那片梦境,无法操控自己的梦。
而白夜也就象无法操控梦的人一样,被命运牵引着,一步步越走越深、越走越累。
得亏圣姬如梦中一般,一直和他在一起,不然他就真的成为了孤家寡人,假若成了孤家寡人的话,强悍如神,又有何用呢。
那该是何等孤寂啊。
第二天,白夜回到了地球。
第52章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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