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谢博士小姐姐出的第三篇番外,当浮一大白!
“程哥,程哥!”助理小陈慌慌张张跑进来。
正在化妆室里和程小楼轻声讨论的经纪人穆辛不高兴的站起身,皱眉对小陈说:“什么事慌慌张张吵吵嚷嚷的?”
自上次程小楼的新戏大获成功以后,各种事情目不暇接,对此,小楼决定以力破巧,和老前辈们联排这一场大戏,彻彻底底把反对派的声音压倒,稳固神格。
眼下正是大戏开场的前端,各位名角都在,幕后的化妆室虽然隔音,但隔不住众人打探的目光。助理小陈这路慌张定然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一念及此,穆辛看向小陈的目光越发不善。
“静心,老穆。”反倒是程小楼开口安慰。“真正决定成败的是今天的演出,其他都是点缀。”
老穆依旧皱着眉头。“但他这样子会叫人觉得你管教不利。”
“在别人看来,我本来就是年轻气盛好张狂,再加个毛毛躁躁也没什么打紧的。”程小楼笑道,高翘的眉眼端庄而温柔。“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样子。再说了,老穆,就算没有今天这事,想挑我刺的人还怕挑不出刺来?没谁能讨好所有人,小陈,你不要担心。”
正好这个时候开场锣定音鼓已响,大家纷纷噤声,等待好戏开场。
两折戏的空档中,穆辛低声问小陈:“发生了什么事?”
一直坐卧不安的狂刷手机的小陈终于抬起头,有些担忧的回答:“穆哥,有人找到了程哥的父母!”
穆辛嗯了一声,脸色阴沉。千防万守,没想到竟是这里出了纰漏。
早先在程小楼决定在京剧界搅个天翻地覆的时候,潘玉就曾经向程小楼提起过这个问题,却被程小楼含混过去。程小楼说他当年年纪太小对父母音容和家乡早已记忆模糊,想找人只能去问吴满屯。
潘玉去问过吴满屯,想以当时的形式,这老狗不敢不说实话,可他也不清楚程小楼家里的情况。
像这种“过继”属于灰色地带,民不举官不究,追查起来很困难,再加上程小楼有点对老家避而不谈的感觉,所以潘玉没有深究,后来他还专门提醒过穆辛,尽量不要在程小楼面前提起故乡啊父母啊之类的话题,以免影响程小楼的心情,所以穆辛对程小楼的家乡父母一无所知。
“网上怎么说?”穆辛连忙问道。
“嗯,就是一帮记者找上了程哥家的大门,结果吃了一顿闭门羹。主要是在抨击程哥家人无理和程哥发达以后不孝敬父母。”
“没提及拐卖儿童或者买卖人口的事吧?”
“那倒没有。”
穆辛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最近连续捅破了几个大型拐卖人口、买卖人口的利益链,一时之间舆论大哗,尤其是里面有几个挺有名的京剧班子牵扯其中一下子就败落了,让所有京剧内的人都非常警惕,生怕碰了红线。
受害人也不能幸免于难。有“小武圣”之称的段秀伦就是个倒霉的典型。当年他家里生活困难,他父母就把他送到了当地一个戏班子当“学徒”,其实就是卖给了班主当小工。
“武圣”段观海恰好经过,觉得段秀伦是个好苗子,起了爱才之心,就给了那班主一大笔钱收养了段秀伦。段武圣是个精细人,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名声比钱财更重要,于是几番周折将领养的手续办得很齐全。从法律上来讲,段观海就是段秀伦的父亲。
然而风波一起,段秀伦的亲生父母就闹将起来,非说段武圣仗势欺人买卖人口致使骨肉分离,把段武圣弄得灰头土脸;对段秀伦更是一桶又一桶的脏水泼上,说他嫌贫爱富见钱眼开,为了成为武圣弟子无所不用其极,成名以后更是对他亲生父母爱答不理甚至拳脚相加,还给蛇头当保护伞,给圈里人牵线搭桥。这一下段秀伦晋升“武圣“之路中道崩殂,只得闭门谢客等待尘埃落定。
这前车之鉴,穆辛不敢不以之为戒。程小楼这件事,和段秀伦的实在太像了,只看到开头就能猜到后面有无数的大坑在等待小楼,之所以还没有全面铺开,无非是在等今天这场戏的结果。
如今小楼虽然看上去好像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站在峰巅一般形式大好,但实际上因为京剧改编等事情动了不少人的饭碗,多少人等着小楼跌下深渊,再踏上一万只脚。
“记着怎么知道小楼父母的消息的?”
“之前不是有一个自称是程哥叔叔老骚扰程哥的人么?那人联系的记者,好像还真是程哥的亲戚。穆哥,你看怎么办呢?”
“等吧,这事儿得小楼自己拿主意。”穆辛将目光投向墙壁外的戏台。
此刻剧情正发展到整部戏当中的一个难点,也是亮点。还没成为汉光武帝的刘秀与爱妻阴丽华依依惜别后直奔王莽大军的战场,阴丽华坐镇后方,各方代表纷至沓来。这一折戏的难点几乎都压在女主角阴丽华上。
阴丽华在这幕戏中一直在帐中安坐不动,因为各方诸侯一一前来拜访,所以阴丽华的动作和表情必须克制而端庄,要体现出从容大度,但是又要表现出对丈夫的担忧。
也就是说,阴丽华的扮演者要在统治者和妻子两个身份中摇摆,其细节表现上要有《世说新语》中谢安道小儿辈大破贼却弄断了木屐齿的细腻风范。这是剧情上对程小楼的要求。
另外,这场戏场面宏大,角色众多,又托了不少老戏骨来演,这场群像戏中,如果程小楼不能像阴丽华一样掌控全场而被前辈们轧了戏,那么他对阴丽华的塑造就崩塌了,戏也就失衡了。这是戏台上对小楼的要求。
最后,也最重要的则是观众对程小楼的要求。这出戏乃是闫派的创始人、大青衣闫苇平的成名作,有闫老板珠玉在前,观众和剧评人对程小楼必然百般挑剔,平庸就是失败,唯有格外出彩才能赢。
“……耳听得探马前来报,方知大王得胜回。诸位爱卿,妾身须得去整顿容装,备好羊羔美酒犒赏三军!”
“好!”一阵喝彩声轰然而起。
穆辛和小陈对视一眼,成了。
等小楼卸完妆,穆辛便将事情经过给程小楼叙述一番。
“你有什么打算?”穆辛问道。穆辛没打算给程小楼出主意,他自知短缺此类计谋,又知道小楼极有主见。
小陈则老老实实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程小楼难得漏出迟疑之色。
终于,小楼下定了决心。“既然他们都找到了,那我们就去见一面吧。”
去见面也是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去见的。程小楼告诉他们他打算假扮成记者去谈查一下,潘玉就给他规划了路线和身份。
小陈在网上稍作勾引,那程路就屁颠屁颠带着他们上了程家的大门,然后他们目睹了一场精彩的骂战。其中一方是程小楼的父亲,另一方则是程小楼的那位叔叔。
“你不要老把记者带到我这里来,耽误我做生意。”程小楼的父亲一脸不耐烦。“我自己儿子我还能不清楚吗?我没有叫程小楼的儿子——”
“是是是,那是人家师父给起的,瞧你起个什么名字,程南生,土不土啊——”
“我也没有叫程南生的儿子!我程桥这辈子就三个孩子,程建生,程立生,程卫生,就没有别的!谁问我都是这个话!我告诉你程路!别天天琢磨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再带这些个人来上门我就替老爷子给你上家法!”
程路明显瑟缩了一下,显然这家法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不小,但然后他又抖起来了,神气活现地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家法……我跟你说啊,要不是你是我哥我还能这么上心用力的么?你是不关注不知道哇,你知道程小楼现在是什么吗?那叫角!那是多少人捧着的呢!那钱是大把大把地挣着,就那么手指头缝里头漏出来一点,都比咱们奋斗一辈子挣得都多!再说了,你是他爹,花他的钱不是天经地义?啊,就算不说钱的事,你能不想他?嫂子能不想他?”
程桥沉默了下来。
程路得意地笑了,正打算乘胜追击,程桥说:“我这辈子只有三个孩子,只养了三个孩子。你走吧,以后别来烦我。”
程路勃然作色,正准备破口大骂,被接到程小楼示意的穆辛拉走。程小楼拦住准备返回店里的程桥,程桥面色不善:“我不招待记者,我和程小楼没关系,你被我弟弟骗了。”
“程……程师傅,”程小楼瞟了一眼店面,见里面是个小小的乐器行,卖些京胡打鼓之类的民族乐器。“我想买把月琴,您能不能给推荐一下?”
程桥显然很不耐烦,但还是把程小楼让进店里。“你买完就走,别问我问题。”
进了屋子,小楼摘下帽子和围巾,露出脸来。
“你……你是……?”程桥迟疑道。
“我叫程小楼。”
程桥盯着程小楼的眼睛,慢慢说道:“我这辈子生了四个孩子,可惜只养活了三个,我的二子南生命苦,四岁的时候生了一场重病,没撑过去,死了。现在我只有三个孩子,也永远都只有这三个孩子,老大建生在省城,三女立生刚参加工作,幺儿卫生在读书,他成绩很好,我老程家就指着他了。我和我爱人身体都不错,经营这个小店也够生活。”
程小楼看着眼前鬓角发白,眼角皱纹横生的矮胖男人,眼泪险些夺眶而出。这不是你父亲。
小楼心想。你父亲和你母亲一起在另一个世界里。
“我……”程小楼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如果我的父母还在世,我希望他们能为我感到骄傲。”
“小伙子,我……虽然不是你的父母,但是将心比心,我想他们并不指望你在事业上有多高的成就,他们只会希望你幸福快乐,而不会想给你带来麻烦。如果你为你自己感到骄傲,那么我想他们也一样。”
程小楼深深地鞠了一躬,程桥没有拦住他。然后他掏出准备交给程桥的钱,却被程桥制止了。
连续推让几回,程小楼突发急智:“这是我买乐器的钱。”
程桥从一叠钱中抽出几张,然后把剩下的钱推给程小楼。“我这没有那么贵的乐器。你要买月琴,最好是去泰丰琴行,我这的乐器也就够初学者用一用。”
见程小楼出来,穆辛等人赶紧围过去,一行人上了车,穆辛才问道:“怎么样?”
程小楼叹了口气,指了指手里的月琴:“我花三百块钱买了把月琴。”
“他都没宰你啊!”小陈心直口快,被穆辛狠狠掐了一把,在穆辛的目光下委屈地吞掉惨叫声。
“是啊,真正的父母怎么会宰自己孩子呢。”程小楼脸上露出微笑。
番外(三):京剧名家程小楼——成名后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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