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师在一旁心惊胆战。
    顾眠手上的食品厂经理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看着离自己只有几公分远的锯齿，浑身上下都在冒汗，浸透了衣服。
    顾眠看着自己手上的人。
    只见他穿着一身相当正式的西装，条纹领带打的一丝不苟，但因为身量较小，他穿这玩意就就像小学生偷了家长的衣服来穿，好在这位经理的脸长的十分着急，看脸就能看出这是个成年人。
    他身上唯一能够辨别身份的只有挂在左胸上的金属工作牌。
    工作牌呈铜黄色，已经有些老旧，上面刻着一串字。
    “玩具鹅食品加工厂845号经理？”顾眠对着牌子念了出来，“你们公司经理不少啊。”
    845吞咽着唾沫：“因为我们有很多分公司，很多员工，所以需要用数字分别，如果你想了解的话我可以详细叙述……”
    顾眠并不想和他深入探讨数字与员工的关系。
    他紧了紧抓着845后领的手：“既然你们这里的食品能运送向现实世界，就必然知道从这通往现实世界的入口吧？”
    占卜师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
    她记得上次这个锯子搁在甜蜜老师的脖子上时，顾眠问的就是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她完全听不懂。
    现在的问题她倒是能听懂，但完全不理解。
    食品厂里的食品能够运往现实世界？副本能直通现实世界？
    而且顾眠刚才念出来的“玩具鹅食品加工厂”听起来有些耳熟。
    “这个加工厂是叫玩具鹅食品加工厂？”占卜师看了看四周，心中有些诧异。
    占卜师记得顾眠在死相副本里拿她当诱饵的时候给过她一件特殊物品，名字是“一管失败的实验试剂”正是由玩具鹅公司产出的。
    当时她只以为这生产场地是游戏胡乱编的，没想到竟然真有这种地方。
    而被顾眠威逼的845直接出卖了车教练：“我只是食品厂的经理，只管发货，不知道要送到哪里去，货都是他送的！你问他！”
    他边说着边指向车教练。
    顾眠看向对面瞪大眼的车教练，刚才是看见这位教练上了大货车来着。
    此时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瞅着，气氛很是微妙。
    占卜师则稍微后退几步，看准时机一脚踩住正偷偷挪动的玩具熊。
    “顾眠带来的这个特殊物品竟然会动，还一副想要逃跑的样子，这是一件会逃跑的特殊物品吗……说起来这张脸怎么看起来这么抑郁？”
    占卜师发现自己没法看到这件特殊物品的信息，心里感概不愧是顾眠带来的东西，竟然还是加密的。
    不能怪她眼瞎看不出这是个鬼来。
    实在是因为玩具熊之前被顾眠糟蹋的看不出熊样，全身有一半是乌黑焦漆的，脸上又带着“我有抑郁症”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个鬼。
    此时顾眠又把锯子向845的脖子凑近，他威胁着对面的车教练：“快说你都是怎么把货送出去的，不然我就把你老板锯了！”
    845几乎要晕过去：“别锯我，锯他啊！锯他啊！”
    车教练当然不能任由顾眠把845经理锯了。
    并不是他跟845有多深的感情，相反二人时常看不顺眼然后激情互喷。
    而是自从他的“灵车驾驶员考试中心”副本崩溃后，他流连于其他副本之间想要赚点外快早日修补好自己的几辆灵车。
    但这顾眠阴魂不散的，总能碰上他。
    车教练之前在甜蜜恋人副本中扛过几天摄像机，后来因为薪资不理想辞职离开了。
    但他走后没几天，顾眠便进了甜蜜恋人这个副本，以一己之力使整个副本崩塌。
    虽然这并不关车教练的事，但由于他的灵车考试副本之前被顾眠搞过，他去打过工的甜蜜恋人副本又被搞了，使得其他NPC看他的目光有些许怀疑。
    后来车教练找了份新工作。
    在天黑请闭眼副本中担任后勤老师，不料顾眠竟然也进了那个副本！在那个副本里二人还打了个照面。
    当时车教练在副本里看到顾眠的时候就大呼不妙。
    果然，在一系列的鸡飞狗跳之后，天黑请闭眼副本关闭了。
    车教练又失去了工作。
    其他NPC看他的目光更加怀疑了，好像他是一个瘟神一样。
    车教练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又得到了现在这份工作。
    但顾眠又来了。
    还把845经理抓了。
    要是真的放任顾眠把人锯了。
    那车教练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工作了。
    “你别激动！”车教练握着手里的对讲机，身形摇晃，“我们这个加工厂不负责给现实世界供货，这里的食品都是运给这里的超市的！编号为1到10的食品加工厂才是给现实世界供货的！”
    顾眠早就腾出一只手翻查起桌子上的货品往来记录。
    “奶粉2000罐、宝宝米饼500袋、水果粒软糖1000袋……运往摇篮之家……”
    “午餐肉100罐、风干鸡20只、自热小火锅50盒……运往死亡博物馆……”
    “老坛酸菜牛肉面500盒运往副本法庭……”
    “鲱鱼罐头100罐、榴莲干50袋、臭豆腐60包运往……副本防顾眠协会？”
    “哈哈，”845干巴巴的笑着，“这是一些闲的没事的小朋友自己组建的，没有恶意的，没有恶意的。”
    往来记录上果然没有与现实世界的交易记录。
    全是些副本名，还有些奇怪的协会名。
    顾眠合上桌子上的往来记录：“所以这上面的地点都是二次世界中的副本？”
    845还在干笑：“是，是……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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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睛瞪得像铜铃，却又不敢去瞪顾眠，只能瞪着对面的车教练，嘴里却在和顾眠说话：“你都知道了？”
    占卜师对845经理的反应有些奇怪，也不理解顾眠说的二次世界是什么。
    她左看右看，觉得反正没自己什么事，便在一边踩着玩具熊安心的看起热闹来。
    这里果然是二次世界……
    顾眠眯起眼睛看向车教练：“那灵车驾驶员考试中心、甜蜜恋人和天黑请闭眼都是这个世界中的副本？”
    车教练在这三个副本里游荡，所以这三个理应在一个世界。
    不料车教练却摇摇头，吐出两个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