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自然规律,无论是谁都无法逃脱的自然法则,因此从人类对死亡有概念开始,就非常重视,也极力回避,也在寻找可以不死的办法。
对人类来说,死亡是自己在人世间最后一件事,而对将死之人的亲属或者朋友来说,就必须去做一些事情,来完成这个仪式。同样,死亡也是不吉利的,所以自古以来,上层阶级都会极力避讳这个字。
《礼记.曲礼》中有记载————天子死曰崩,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庶人曰死。
可以看出,在古代,只有一般的老板姓才会用死这个字眼,到后来普通百姓也将用谢世、逝世、老了、走了等词语代替死这个字。
不过对死亡也有诸多的禁忌,通常有四点忌讳。
其一,死亡地点的禁忌。古时,人如果死在外面,是忌讳再抬回家中,只能摆放于门外或者院落之中,这种说法源于“野鬼不能见家神”,但后来此禁忌逐渐废除。
其二,忌讳人死时没有亲属陪伴,这一点在中国各民族中都大体相同,认为人死时如果没有亲属陪伴,人的灵魂无法安息。
其三,忌讳死于原先睡卧的床上。但凡正常死亡的老者,都会尽量将其移到正厅之中,就算来不及,也得将床上的蚊帐之类的去掉,以免死者在阴间遭受“担眠床枷”之苦,简而言之,就是担心这些东西会压住人的灵魂,让其死后行动不便,这种习俗常见于后来的潮汕一代。
其四,对死亡时间的忌讳。中原一代忌讳死在正月初一至正月十七日,俗称死于“大年下”,也忌讳死在腊月里和“五黄六月”,据说是人做了缺德事才会在这段期间出生,但真正的原因在于年下、腊月是农闲的日子,而五黄六月则是农忙的日子,这期间死亡,会给亲友增添一层困扰。
而死的时辰,民间也认为早饭前最好,意思是替子孙留下三顿饭,也就是说子孙后代都有饭吃。
殷宛梦说完这些后道:“当然,这些都是异道记录的民俗民风,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就是专属于异道研究的一些如今看来离奇怪异的事情,其中传说还有召灵之类的方式,但这本书已经消失很久了,只有部分流传下来。”
尉迟然问:“那先前张铁柱念的是什么?”
殷宛梦道:“是里面的一段经文,这段经文也是源于密讳,属于一种祈祷的文字,不算是咒文。”
三人商量之后,决定让张铁柱带他们去见森踢人的首领,应该从首领处可以得到真相,同时也可以警告他们关于木瘟的事情。
当然,前提是森踢人不会攻击他们,但就昨夜的情况来看,森踢人似乎对他们没有明显的敌意。
可张铁柱却拒绝了,原因在于,他原本就是祭品,而现在祭品又活着回去了,对森踢人一族来说,这就是灾祸。
尉迟然问:“你们一族是准备将你献祭给什么?”
张铁柱道:“神。”
猎隼立即道:“我们不就是神吗?”
尉迟然看着猎隼,仿佛在说:你要脸吗?
不过这也确实没办法,现在除了伪装成为森踢人认为的神之外,再无别的办法接近他们。
此时,尉迟然却问了一个其实不应该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们就是你们的神?”
张铁柱道:“你们和神长得很像。”
尉迟然问:“你见过你们的神长什么样子?”
张铁柱道:“圣林中都是你们的神像。”
张铁柱所称的圣林毫无疑问就是外面的那片树林,而神像就是每一颗树上雕刻出来的中国古人的图案,说直接点,张铁柱就是因为尉迟然等人中国人的面孔才会认为他们就是所谓的神。
也可以由此推测,曾经有一个来自中国异道中人,在这座岛屿上对这些人做了什么,甚至教会了他们一些基础的异术,这才会让森踢人认为有着中国人面孔人都是所谓的神。
猎隼有些不耐烦了:“既然是这样,那我命令你,马上带我们去见你们的首领。”
尉迟然却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们要献祭活人呢?至少在人类文明发展的过程中,只要是献祭活人的宗教,都会被认为是邪教。
那么,这个所谓的神,到底是什么?
是正,还是邪?
而且还有很多谜团,鲁姆之眼与沉船地点是不是有关系?云杉原木是不是来自玛丽号?玛丽号的沉没与鲁姆之眼有没有关系?还是与云杉原木有直接关系?
总之,先去见森踢人的首领。
被起名为张铁柱的森踢人战战兢兢领着他们离开所谓的圣林,花费了半天的时间艰难地翻越了休眠火山旁边的那座矮山。
站在矮山顶端,张铁柱指着下面的那片密林道:“那就是我的家。”
可是,那里除了茂密的树木之外,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就在尉迟然等人抬脚继续往下走的时候,却发现张铁柱还站在原地。
尉迟然问:“怎么了?”
张铁柱摇头道:“我不能回去,我是祭品,如果我回去,会给村子里带来灾祸,而且,我的名字已经从名簿上消失了。”
“名簿?”尉迟然疑惑,“那是什么东西?”
殷宛梦问:“你们是用什么方式来挑选祭品的?”
张铁柱告诉他们,每一名森踢人,从五岁开始,就要学会神留下来的异术。没错,他们也称之为异术,因为那是神对这种法术的称呼,这当中有部分人可以学会,而另外一部分人无法学会。
而学会的这批人,在成年之后,就会开始学深层次的异术,没有学会的人,达不到某个境界的人,就会被选为祭品。
尉迟然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们是每隔七天就送一次祭品吗?”
张铁柱道:“不,是每个月的初七。”
殷宛梦闻言道:“可为什么前段时间是每七天送一次呢?”
张铁柱解释道:“因为神愤怒了,我们需要平息神的愤怒。”
猎隼问:“那你们怎么知道神愤怒了?”
张铁柱苦笑了下:“我知道你们不是神,不,应该说,我知道那个神也许也不是什么神,神留下了很多的书,我看了很多很多的书,我质疑过神,我越发现,曾经被当做祭品的人都质疑过神。”
也就是说,被当做祭品的人,都是曾经质疑过神的森踢人?
这么说,首领应该就是所谓神的使徒?而神这么做,只是为了铲除那些不相信他的人?这么说,这个所谓的神并不代表着正义。
殷宛梦看向密林之中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在整个部落里,至少存在一部分可以熟练使用高等异术的人,先前你们也看到张铁柱徒手点火了,如果存在比他还熟练使用异术的森踢人存在,我们三个人一旦被揭穿身份,那就彻底完蛋了。”
尉迟然立即道:“等等,异术可以对付一般人吗?不是应该对付妖魔鬼怪的吗?而且,如果这里的人会异术,那么对付木瘟不就简单了吗?”
猎隼提醒尉迟然:“千百年前,擅长异术的开棺人和铁衣门也对付过木瘟,结果是一败涂地,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你忘了?”
尉迟然点头道:“对,我忘了,那怎么办?”
猎隼看着张铁柱道:“不如这样,我去见他们的首领,你们负责掩护我,当然也得看着他。”
这个提议殷宛梦求之不得,因为她还有个任务保护尉迟然的周全,侯万不允许尉迟然去随便冒险,虽然殷宛梦也不知道原因为何。
尉迟然却道:“我也要去。”
殷宛梦很意外:“你不能去。”
猎隼笑道:“对呀,你绝对不能去,你现在还是雏鸟。”
尉迟然坚持道:“不,我得去,没有理由,我也不打算准备说服你们俩。”
猎隼笑了笑,先行离开,殷宛梦也知道尉迟然的倔强,只得追上两人,张铁柱却站在原地皱眉看着离开的三人,迟疑了很久,也慢慢跟了上去。
来到山脚下之后,张铁柱告诉三人,进入树林之后,不要贸然前进,需要在树林中寻找树叶,只有每人找到一片特殊的树叶,贴在额前,这样才能够进入部落,否则,只会在树林中绕圈。
尉迟然看着眼前的树林:“这里面全都是树叶,你所说的特殊的树叶是什么?”
张铁柱道:“写有符咒的树叶,需要自己去找,就算在我们部落,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找到,所以,无法找到那种树叶的人是不能离开这里的,一旦离开,就无法再回去了。”
猎隼忽然道:“一叶遮目。”
尉迟然问:“什么?”
殷宛梦在一旁道:“画尸匠的一种异术,用现代的话来说,属于自然催眠。”
尉迟然不解:“什么自然催眠?”
殷宛梦道:“就是借助大自然的力量来对人进行催眠,只有特定的人才可以解开,以前我们学习异道各门各派的时候这些都是必备的知识。”
猎隼笑道:“果然是雏鸟。”
三人立即开始在树林中漫无目的寻找张铁柱所说的那种写有符咒的树叶,但没想到的是,三个人当中第一个找到那片树叶的竟然是尉迟然。
尉迟然站在一棵树下的时候,眼前一亮:“喂,你们来看,这棵树上的所有树叶好像都写了符咒。”
猎隼和殷宛梦闻言立即凑过去抬头看去,可奇怪的是,殷宛梦却什么都没看到,而猎隼虽然看到了,但数量并不如尉迟然那么多。
就在尉迟然爬上树摘下树叶,又回到地面后,虽说他和猎隼都能看见树叶上面的那些符咒,但在殷宛梦眼中却仅仅只是普通的树叶。
张铁柱见状道:“你们两人和我一样。”
第两百二十九章:禁葬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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