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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起

    待到一行人到齐之后,在琴江的主持之下,甄狄才将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娓娓道来。

    “根据大哥的指示,今早我特地去了龙泉石林一趟,倒还真的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一件事。那一片石林,咋看上去并无异处。但是和那日我们一同前去游览之时,略有不同。不知为何,原本距离河流源头最近的一处石林的下方,却无端端的多出了一小处石林。如此这般,甚是奇怪。”

    甄狄将自己早上所见之景,如实陈述。

    “怎会这样?师父,这多出来一小处石林和那个失踪的女孩有什么联系吗?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甄狄刚刚一说完,琴珏就截过了话头。

    小孩的直觉,总是一种可怕的存在。

    “何出此言?”

    胜券在握的琴江,倒是不急着回答琴珏的问题。

    此刻心情还算得上愉悦的他,还真的挺想要弄明白,这琴珏的小脑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当初,自己的师父非要让自己把琴珏带上,说是自有机缘。

    虽然这机缘是什么,谁也不知。

    而且那时,自己的师父就算是强逼,也要自己把琴珏收归门下,还真弄不懂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

    倒不如趁此看看,这琴珏究竟有什么能耐,能让自己的师父如此青眼有加?

    “师父,你想啊,这里失踪了一个人,而那个石林却平白无故多了一处石林出来,不是挺奇怪的吗?小珏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这其中隐隐有些联系罢了。”

    琴珏老老实实地回答了琴江的问题。

    他可想不到琴江心里那些弯弯绕。

    小孩子的直觉,向来是世间一个很可怕的存在。

    他们有着一双过于敏感的眼睛,又有着直言不讳的勇气,总能用一种直接的方式,揭露一些隐秘的事情。

    琴江听闻琴珏的回答,未置可否。

    只是用手指摩挲着茶杯的边缘,细细思索着。

    琴江没有出声,自然众人也一同沉默着。

    倒是琴珏,看着琴江不出声,以为琴江生气了。想起那天的惨叫,心有余悸。于是,不安分地用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离自己最近,并且平日里助益自己良多的甄狄身上,用眼神询问:师叔,我说错话了吗?

    甄狄自然也不知道,只得摇了摇头。

    “小珏,去问客栈的小厮,借些笔墨来。”

    沉默了半响,琴江终是发话了。

    当然,在场的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

    琴江的沉默,总是带着隐隐的威压。

    “是,师父。”

    琴珏听到琴江发话了,心中的压抑也算散去了几分。

    于是,赶快领了命,就匆匆离开了。很快就带了文房四宝,回到房间。

    “师父,你要的东西,我带回来了。”

    琴珏乖巧地,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讨好般的将文房四宝放到桌上。

    毕竟...

    “嗯,辛苦。”

    琴江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

    只是沉默地站起身,将宣纸在桌面上铺开,撩起袖,执起笔来,润了润,细细描摹着梦羽与他心灵相通而能够感知到的那个行踪诡异的男子和那个失踪女子的画像。

    小半个时辰已过,画面渐现端倪。

    而一旁围观的几人,也在心中默默感叹。

    琴江不愧是师父选定的人选,不仅武功好,修为高,就连琴棋书画,也是这般样样精通。性情,智慧,谋略等也是一等一的人才,放眼整个神州,恐怕也找不出几人与其平分秋色。

    琴江画完最后一笔,手腕微微一勾,两幅画即刻落成。

    琴珏从未看过他这个年纪轻轻的师父作画,而这一次显然让他毕生难忘。

    画面中的男子与女子皆是刻画细腻,就连所带的饰物上的花纹也未曾放过,栩栩如生,宛若真人。

    “可是看清了画面中的两人?”

    琴江搁下笔,环视四周。

    “是。”

    几人齐声回答。

    “此次事件,我已有些许头绪,但是还需验证验证我的猜测。今晚,我们就......可是明白?”

    琴江对晚上的行动,做了周密的部署。

    “师父,这样不相当于是在骗人吗?”

    琴珏是不懂谋略之人,也从未有人教过他兵法智谋。面对琴江的计谋自然是有些不太认同的,遂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小珏,你要记住,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要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经历了怎样的过程都是无关紧要的。男子汉此生应做之事,便是修身养性治国平天下,怎能有这般的妇人之仁?”

    琴江知道自己的计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的确确有欺骗的成分在里面。

    不过,这也正好给琴珏上一课。

    以往在门派之中,处理事物之时,琴江从未让琴珏参与其中。琴珏和梦羽一样,不知世道险恶,实属平常。

    此番既然是下山历练,正好也可以让琴珏好好看看,这红尘之中的无奈与悲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多经历一些事情也是好的,虽然当时会给琴珏足够的冲击力,但是一旦接受了,对琴珏的成长将是极大的助益。

    “...是,谢师父教诲。”

    琴珏在心里还是有些不大认同琴江的做法,但是自己又想不出什么可行的法子来,或许师父是对的吧。

    在琴珏的印象当中,琴江一直都是神一样的存在,似乎这世上就没有琴江解决不了的问题。既然自己的师父已是有了对策,那么就按照师父说的办吧,似乎师父从来都是对的。

    “好了,如果顺利的话,可能三更天就会完结了。但若是不顺利的话,可能就是一个昼夜了。现下无事,大家都回去歇息吧!养精蓄锐,晚上才好行动。不过,甄狄,我还有事要和你谈谈,你先留下,其他人都可以散了。”

    琴江瞟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徒弟,很明显,这家伙还是不太能够理解自己的做法。而且自己方才说的那一番话,恐怕他也得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理解了。

    不过,这倒不急。此番所谓游历,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结束呢!若是不懂的话,就只有靠他自己慢慢去思索体会了。

    甚至于琴江有时候都会想,道英真人这番逼着自己收琴珏为徒,会不会有其他不可知的想法在里面?

    譬如等到自己从掌门之位退下来之后,继位人就是琴珏?

    这样一个想法,琴江也不知是对是错。

    当然,现在的自己,也只是想想而已。

    至于对不对,也只能在日后去检验了。

    但不论如何,待到自己成为掌门人之时,琴珏那时也大了,会在门派中任职。

    且不说道英真人有没有那样的想法,交给琴珏在门派之中安身立命的本事,似乎也是自己这个做师父的本分。

    思及此处,琴江也未曾觉得自己的教育有何不妥。

    毕竟,现实往往是残酷而不带一丝感情的。管你愿不愿意,只要是天意,你就无从选择,就不可能逃脱所谓天道的掌控。

    所以,即使是白莲花,也有被迫成长的一天。

    当然,至于尺度如何,唯人自取。

    “是,那大哥也切莫劳顿,好生休息。”

    既然琴江已经下达了命令,那么遵从便是。

    一众人领了琴江的命令,悉数退了出去。

    顺带关上了门,为甄狄和琴江留出单独谈话的空间。

    “嗯。”

    琴江淡淡地应下。

    待到众人都离开之后,琴江离开方才作画的案头,表情冷淡,一手负于身前,一手负于身后,施施然走到床榻边坐下。

    琴江每一步都走得极缓,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在悄然凝结。

    “方才三弟可是和四弟聊得火热啊?”

    琴江状似无意地理了理自己的宽袖,语气中透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不咸不淡。

    听到这句话,甄狄低着头,不敢看着琴江。心中却是“咯噔~”一下,连带着眉头都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难不成方才自己和弟弟的谈话,琴江都听见了?

    可方才明明自己就下了静音结界啊!

    难不成现在自己的结界,已经对琴江不起作用了吗?

    但又会不会是琴江在更衣的时候,看到门框上因日光照射而出现的人头攒动,使得琴江误会了呢?又会不会琴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和甄筝说了什么呢?只是在诈降呢?

    现下看来,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万一自己猜错了呢?

    说了不该说的话,那岂不是不打自招?

    “未曾,只是在教给弟弟一些道理罢了。虽然现在并未在门派之中,可该守的规矩,也不应该荒废。还请大哥看在四弟年纪尚轻,宽恕四弟莽撞的行为,今早扰了大哥的清静。甄狄在这里,代四弟给大哥赔罪了。”

    甄狄定了定心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信步走到琴江面前三步开外,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

    “呵~赔罪?那作为门派之中执掌经阁的三弟,何罪之有啊?”

    琴江的语气愈发沉了起来。

    眼见甄狄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琴江不由在心底暗暗腹议:‘哼,装的还挺像!’

    琴江此话一出,甄狄背上的冷汗一下子就窜了出来,藏于袖袍之中的双手下意识地收紧,捏握成拳。

    遭了!

    看来自己方才真是低估了琴江的能力,居然自己的静音结界,对琴江根本就不起作用!

    原来自己方才在外面说的一切,琴江岂不是都已经全部知道了?

    那自己方才还在那里自作聪明说的那些托词,岂不显得可笑至极?

    自己自弱冠之后,就被师父明确钦点执掌门派之中的经阁。

    那经阁一共有九层,除了自下而上的五层是可供门派之中弟子查阅学习的经卷以外,其余的四层便是门派的秘辛所在。

    那四层中存放的秘辛,门派之中的一般弟子皆无权参阅。只有师父,师叔,以及他们兄弟四人有参阅的权限。

    而有关琴江的身世,也是自己在首次进入经阁之时,无意间在秘辛库当中,有关门派弟子记载的身份名录上看到的,虽然自己原本没有想要去了解的意图。

    然而,有关门派弟子记载的身份名录,却是只有师父,师叔,琴江才有权力参阅的,自己看到当真是个意外。

    自己方才,也只不过是为自己这个不懂事的弟弟感到头疼,才说出来的。

    没想到,琴江居然知道了!

    越权参阅本派秘辛,可是重罪!

    还将秘辛告知权限未满之人,更是罪加一等!

    “还有,要是我这个大哥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四兄弟在门派之中如同连体婴一样,从未有过落单的情况。就算是师父,师叔有召,大家也是一同在场的。再不济,也有两人以上在场。可大哥怎么不记得师叔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得多管闲事,竟然将身世之事到处宣扬?”

    琴江趁热打铁,话语似是含了些冰屑的河水,看似柔和,但却隐含锋芒。

    “大哥,请恕甄狄大不敬之罪。那话的确不是师叔说的,而是我在经阁的秘辛库里,无意间看到的。方才我只是觉得师叔在门派弟子的心目之中颇具威望,故而才如此托词。甄狄自知此乃本门大忌,甄狄不奢望大哥能够原谅甄狄的过错,还望大哥不要为难四弟。”

    甄狄一下子跪在琴江面前,头也不抬,应声认错。作为掌管经阁的人,对于本门的规矩最为清楚,犯了什么罪,甄狄心里门儿清。

    这次,自己可是...

    “不要为难四弟?那大哥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甄狄,你就是可以随意为难的呢?”

    琴江说话时不疾不徐,似是钝刀割肉一般,语气中透着股淡淡的冷意。

    “...只要大哥不要为难四弟,甄狄就算是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甄狄抬起头来,目光诚挚地对琴江承诺道。

    这倒是甄狄的真心话。

    得到了甄狄承诺的琴江,站起身来,来到甄狄身前,伸出一只手,引着甄狄起身。

    “...起来吧。”

    此时,琴江似乎是褪去了身上那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语气放软了不少,就像是方才的那一切都是错觉一样。

    甄狄仔细瞅了瞅琴江的样子,觉得好像这并不是在开玩笑,这才在琴江的引导下起身。

    “...其实作为修道之人,当我们几兄弟自踏进景廷派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了要与自己以前的一切一刀两断。自此,潜心修道。前尘往事,我早已忘怀,此时的我只是景廷派的大弟子,只是道英真人座下的亲传弟子而已,不是别的什么人。故而,大哥从不认为身世之事是一个不得了的值得保守的秘密。但是,甄狄你作为执掌经阁的执事,作为整个门派之中的三师兄,理应以身作则,按照门派之中的要求做事,怎能如此随心而为?即使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甄狄,大哥希望你明白一件事,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很多事...哎,也罢,既然如此,此事就当做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即可,只要不让这件事传到师父,师叔的耳朵里,相信这件事情就应当好办得多。若是不幸,此事传到了师父,师叔耳朵里,虽然大哥能力欠佳,不能为师父师叔分担本门重任,但是承蒙师父师叔之错爱,还是能够在他们面前说上几句话的。俗话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们几兄弟本就是同气连枝,出了什么问题,理当共同承担!怎能为了这样一件区区小事,而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呢?”

    琴江极其温和地说着,那语气就像是那微风轻轻拂过杨柳树一般,轻柔但却带着些许无奈。

    “大哥~”

    甄狄现在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心里似乎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各样的滋味参杂其中,似甜非甜,似酸非酸......

    总之,一言难尽。

    甄狄想起自己曾经心里那些难以言明晦暗的想法,那些难以言说的情愫,真觉得无地自容。

    明明每一次都是自己心中不够敞亮,总是想些有的没的。

    面对自己的任性,琴江却一直包容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包容。

    甄狄觉得于琴江而言,肯定是把他们这几人真真正正的当做自己的亲人来看待。否则,凭借琴江的性子,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容自己和所有人,包括琴珏。

    自己的大哥,拥有如此宽厚的心胸,敞亮的胸怀。

    而自己相比之下,却是相形见绌。

    忽地,甄狄甚至认为自己有些不配站在琴江的身边,成为他的三弟。

    得大哥如此,夫复何求?

    故而,化为一声颇为亲切地称呼。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琴江拍了拍甄狄的肩头,嘴角露出明媚的笑意。

    “谢大哥原谅。”

    甄狄抱拳行礼。

    “好了,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

    琴江伸出手去,包住甄狄的拳头,微微摇头。

    “嗯。”

    甄狄重重地点头。

    “...今晚的行动可能有些危险,帮我盯着小珏和甄筝。现在我们几人之中,就只有他们两人的修为最差。若是发生打斗,他们两人是最容易被攻破的防线。所以,好好盯着他们。若是发生什么不测,你就带着他们两人先撤,我和箫鹤断后。”

    琴江略微踌躇了片刻,颇有些慎重得嘱咐道。

    “大哥为何如此担心?我们几人的修为又不差,为何要这般小心翼翼?”

    甄狄对于琴江的如此善后安排,有些不解。

    在甄狄的印象里,要说自己时常有些顾虑倒是真的。可琴江并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他向来都是一个很果敢的人。怎么突然变得这般迂腐婆妈起来?

    “甄狄,此次事件,一来,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就失了先机。二来,我们到现在就连对手的面都没有见过,而且也不曾交手,对方武功如何?修为深浅如何?一概不知,如何行事?三来,我希望若是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则是最好。明白了吗?”

    琴江解释了自己如此安排的初衷。

    “还是大哥考虑得仔细,甄狄甘拜下风。”

    甄狄不由再拜曰。

    “哼,油嘴滑舌!不过,这油嘴滑舌的劲儿,究竟是你教给小珏的?还是小珏教给你的?”

    琴江挑了挑眉峰,促狭道。

    “小珏铁定是和箫鹤学的,与我无关。”

    甄狄赶紧推脱道。

    本就犯了罪,谁也不想罪加一等不是?

    “好了,去好好休息吧。今日一战,胜负未知。此时最忌心浮气躁,理应韬光养晦。”

    琴江只不过是调侃了一下而已,弄得甄狄怪紧张的,索性就遣了甄狄离开。

    “是,大哥。”

    甄狄恭敬地行礼之后,就离开了。

    看着甄狄离去的背影,琴江的一侧嘴角,才稍稍扬起。

    ‘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就如此紧张,看来我的恐吓威胁应是达到了效果!甄狄,别以为你那点儿小心思,我不知道!只是现在大敌当前,不想与你计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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