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面向方羽，灰白的双瞳之中却无焦距。
    似乎在盯着方羽，又似乎并没有。
    而她站在那里，就跟并不存在一般，身上并未散发出一丝气息。
    “为了救走司南心，把自己的性命搭进来，怎么看都不太值当啊。”方羽微微眯眼，开口道。
    “二小姐……绝不能出事。”灰岩开口道，语气并无波动。
    话语之中，方羽在默默观察着眼前这个老妇。
    竟然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近身，并且以这么快的速度把司南心给传送出去。
    地仙都无法在方羽的面前完成这样的事！
    可这个老妇身上却又无一丝的修为气息……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无论是城主府还是司南家族，应该都不会有地仙级别以上的存在。
    那么，这个老妇到底是用什么手法救走司南心的？
    光靠思考，是没法思考出一个结果的。
    正所谓，实践出真知。
    方羽抬起右手。
    “嗡！”
    一声剑鸣响起。
    白光闪烁。
    白玉神剑，出现在方羽的右掌之中。
    “听说你家二小姐很想要我这柄剑，那我就给你一次把它抢走的机会。”方羽微微一笑，说道。
    他抬起手中的白玉神剑，直直对着灰岩所在。
    “砰！”
    右手紧紧一握，剑刃之尖就爆发出滔天的剑气！
    剑气如同横行的龙卷风，直轰灰岩所在，速度相当之快。
    从距离来看，灰岩几乎没有闪避空间。
    可她也完全没有要闪避的意思。
    在狂暴的剑气即将轰中她的时刻，她的身躯忽然散开。
    就如同沙尘一般忽地散开，化作无数的粉尘，在空中散开。
    “轰隆……”
    剑气轰过，灰岩也跟着消失不见。
    “砰砰砰……”
    这一下造成的轰击，直接把整个密室的一半都轰得崩碎！
    方羽之前设下的隔绝法阵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崩溃。
    “砰隆……”
    白玉神剑的剑气仍在往前冲去，在城主府的地面上留下一道巨型的沟壑。
    对于城主府内的修士和守卫而言，这一下的爆炸是忽如其来的。
    他们皆被吓得浑身一震，而后大喊大叫，往外跑去，想要查看情况。
    “有袭击！袭击！警戒！警戒！”
    “快禀告少主！”
    “爆炸是从少主的密室那里传出来的！快过去！”
    众多修士和守卫在大喊大叫，却连对手是谁都还不知道。
    而在密室之内，方羽站在原地，把白玉神剑插进地底，皱眉看着前方。
    刚才这一击只是试探。
    而他确实也试探出了结果。
    在灰岩身躯散开的瞬间，他开启了大道之眼。
    在大道之眼视野的捕捉之下，灰岩身体散开的过程速度放慢。
    然后，方羽就发现……这不是幻术，也不是什么傀儡分身之类的手段。
    灰岩身躯散开的时候……她的肉身的的确确就是散开了，化作无数极为微小的颗粒，而后直接融入到空气之中。
    如此一来，方羽刚才那一击自然也就击空了。
    至于灰岩，肉身直接融入到空气之中。
    在视野当中，灰岩的存在已经遍布一大块的区域之中。
    如果没有大道之眼，这种手段几乎是无解的，至少在隐匿方面是无解的。
    她可以把肉身融入到空气之中，潜入任何地方，而不引起丝毫的察觉。
    “这是什么术法？”方羽眼中闪烁着惊讶的光芒。
    相比起各种隐匿之术，眼前这个老妇所使用的手段在他看来……要高明许多。
    “嗖……”
    灰岩的肉身很快在空气中重组，凝聚成形。
    整个过程相当之奇妙。
    如果不是有大道之眼，完全不可能看出来。
    这完全是这个老妇本身就具备的能力！
    “难道是族群问题，这个老妇不是人族，也不是天族，难道是某个异族……而她所施展的手段，是她们族群的天赋，或者说……特有的能力。”方羽看着眼前的老妇，眯着眼，心中想道。
    “你将二小姐重伤，必然会引来司南家主的无尽怒火！他的怒火，足以将你吞噬，让你痛不欲生！”灰岩寒声说道。
    “别急，收拾了你，我自然会去收拾他。”方羽看了一眼灰岩的后方。
    仲皇道这座密室的一半都被他轰没了，外面叫喊声震天，释放出一道道的气息。
    显然，这里发生的事情已经震动了整座城主府。
    本来，方羽是想要比较低调地处理此事。
    但现在，既然已经轰出去了，那就罢了。
    怎么直接怎么来！
    方羽握紧白玉神剑，将其抬起，再次对准灰岩的方向。
    “你永远触碰不到我。”灰岩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我不这么认为。”
    方羽握紧白玉神剑，往前一斩。
    “砰！”
    剑气如同长虹，瞬间在高空中闪烁，威势如同割裂天地！
    “轰！”
    剑气轰然斩下。
    灰岩的身形再次在空中散开，融入到空气之中，以此躲避剑气的轰击。
    但这一剑的目标，其实并不是灰岩。
    而是灰岩后方那些正在冲来的城主府守卫和修士！
    “啊啊啊啊……”
    这些城主府守卫只来得及发出死亡之前恐惧的惨叫声。
    “轰隆！”
    剑气的破坏力，在地面制造出巨型的裂痕，声响震天，威力极度骇人。
    在这个方向的城主府修士和守卫，无一幸免！
    “我说了，你连碰都不碰不到我。”灰岩的声音，阴恻恻地在方羽的耳边响起。
    “你别着急啊，我见过很多人心急如焚地求生，可没见过人迫不及待地找死啊……哦，你不是人族，抱歉。”方羽冷冷一笑。
    话语之中，他的眼瞳中金光微微闪烁。
    “轰！”
    忽然之间，一大团金色的火焰，在他的头顶上方，呈现出环绕式地燃烧起来！
    “呼！”
    火焰燃烧得极为旺盛，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呃啊……”
    在这个过程中，灰岩发出痛苦万分的惨叫声。
    方羽站在原地，双手按在白玉神剑的剑柄上，抬头看向头顶上方的火焰，笑道：“怎么样？现在触碰到你了吗？”
    灰岩哪里还能回应方羽的话？
    “啊啊……”
    在凄惨至极的惨叫声中，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直至完全消失。
    至此，灰岩身死道消，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她到死的一刻也不明白，方羽为何能精准用火焰把她散开的肉身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