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郎中正犹豫着,门口传来敲门声,“葛郎中啊,老爷他没事吧。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是大夫人的声音。
葛郎中未及说话,又一个声音传来,“葛郎中你开门,我要见爹!”这个冷冰冰的声音,是三公子的!
手捏着瓶塞,葛郎中哆嗦着,终于,他权衡出了利弊,他知道这府里最可怕最绝情的,莫过于齐老爷,如果齐老爷死了,他逃到别的地方,或许可保一命,可是如果齐老爷没死,那真的就可能是一生不得安宁!
反正这药被吃了,也会在半个时辰后才死,半个时辰,足够他逃脱!
主意既定,他掰开了齐老爷的嘴,将那药丸塞了进去。而下一瞬,“砰!”房门被齐连琛一脚踢开了。
“葛郎中,治病需要反锁房门的吗?”齐连琛冷眼看了葛郎中一眼。
葛郎中也算是镇定,站起身来,慢悠悠地收拾药箱,“原来是三公子,老奴是怕老爷发病起来逃脱,如果像之前老太爷和二夫人那样,因为仓皇逃跑而撞上假山什么的,可就不好了!——现在,老奴已给老爷把了脉、扎了针,他已经熟睡了,回头老奴把药方重新修改下给丫鬟们,只要定时吃药,老爷就能保无忧。三公子、大夫人,老奴先告辞。”
大夫人不知其根底,还谢了声,“有劳葛郎中啊。”
齐连琛瞧着葛郎中步履仓促的样子,而后走到床前,试了试齐老爷的鼻息,呼吸平稳,这才松了口气,而后回头跟身边的丫鬟道,“以后葛郎中开的药不要再吃了。”
大夫人不解,也不以为然,“琛儿,这是为何?之前你就说不要让你爹吃葛郎中开的药,娘按你说的做了,可是你瞧,你爹今天就变成了这个不能控制的样子!”
齐连琛不好解释太多,其实,对于齐老爷的突然发作,没人知道那是齐老爷故意将葛郎中引来的策略,而如果不是因为齐连琛一直叮嘱不要吃葛郎中开的药,今天的齐老爷也不会突然变得清醒过来,如果齐老爷不是一门心思地想找葛郎中对峙而不通知别人,也不会招来葛郎中下的毒手。
一切都是天意!
齐连琛安抚了母亲,“别担心,回头我让陈郎中来给爹把把脉,都怪儿子这两个月一直在外面找清儿,忽略了爹......”
当娘的不忍儿子伤心,大夫人赶紧说道,“哎呦,这哪里是你的错,反正你爹被救回来就吓傻了,这傻症又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可是清儿是生死未卜,当然是找人更重要了!——对了,你说的那个陈郎中,医术比葛郎中要厉害吗?”
齐连琛笑道,“厉不厉害,一会儿你就知道。”
大夫人满怀期待,可是她万万想不到的是,当陈郎中来了之后,才把手指搭上齐老爷的手腕,便摇了摇头。
众人大惊。
“晚了,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了。”陈郎中说着,便开始收拾药箱。
“怎么会这样?”大夫人一下子就惊呆了,“老爷不过就是痴傻症发作而已。”
“痴傻症?”陈郎中怪笑,“病人的脉象虽然微弱,却没有一点紊乱的迹象,他根本就没有痴傻症,而是被人下了毒!”
齐连琛回想起葛郎中在房里反锁逗留,咬牙道,“葛郎中!我这就把他揪来给爹解药!”
陈郎中虽不阻拦,却也把话说在了前面,“把他找来也没用,这毒是致命的,极为猛烈,无药可解,就算有也晚了,药已入侵病人的全身血脉,唉!准备后事吧。”
大夫人当场哭倒在齐老爷的身上。
齐连琛默默地将陈郎中送出了门,他也极为后悔,过去的两个月他只是疯了一般地去找寻清漪,对于爹的事,认为只要不吃葛郎中的药,就万无一失,想着反正爹傻了,那么让他活在自己那个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害人仇怨的世界里,对爹来说,也是一件幸事。
而今天,俞婉杀死了大哥,他要处理这些后续事宜,竟没有注意到爹的反常,当娘告诉他,她已经自作主张地找来了葛郎中,那时他才出现阻止,可是,一切都晚了......
不好的事情为什么总是接踵而至?
当初娘让四弟娶妻,让他纳妾,那是为了给齐府里冲喜,谁想到,四弟才成亲不过第二天,加上一大早淹死在水井里的阿萱,齐府就接二连三地死去了四条人命!
难道,这预示着齐府就要完了吗?
送走了陈郎中,齐连琛回来的时候,恰好遇到了齐连堂。
瞧着齐连琛脸垂头丧气的样子,齐连堂笑道,“二哥这才不过持家一日而已,就这般劳累?”
齐连琛看着他的笑,带着几分痛心道,“你还笑得出来?就算是大哥不是我们的亲大哥,就算他做了那么多害人的事,可也是一条人命!更何况,如今死去的还有竹儿跟她腹中的一对胎儿。四弟,这些年大家把你当孩子,没有教你做人的道理,这是我们这些做兄长的错,可是现在,为兄要告诉你,人活着要有人性!——爹要死了,陈郎中说,熬不一炷香的时间了,你去看看他吧。”
齐连堂一怔,“你说什么,爹?”
齐连琛点点头,“应该是葛郎中给爹下了毒药。”
“葛郎中!”齐连堂握紧了拳,“我去把那老匹夫找来,让他给爹解药!”
“没用的,找到解药也晚了。葛郎中我已经让衙门里的捕快去找了,而且让他们封锁了城门,他应该逃不掉,你去看看爹吧。”
齐连堂略一沉思,方道,“不行,守城门的不能光看样貌,葛老匹夫善于易容,今天上午那个大哥的亲爹就是葛郎中给易了容的!”
“什么?”齐连琛想了今日事情的始末,终于得出结论,“葛郎中现在......是你的人?”
齐连堂默认了,但又极力否认,“但是我没有让他对爹下手!”
齐连琛摇摇头,他还真是小觑了自己的四弟,那么说,当日救了受伤的清儿,也是葛郎中一直在诊治?也可能,清儿的失忆,就是葛郎中动的手脚?
看到齐连琛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齐连堂怪叫,“怎么,三哥,你不信?你认为我丧心病狂地连爹都要杀?”
齐连琛摆摆手,再无力说什么,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去看爹最后一眼吧,起码......要让他走也走得安详。至于葛郎中......”
齐连堂忙接口道,“那老匹大他不会自己一个人走的,他有个私生女儿就在西城的一处小别院里,年方七岁,那里还有他的一个远亲在照顾着,所以,他一定会先去那里,还有,他的钱也都藏在那个别院!至于他易容......,对了,他的右侧小腿上有个杏仁大的黑色胎记,这个他应该仓促间想不到抹去!”
原来齐连堂早对葛郎中的一切都知根知底,如此缜密的心思,不愧是当年那个天才少年。
齐连琛点点头,吩咐着府里的小厮快马加鞭地通知捕快们兵分两路寻找,一路去别院,一路在城门守着带着七岁左右孩童、右腿有胎记的人!
至于他们兄弟两个......,自然是要守在齐老爷的身前,等着他咽气!
......
齐老爷死了。
哪怕身边守着两个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还有自己的两个夫人,可是他走得却并不安详。
当生命即将消逝的那一刻,齐老爷徙劳地伸出两手,想要抓住什么,两儿两女人,还有一大家子的哭泣,这些在他的耳朵里和视线里,都变得遥远,他不甘心!不甘心还没有实现自己心里勾画的蓝图就这样死去。
齐连琛和齐连堂每人抓住了他的一只手,牢牢握住,齐老爷想要挣开,可是却没有了挣开的气力,他的眼睛扫过这两个儿子,颤了颤唇,硬生生地挤出两个微弱的字,“宝藏......”原来,他知道自己的爹藏起了齐家历代攒下的大部分家产,兑现成银票藏了起来,可是,他却始终不能找到那份宝藏所在,本以为齐连黎黎走了,那份财富最终能被他发现,可是......,他自己的以为就是一场空。
齐老爷绝望了,无聚焦地瞪着远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留给自己儿子的遗言,只有两个字,——宝藏。
齐连琛是不稀罕的。
可是,齐连堂却需要。这就是他为什么要偷偷地从死去的大公子身上拿走腰牌的原因。
为了能够带着清漪离开齐府,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齐连堂的敛财大计有两条路:一是继承家业,从家族的财富中谋取私利;二是找到传说中的齐老太爷留下的那笔财产,这是葛郎中告诉他的。
齐连堂是聪明的,他曾经过目不忘地记住了所有这一代公子的腰牌的样子,并且能够准确区分,他又从齐连黎黎回府后频频出入佛堂而产生怀疑,那佛堂也是齐老太爷临死前念念不忘的地方。
他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也独自去了那佛堂里,并且在大佛像的背后,找到了一块被扒开的痕迹。记得,那块痕迹本来是被齐老爷封上了的,可是当他去看的时候,已经被扒开了。
能够做那个事的人,只有齐连黎黎,所以,他更加相信,那应该是所谓宝藏的机关所在。而再看那佛像后的纹理,他一眼便知,那需要他们几个公子的腰牌一起拼漆镶嵌在那里,才能打开机关。
说起来,这很讽刺。
大概齐老太爷最初设计那个的用意,是要让府里的连字辈的子孙齐心协力地共创家业,所以才会在大哥一出生的时候,就有了腰牌;可是后来,大概齐老太爷也发现了齐老爷的狠毒,所以慢慢留了私心,决定将这个秘密只告诉齐连黎黎一人。
不管怎样,现在府里只剩下两个公子了,齐连堂从葛郎中跟了他之后,就对着宝藏一事记在心里,倒不是刻意,而是他有这个才能,过耳不忘。
再后来,他从府里看守大门的家丁那里得知,齐连黎黎临走时,将腰牌给了柳儿,而齐连黎城离开的时候,将腰牌给了齐连琛做纪念。
所以,这五块腰牌如今都在府里!
齐连堂告诉自己,这是天意!
柳儿手里的那块,其实也就是相当于属于清漪的,现在问题只是,怎样从齐连琛的手里把那两块腰牌拿回来。
齐连堂心有迟疑,他毕竟是夺了齐连琛的妻,他也会脸皮薄,也会有自己说不出口的话,所以,在他找不到更好的方法时,只有对着腰牌发呆。
......
葛郎中在城门被劫了下来,如同齐连堂所料的,他情急之下,没有去抹掉腿上的胎记。
虽然大夫人是恨不能要了他的命,可齐连琛还是将他交给了官府,杀人需偿命,在这个国度里,没有死刑,可是却有比死刑更为恐怖的刑罚。
所以,将葛郎中交给了官府,大夫人也没有任何异议了,她相信,以齐家在官府衙门里的关系,那些牢头们会好好地“招待”葛郎中的。
在齐老爷入殓、下葬这段时间,齐连琛没有法子拒绝,担起了府里的执掌大权,对于如何让齐连堂名正言顺地帮他一起打理齐家,办法很简单,那就是在齐老爷下葬的那时,为了让逝者走的安心,生者都要痛哭流涕。
而齐府里那个脑子一直不是很好使的四公子哭得尤为“伤心”,甚至是因此“大病”一场,高烧昏厥了过去。
齐连琛找来了陈郎中,陈郎中妙手回春,竟然让再次醒来的四公子不仅退了烧,还恢复了正常人的神智。
这又是在府里成为一段佳话,别人纷纷说是齐老爷在天有灵。
大夫人却心里很不爽,她虽然没有证据,却也知道这一系列事情的蹊跷,最明显的证明就是齐连堂一好,齐连琛便将府里的部分生意瓜分,确切的说,是大部分生意瓜分,只留有“琛六福”和不需要怎么费心的布店在自己的手里。
而这一系列变故,清漪也看在眼里,闲事她向来不爱管,虽然自己的脑子里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可是这段时间柳儿有空就跟她闲扯过去,她几乎也能将这齐府里的人和事都知道的八九不离十,包括过去的自己。
本书来自
第3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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