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姐对自己的母亲向来不服,也不尊敬,可今天却第一次听了母亲的话,“知道了,我像是这么爱碎嘴的人么?”
“你本来就是!”难得可以训斥自己的女儿,五夫人一下子上了瘾,“以前你和菊儿常常八卦,以为我不知道?”
“那是以前,现在哥哥变好了,我……”六小姐不再说什么,只是瞧着齐连堂神情略显清冷的样子,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亲哥是那么地有型而俊美,比三哥他们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五夫人也不跟女儿较真,因为她想起了另外一事,“堂儿,你刚刚说要娶妻却不是画像中人,怎么,你已经有属意的人了?”
说起那人,齐连堂由衷地微笑,“对,是儿子在府外认识的……”
“什么,府外?你什么时候溜出府的?”保护儿子过度的母亲,忘了自己的儿子已是个正常人。
齐连堂轻叹,“娘,难道现在的我,你还怕找不到回府的路么?”
“呃……”五夫人自知失态,“娘一时没有适应你……,不说了,那是哪家的姑娘啊?样貌品行如何啊?”
齐连堂简短而概之,“成亲的那天,你不就可以见到了?”
“成亲?”这个孩子,难道成亲之前都不让她参谋一下的么?“你……你还是让娘先见一见吧,有个画像也行啊。”
齐连堂有心隐瞒,“儿子非她不娶,娘你看与不看,都是一个结果。”
“……”五夫人被自家儿子堵得无语,罢了,儿子既然恢复正常,应该就有正常的审美观点,儿子做了那么多年的傻子,这娶妻一事,就由他高兴吧。
齐连堂心知母亲是同意了,他重新拿起那个才雕琢成的木雕,回头对五夫人道,“娘,一会儿,儿子出府一趟,为了掩人耳目,还是让阿霞跟我一起,最近我出府都是她跟着的。”
五夫人没有任何意见,儿子大了,也恢复正常了,恐怕再没有她说话的份了吧。
……
就像之前的几次出府一样,阿霞从府里的马车处,要了辆马车,那个车夫早就已经是四公子的心腹,每次出府,都是他驾车,出府后,在药馆停留。
对于这一情况,如今大公子安排负责监视四公子的葛郎中和阿霞都已经倒戈,自然没有人向他汇报,至于门口守卫,当然也不知道车中所坐何人。
直到药馆的后院,齐连堂才下了车,进入药馆的后厢房,待到葛郎中进了门,齐连堂的第一句话便是,“她行了么?”
葛郎中摇摇头,“还没有,大概……今天可以醒来吧。”
“还没有?”齐连堂不由拔高声音,“一个月前,你就说她当天能醒,结果呢?”
葛郎中怕极了齐连堂发火,“四公子,你听我说,这三少夫人……”
“什么三少夫人?她现在名字叫如烟!”
“是,是如烟姑娘!”如烟、如烟,四公子只想着这个名字意味着是三公子抓不住的人,却未曾想过,他又能抓住飘渺云烟了么?“姑娘本就身体孱弱,而本来一个月前苏醒的,可因为伤口感染,再加上老奴按照公子你的指使,给姑娘用了忘却过去的药物,抹杀她一切的记忆,这药效因人而异,而姑娘的身体难抗药物的猛烈,所以才会连续高烧……,好容易救活一条命来,所以,现在一直昏迷,也是她自身的一种调节恢复。”
齐连堂冷哼,“你怎么不说,是你的医术不高明!”
葛郎中一噎,心里的闷气早就憋到胸口了,一时气愤,也顾不得说话的分寸,“老奴确实医术有限……,不过公子,有句话,老奴现在不得不说了,姑娘她用了那等猛药,对头脑是极为有害,而且她又反复高烧,老奴恐怕,就算她醒了……,人也是废了。”
齐连堂一听,蹭得站起,一把揪住葛郎中的衣领,“你说什么?废了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她有半点闪失,我要你偿命!”
葛郎中哆嗦着,惊觉刚刚一时激动失言了,忙打圆场,“别,别!老奴用错了词,其实……就是人会有点傻,就像四公子你过去那七年一样……”
齐连堂这才松口气,“既如此,那种药就别再用了!傻了不怕,总会好的,就像我一样。”
葛郎中心里长叹:那可不一样,那种药相当于是将人的脑子清空了一般,什么都不存在的空白人,这辈子都别想找回记忆了,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般无知,说好听点,就是像从未被渲染的白纸,要从新勾勒人生。他齐连堂可有这个耐性?
更何况……,“老奴今天就没有再用这种药,不为别的,是因为今天老奴给姑娘把脉……,咳,为了下一代着想,老奴只能停药,但是效果已经足够了,公子放心。”
齐连堂听出他话中古怪,“下一代?什么意思?”
葛郎中一顿,方道,“姑娘她……怀有身孕了!”
“什么?”齐连堂一震,踉跄了一步,虽然这是他早就已经准备接受的事实,可今天从葛郎中的嘴里得到证实,他还是难免心里一痛,孩子……,那是她和三哥的孩子,眸中阴光一闪,“把那个孩子……给我打掉!”
葛郎中抬眸,“当真?”
齐连堂闭上眼睛,以拳头抵上自己的额头,“不……不能打掉,那会伤了她,她已经很虚弱了,你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
就在齐连堂在是否打掉清漪的孩子而犹豫时,密室里,躺在床上一个多月,都快肢体僵硬的清漪,终于醒了。
清漪睁开眼,眨了眨,带着几分茫然地把周遭的一切看了一遍,而后又闭上,失笑地自言自语,“做梦了吧,还是说角色扮演,以为我自己是古墓丽影?”
数秒钟后,她再次睁开眼睛,所有的场景都没变,这下,她懵了,伸手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外侧,疼!
一下子翻身坐起,清漪瞪大眼睛看着这点满油灯的密室,不由心里一阵恐慌:不是梦!这是哪里?
虽然这里布置整齐,可是那些摆放在墙边的笼子啊、箱子里,时不时地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那里面到底养了些什么?
看遍了周遭,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她扯了扯那件粗布长裙,这……这款式……,目光一扫,落在一面悬挂墙上的巨大铜镜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时,密室的门开了,清漪一个激灵,伸手捞起附近的一个捣药锤,虽然没有更好的防身工具,但是总比没有的好。
顺着密室楼梯走下来的,是两个男子,一个年轻,一个年老。
为首的那个年轻男子,容貌俊美,一看见清漪,顿时面露惊喜,“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一边说着,一边向她冲过来。
清漪徒劳地举起捣药锤,“别过来!有什么话,就站在那里说!”
那两个男子对视一眼,眸中交换了某种清漪不明白的讯息。接着,就见那年轻男人慢慢地向她走近,一脸热诚,“不记得我了?我是你的……相公啊。”
“……”相公?
看见清漪一脸茫然,那男子继续道,“如烟,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如烟?这老土的名字!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你上街被马车踢上,我带你来葛郎中这里医治,正正医治了……五天,你才醒过来。”
“……”她彻底保持沉默,还有什么,继续说吧。
年轻男子终于靠近了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夺过她手里的捣药锤,顺势将她的手握入掌心,“你真的什么都忘了?忘了我们已经私定终身,忘了你……你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还有……孩子?
清漪终于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心道:原来,在游泳池溺水之后,她竟然灵魂穿越了,穿越成一个……大肚子的女人!
……
齐连堂很开心!
清漪也很开心!
齐连堂开心,是因为他发现,清漪醒来之后,除了有点茫然外,并没有葛郎中所说的什么痴傻之类的症状,当然,这一点,葛郎中也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当齐连堂把随身带来的小人雕像送给清漪的时候,后者看了看,而后由衷赞了句,“嗯,雕工不错。”
就是这句话,让齐连堂笑裂了嘴,又是那种灿烂的笑,只不过,这次不带伪装。他觉得,醒来后的清漪,虽然忘了他,甚至是忘了自己姓谁名谁,可是,那种性情却和以前一模一样,这是让他尤为开心的原因。
清漪开心,则是因为,她发现不用自己去解释穿越后的遗留失忆问题,因为这个年轻小伙……呃,也就是她的“相公”,已经给她做了解释。——被马踢到,受惊伤了脑部。这个“相公”还跟她大概说了下她现在的身份背景,也就是一普通渔夫的女儿,因为和他的偶然相识,二人私定终身,可是这位“相公”的家世显赫,两人一直是偷偷交往,可是一个多月前,被“相公”的爹无意中撞上,极力反对,但是听说,现在“相公”的爹变傻了,她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这位“相公”定于不久后,便还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婚礼。
很好,她的身份简单,背景简单,在这里的过去也简单。真的很好,她乐得其所,在这里生活不需要有任何心理压力。
非要说有谁不开心,那便是葛郎中,他再一次对自己的医术开始有了质疑。他甚至是翻了医书,却怎么也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三少夫人这种奇葩的出现,没有人会用了那种药后,像她那样正常的,正常地好像,她本来就该是那样的人。
4
他是她两情相悦的情人吗?
这是清漪不知道第几次这样问着自己。
论理,他应该是她穿越过来时所见的第一个人,而且,他对她确实是百般地好,她不该怀疑他的话的。可是,这样的疑惑,还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钻入自己的脑子里。
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觉得他对她总是带着小心翼翼,而且,好像都是第一次似的。
他牵着她的手走路,会很激动地掌心汗湿;他揽着她的肩头望月色,会紧张地频频更换手臂的姿势;甚至有几次,她感觉他想要凑过来一亲芳泽,可是却又犹豫地退了回去。
他们不是已经偷偷地私定终身吗?他们不是连孩子都有了吗?那么,他们之间,应该已经做过了男女之间最隐晦的举动了,可是他看起来,却显得那么不淡定,该不会,他们的那一次造人,是在二人酒醉的情况下,意外发生的吧。
也不对,按着他给自己的解释,他们该是两情相悦、私定终身的关系,可是……很不像!
有几次,清漪想要开口再问请楚的,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因为,他对她真的很好!好得就像是电视剧里那写深情的完美男主角。
她不想轻易打破对他的信任。
在密室里又休养了三四天之后,齐连堂带着她离开了,说是带她回到她的家里。
当这个和她现在的身体年龄相仿的男人,把她带到城郊海边的一个小渔村后,她又开始心生疑惑了。
放眼望去,都是在织网、捕鱼的男女,他们的衣衫粗糙,举止豪爽。
妇女们有的背上背着孩童,手里则在晒着鱼干;少女们也将常年海边晒得黝黑的皮肤暴露在日光里。
这就是她生长的地方?
她狐疑地看着齐连堂。
“不记得了吗?这里是你的家!”齐连堂笑笑,牵着她的手,来到尽头的一间竹屋前,屋前挂满了渔网和晾晒的鱼干。
清漪垂眸,扫了眼自己白皙如雪的手背,她清楚自己现在的样子,她的手细腻如上好的绸缎,没有一点粗糙的地方,样貌也极出色,全身上下的肌肤都白嫩细致,不是她自己自负,这样的样貌,怎么说也该是有钱人家的千金,怎么会是一个渔夫的女儿?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齐连堂已经开口叫了竹屋里的人,“徐大叔——”
闻声,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从竹屋里走了出来,见了清漪,微微一怔,而后又看了齐连堂一眼。
本书来自
第3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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