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海异变？”我疑惑，这说法跟当初左道的说法差不多，因为左道说我的气海在蜕变，但是具体什么情况他说不清楚，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吴真卿点头，说道：“气海异变古来少有，修士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打从初感天地之气的存在，到开辟气海，再到气海化丹，丹化元婴，灵魂化神，每一步都会产生异变。”
    “那这种异变是好是坏？”我问道。
    吴真卿说道：“有好有坏，有的人气海变成紫极气海，先天可吸收紫府之气，感知仙气，有的人金丹蜕变为品质卓越甚至完美的金丹，所产生的道气可压制其余一切道气，有的人元婴异变为赤练神婴，将灵气转化为道气的速度比普通元婴通达十倍以上，有的人神魂异变为金甲元神，元神一旦出窍，战力无匹，比肉身战力强悍十倍不止。”
    “那，异变失败呢？”我问道。
    吴真卿说道：“自然是身死道消，而且可以实话告诉你，异变多数是要朝不好的方向发展的，气海异变的人，多数是气海枯萎之兆，金丹异变，很可能是丹内杂质过多，或吸收的灵气太浑浊，元婴异变多数情况下承受不住异变痛楚，自行解体，神魂异变的话就不好说了。”
    “怎么不好说？”我诧异，二师兄显然懂得比左道要多，说得头头是道，有板有眼的。
    吴真卿说道：“神魂异变，一不小心就是魂飞魄散啊，因为人的神魂太薄弱，防御力为0，就算蜕变成了金甲元神，一旦受到创伤，也得死。”
    吴真卿的话让我心寒，我不知道自己的神魂有没有异变，反正是大的出奇，照他这么说的话，我估计自己的神魂也产生了异变，但是他开头也说了，我之所以修为没有精进的原因是气海异变。
    “那我气海异变是好是坏呢？”我心里很没底。
    吴真卿说道：“嗯，你的气海异变当然是好的，我不知道你是自作聪明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功法，如今你骨骼为金色，骨髓所产生的血液为赤金之血，一身金色道气，连同血肉都要变成金色了，是时下挺流行的一种颜色，我听王阳跟我讲过，叫什么来着？”
    “土豪金？”
    “对！就是土豪金！”吴真卿就差给我个赞了。“许是这些功法的原因，加上你长期压缩自己的道气，导致你气海差生了变异，师傅他是真会挑人收徒啊，收大师兄的时候看准了他的先天相术和通天神眼，收我的时候，看上我的资质古来少有，如今我看你体内道气千丝万缕，开拓的经脉走向连我看着都费劲，想来你的资质才是真高，而且这细节掌控程度，悟性怕是也超越太阴观任何人，气海产生变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天妒英才嘛。”
    “呃……”我一脑门的汗。“我没明白二师兄您的意思，您不是说，我这气海是朝好的方向发展的吗？”
    “是啊，道家之气，鼎盛为紫极道气，在紫极道气之上，就是传说中的金色道气，金色道气堪比仙气，一旦你的气海蜕变成功，可压制一切人的道气，成为天下共尊，到时候别说是其他人，就算咱师傅和我都在世上，单纯比拼道气强弱，你一样可以镇压。”吴真卿说道。
    “二师兄说笑了，给张阳十个胆，也不敢跟师傅和您老人家动手。”我说道，心中暗喜，不过我总觉得二师兄话里有话，就又问道：“这金色气海怕是不太容易蜕变吧？”
    “呃，是不太容易。”吴真卿眼眉一挑，说道。
    “道门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成功过的？”我问道。
    “那得看你指的成功是什么了。”吴真卿说道。
    “自然是跨越半神，突破不灭，抵达地仙，成就金身果位，甚至破界飞升，接触到传闻中的仙……”
    “那没有。”吴真卿的回答很果断。“破界飞升只是传说，我和师傅入地仙境多年，也没接触过所谓的破界飞升，至于你说的跨越半神，还是有可能的，因为历史上有个天才的气海就曾异变过，恰巧也是在通神境气海异变，且是异变为金色，当时都传言他是道祖转世，三清下凡。”
    “结果呢？”我紧张问道。
    “结果他活了一百多岁，也没把气海完全变成金色。”
    “我……”我一口唾沫差点呛死，搞了半天，这老头说话大喘气在玩我哪？我脸色有些尴尬，问道：“二师兄，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吴真卿神情严肃。“据传那位天才先天道胎，出生之时，还没修炼，周身就产生强大的道气波动，自行开辟气海，不到十岁时就已经是通神境，可与天下年轻一辈争雄，到了通神境即将圆满之时，气海突然异变，道气转化为金色，金色道气一出，打败同等境界无敌手，据传他好像也姓张，你是知道的，张家自古无皇帝，但是神仙位上却占了近半，所以那张姓天才还有个绰号，叫张无敌。”
    “这怕是有人故意起这个外号讽刺他的吧？”我的脸色很不好看。“通神境再无敌，遇到不灭该死还是得死。”
    “你说的是大实话。”吴真卿点评道。
    “我说二师兄，你一代道尊，怎么说话还大喘气呢，跟左道和老光棍似的。”我有点不想跟吴真卿讲话了。
    “老光棍是谁？”吴真卿问道。
    “就是你那便宜四师弟张世耿，肚子里坏出水的那个。”我说道。
    “哦，人老了嘛，难免会有无聊的时候。”吴真卿略有歉意说道。“很久才会遇到一个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那就是说，我这气海蜕变的问题，是个无解的死题了吗？”我问道。
    “自然不是。”吴真卿说道。“历史上那个张无敌，据传其晚年时达到了通神境圆满，享年一百三十几岁，也就是说，即便金色气海，通过不断修炼，还是有可能精进的。”
    “一百多年的时间，从通神境后期接近圆满，变成了圆满？！我上哪能活那么多年？这天下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还一百多年，以现在天下道门的修为精进速度，怕是不出两年我就完球了！”我心里老大不爽，瞥了吴真卿一眼。
    吴真卿说道：“其实历史上还有个人是气海蜕变，而且蜕变成功，入半神之后一路亨通无阻，直到不灭还虚，高达地仙。”
    “谁？”我问道。
    “就是咱师傅马无为。”吴真卿说道。
    “师傅他老人家也气海蜕变了？”我问道。
    吴真卿点头，说道：“不过师傅不及你，他气海蜕变是变成紫极气海，一百岁的时候蜕变成功，他在终南山上不知求教了多少隐居的老前辈，你这金色气海更为霸道。”
    吴真卿说着，看我的整张脸都拉了下来，他继续说道：“当然，师兄我也不是幸灾乐祸、落井下石，说这么多，就是要告诉你，无论是紫极气海还是金色气海，都是可以精进的，之所以你感觉不精进，是因为你的修炼量不够，你想想，气海乃是修士修道基础和源泉，气海之大，何其广阔，正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沙中还有三千小世界，丹田之内的气海每个人大小不一，说是一望无际，实际上还是有边际的，你现在可以内视查看一下自己的气海，绝对有一部分在你的努力修炼之下染成了金色，等你的气海全部变成金色时，蜕变就成功了！”
    吴真卿这么说，我连忙内视，意识分离到气海之上，气海上的元婴金光闪烁，源源不断汲取气海之气，供给周身经脉的道气运转。
    气海之上有虹桥，我的意识飞到虹桥之上，四下张望，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处旮旯角的边缘找到了金色的气海。
    这处金色气海只有一平方，散发磅礴雄浑的气息，要知道，这虽然是气海，却都是液态气，只需要一抔即可供给全身道气，如果真正拥有金色气海的话，施展道术时，道气源源不断，无穷无尽，自己可以尽情施展绝学而不用担心道气枯竭的问题。
    望着这一望无际的气海，我心生绝望，原来我这一年来，吞服灵药，日行万次周天循环，就染出了一平米的金色气海？
    还能再抠一点？
    意识消散，退出气海，眼中恢复清明，此时的二师兄已经离开，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夜色里，有喜有悲。
    喜的是，我心里的一个谜题总算是解开，知道自己修为不再精进的原因了，悲的是，这简直比杀了我都难受。
    如果不出这档子意外的话，以我的金色道气和双气诀的修炼之法，根据我的计算，不出十年，我就可以步入地仙之境，成为亘古以来第一个三十几岁就踏入地仙境的修道奇才，到时候打败天下无敌手，道门历史上将会对我浓墨重彩地记上一笔，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出了这档子倒霉事情。
    我如今已经将双气诀拓展出了第十条本源道气，一夜万次循环不是问题，一夜的时间是普通修士修炼一年的强度，以我原本的计划，接下来我就是瞎玩也能混到不灭境，成为当世数一数二的强者，这下好了，美好夙愿破灭，玩个卵子。
    人的潜力是有限的，体能和各方面都存在一定的极限，不可能我现在的十条本源道气，说拓展就拓展成成百上千条了，就像普通人的跑步速度可以到达每秒十米，再怎么练也不可能到达百米，太阳照射地面的温度撑死了四五十摄氏度，不可能上百摄氏度。
    我体内气海比旁人要广阔，此时却成了累赘，一年的辛苦修炼，加上吞服诸多灵药奇宝，准圣药和一枚玄龟内丹、一枚凤凰内丹，结果就诞生出一平米的金色气海，问题是这一平米的金色气海我还不能用！
    这个打击让我直接心态爆炸，有种道心崩塌的感觉，因为这是我一路修道坦途以来，第一次遇到瓶颈，而且是无比绝望的瓶颈。
    要知道我师傅马无为的悟性之高号称张三丰之后五百年来悟性第一人，师傅的智慧不比我差，甚至比我更高，资质怕是也不比我差，他光是被紫极气海的变异问题就困住了百年，我这金色道气怕是要困住的时间更久，再者就算到时候我还活着，我身边的亲人朋友都死光了，我年过百岁通神圆满，步入半神，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再者以我在道门目前的名声来看，怕是很多人不会留我到那时候。
    我一阵头大，气得想哭。
    “啾啾？”
    就在这时候，小奶猫忽然从我的怀里钻了出来，它伸着懒腰，像是睡醒了。
    这小奶猫一天到晚除了睡就是睡，此时睡醒，就爬到我的肩膀上，像个小孩一样蹲在我肩膀上，晃荡小短腿。它的小爪子放在肚皮上挠了挠，接着手里就突然出现了一只橙红色的樱桃似的果子，果子上散发十二道光晕，正是一颗成熟了一千二百年的绝世圣果！
    小奶猫一口将这枚圣果吞入口中，然后连皮带籽又吐了出来。
    “你……”我蹲下来，将小奶猫吃剩下的圣果皮和籽捏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萌生出捡垃圾吃的冲动。
    “啾啾？”小奶猫一脸嫌弃地望着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