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带着哀求的语气和顾客说这个价格是亏本价，顾客还是离开了。待顾客走出了几步远，秦阳忽然叫住了顾客：“姐，就按你说的86给你吧！”

    秦月在边上看着姐姐熟练的收钱找零并把包好的衣服递给顾客，并轻声道：“您慢走！”

    她明白，这接下来的之后一段时间里，她也将要和姐姐一样完成同样的工作，接待各种各样的顾客！

    可她心里头始终有一个疑惑:为什么姐姐一直老叫着这个价格是亏本的，但等客户走后，却又同意卖了呢？

    晚上八点，莞城这座城市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秦月同时也更加不理解为什么明明已经天都黑了，却还有无数的人在逛街买衣服呢？

    在家乡，即便是县城，晚上除了卖夜宵烧烤的。早晨了除了卖早点的之外，晚七点以后和早九点之前是根本不会有店铺开门的，街上的人自然也会少之又少！

    当天晚上，秦阳特地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让妹妹第二天出摊时穿！秦月有些不解：“姐，我有衣服的！”

    听到楼道里邱爽回宿舍的脚步声，秦阳将手指放在嘴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小声的对秦月说：“从现在起，你的身份是做生意的人，尽量少有学生气的好！”

    “姐姐好！”看到邱爽从外面进来，秦月主动向她打招呼！

    秦月以为一眼看上去如邱爽这边高傲漂亮的姐姐顶多只会客气的回应她的打招呼！可让秦阳和秦月都没有想到的是邱爽的热情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邱爽先是从超市购物袋里取出了一只奥尔良风味的烤鸡放在桌子上，又依次取出了汉堡、薯条等各种散发出诱人香味的美食放在桌子上。

    她对秦月说道：“小妹妹，你不介意姐姐用这种方式为你接风洗尘吧，草率了点，你就先凑合凑合吧！改日姐姐请你吃大餐！”

    她那嗲嗲的声音让人听起来觉得骨头酥麻，秦月有些对这声音不习惯，更对这眼前的一堆美食不知所措！

    这时，已经换完睡衣的秦阳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她听到了邱爽的话，虽然意外，但还是客气的说：“爽爽，这怎么能让你破费呢？”

    两个大姐姐的一番推辞后，秦月“理所当然”的坐到了餐桌前享用起这顿由邱爽姐姐请客的接风洗尘美食大餐。

    秦月只听说过麦当劳，肯德基的品牌名字。县城里只有一家德克士，可自打父亲几年前去世后，她连街上手推车卖的一块五角钱一串的鸡柳都没再吃过！

    等将所有给秦月准备的食物都放上桌后，邱爽继续从购物袋里拿出四杯原味珍珠奶茶。她先将一杯插入吸管后放在餐桌上：“小妹妹，喝点奶茶，就不会太咸了！”

    秦月正嚼着大块的汉堡吐字不清的道了声：“谢谢！”

    宿舍里的三位女孩子各自都为了自身的窈窕身材，誓死不吃油炸食品，他们甚至发誓与肯德基、麦当劳绝缘！不过，她们却从来都不会拒绝咖啡、奶茶这类和小资情调紧密相关的饮品。

    当秦阳从邱爽手中接过那一杯带着温热的原味珍珠奶茶时，她似乎感觉自己有些认不清眼前这位既是同事又是室友的女生！

    顿时，那段在饭店监控视频里看到的那只交换杯子的手仿佛捏住了秦阳的思绪，她瞬间有种大脑短路的感觉。

    “愣啥呢？知道你这几天大姨妈造访，所以特地帮你用开水烫了下，天语的我已经我帮她放到冰箱里冷藏啦！”邱爽爽朗的说道！

    霎时间，秦阳真心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眼前的这张笑脸究竟是属于天使还是魔鬼的！冯天语住院那件事的点点滴滴在她的脑海里来回回荡！

    这一夜，冯天语没有回宿舍，而是住在离工厂宿舍乘公交大约15分钟车程的地方！对于这个出租地，是自打她在陪邱爽吃饭住院后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

    一方面，她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另一方面，宿舍一共就三个人，她也不想背负“脱离群众”的骂名。最重要的是，她还要“监视”那个害自己的人邱爽的一举一动！

    次日清晨，邱爽发来短信：“亲爱的，给你的原味奶茶在冰箱”。冯天语的指尖点在手机屏幕上犹豫了几秒，依然还是回了条：“谢谢亲爱的！”

    虽然，她心有芥蒂，但表面上还是假装毫不在乎！

    甚至有时，她觉得自己连装下去都不想再做。很想找个由头提交证据将这个道貌岸然差点毁了自己一生的自己曾经视为好闺蜜的同事兼室友的人送进监狱。

    但想到即便是这样，难道就能够真正的为自己讨回公道吗！再说，公道这东西又能值几毛钱呢？

    她每观看一次那段邱爽换走酒杯的视频，便对邱爽的恨意更加深了一层。她捏紧拳头，咬紧牙关，暗自发誓：“既然你想毁我一生，我便誓死将你推倒，让你永远也爬不起来！你对我无情，便休要怪我对你无义。”

    只算得上是刚刚“实习”了一个下午的秦月在姐姐的千叮呤万嘱咐下独自到步行街卖衣服！虽然她心底胆怯得慌，但她明白，所有的困难都需要自己独自战胜。

    不过，考虑到秦月是第一次自己独自出摊，秦阳便告诉她可以稍微晚点去！然而，秦月并没有照做！而是姐姐前脚出门，她就后脚就出门了！

    可令秦月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当她拎着两大麻袋的衣服去赶公交车时，恰好遇上了上班早高峰！看着比秋收时刻篮子里插玉米棒子还要拥挤的公交车，秦月望而却步了！

    更让她觉得过分的是，一些公交车师傅看到她手里头拎着的两只大麻袋便直截了当的拒绝她上车。

    车门处挤车的人更是向她投来了鄙视的眼光，有的甚至用本地特有的方言发出各种抱怨！秦月虽然听不懂，但从哪些抱怨的人脸上她明白他们是在抱怨自己！

    苦等了两个小时，原本只需要四十分钟就能到达目的地，秦阳硬是在将近十一点的时候才到！将摊位彻底摆好，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各个摊位的老板都开始叫午餐外卖了！

    旁边摊位一个卖毛绒玩具的约莫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平时跟秦阳还算熟悉，知道这是小秦的妹妹，便随口问了句：“小妹，你姐今天没来啊，要不要替你点个午饭？”

    一想到自己一分钱还没赚到，刚刚乘公交花费了一块钱，现在吃饭又要花钱，秦月心底多少有些犹豫。思忖了片刻，她还是勉强要了一份小份的鸡蛋番茄炒饭！

    夏天的莞城，太阳如一块巨大的深黄色琥珀高悬在头顶，空气中的热浪无时无刻都在从四面八方袭来！才到下午一点半，秦月带来的一杯水已经喝完！

    眼瞅着一件衣服都没有卖出去，秦月硬是连水都没有舍得给自己买一瓶！这期间，好不容易来了几个顾客，但都是看看就走了！要么就是将价格杀得令人吐血的低!

    下午三点，秦月终于卖出去了一件T恤，三十五块钱。秦月握着手中的钱，心底有了一点小小的成就感。

    这时，卖水的流动商贩推着手推车走了过来，秦月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唇。小贩问：“小妹，来瓶水吗？还有提子布丁、绿豆冰糕！”

    秦月最终还是冲小贩摇了摇头！后来，秦月又卖出了一件衬衫，价格五十块钱！她给顾客找了五十块零钱！相比较之前的第一单，秦月觉得这下自己顺手了许多！

    原本说好6点过去的秦阳由于客户的原因而耽搁！她到达步行街时，已经只差十分钟就七点了！她顺路捎带过去了妹妹最喜欢吃的麻辣烫！

    看着满脸疲惫的妹妹大口地吃着麻辣烫，秦阳心底说不出的心疼！

    无论是乘坐交通工具，还是吃饭等餐，抑或是空余摆摊。凡是有空余的时间，秦阳总是书不离手！如今，她将基本上所有的空余时间都放在了备战自考上！

    虽然一直都在努力，但她始终还不敢给自己报名。因为，她听网上的人说，自考很难，不容易过关。

    很多时候，她也常常觉得复习得太过疲惫，但一想到时常有客户问她你什么学历，是哪所大学毕业的这之类的问题时，秦阳便觉得自己恨不得挖个地缝钻下去！想到这些，她便一咬牙继续坚持。

    秦月吃完饭，看到姐姐正趴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写着什么，便走了过来：“姐，我只卖了两件衣服，一共才85块钱！”说着，她从包里拿出钱，准备“交公。”

    正在做自考题的秦阳立刻从题海战术中抬起头来。瞥到姐姐的书本，秦月问：“姐，你在半工半读？”

    “我在自学考试，准备先拿个大专文凭！”

    秦月还不了解自学考试，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

    这时，她已经将手中的所有的钱递到了秦阳的手边，秦阳一眼就定格在了最上面的那张崭新的百元大钞上。

    瞬间，她的第一反应是这张钱是假币，与真钞比起来有些不对劲！但她只是微微愣了愣神便若无其事的接过妹妹手中的钱：“不错嘛，第一天就出了两单！”

    当秦阳将钱拿在手上时，她便百分之百肯定这的的确确的是一张假币了。虽然，在这之前，她也从来没有接触过假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