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带领的千余人,已杀入峡谷中央,与另一方的奇洛与安德鲁成功合兵一处,保罗面色凝重,毫无成功包围流民的喜悦,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翻身换了个方向再次杀去。奇洛却无心恋战,着急知道第六小队的状况。嘱托安德鲁跟着保罗,自己脱离部队,独自向山上攀登。
山路犹如修罗炼狱般,初时还好,越向上尸体越多,地面满是鲜血,直到山顶附近更是被尸体堆满了道路,几无下脚之地。而山顶却毫无动静,奇洛心中充满不安,加快脚步大声喊道:“头儿,米霍克!你们没事么?”终于第一个脑袋露了出来,看到是奇洛,兴奋的喊道:“是奇洛!是奇洛!真的是他来了,我们得救了!”
奇洛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回应道:“是我,放心吧。我们得救了,师团长和大部队都来了。你们还好么?”兴奋的士兵却被问住了一般,面色沉了下去,奇洛心道不妙。赶上几步总算冲上山顶,入眼处却满是尸体与残肢。第六小队残余的百余人围成一圈,看到他上来,总算彻底放下了心。
维克多和大熊凭借着优势兵力和个人的勇猛,加上少年团的目标又不是全歼流民,而是救援为主,虽然折损不少,可也突围成功,并保留了大量有生力量。至于另一处悬崖上的,正是卡拉等人,他们不愿就这么藏起来或逃跑,最后凭着印象从山背面爬了上来,可十余人却也不敢就这么冲下去送死,之后看到流民被两面包围,卡拉却让每个人都绑上十几根树枝,一边疯狂的大喊,一边在山路上来回奔跑扬起灰尘,居然真的成了吓跑维克多的最后一颗稻草。
所有人总算集结在了湖边。米霍克和卢克经过一晚厮杀,受伤不轻,都去治疗去了。保罗和奇洛,安德鲁,卡拉及众队长围成一圈,坐在地上。保罗先赞道:“卡拉,臭小子真他娘的干得不错,你们这手疑兵,连我都怀疑到底是哪来的神兵,有前途,若不是敌人不明你们深浅,怕是要顽抗到底。”
卡拉居然难得的脸红起来,忙称侥幸。
安德鲁和奇洛带领的两只小队,则是真正改变了战场形势,雪中送碳。若只是保罗一支部队单方向发动,胜负暂且两说,第六小队肯定难逃覆灭的结果。询问完奇洛和安德鲁是如何遇在一起又如何到此。保罗点头道:“这次是我过于托大,若不是奇洛能临敌应变,找到安德鲁,我真不知如何面对兄弟们。只是不明白流民怎会如此有组织纪律,看来是出现了了不得的人物,才能整合这么一帮子毫无底线和原则的人。”
奇洛举手道:“他们带头的两个人,一个叫维克多,金色长发,年纪应该只有20余岁。一个叫做大熊,比安德鲁还要高上两头,壮了两圈。”安德鲁点头道:“那个大熊应该就是杀掉队长的人,当时我们驻在山脚,这人带兵偷袭,现在想来,更像是驱赶,几乎没和我们有什么接触。”
保罗震惊道:“维克多?大熊?你们确定没错?”奇洛点头道:“千真万确。”保罗沉吟道:“若真是这两人,这件事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他们可说是对面年轻一代最为杰出的人才。大熊原名贝尔,是冲锋陷阵的一把好手,好在是山路之上,他最可怕的能力没有展现。若他是带领手下的重骑兵团,所带来的冲击力在这个大陆也是数一数二。二十五岁就已经是暴君的第一师团长。至于维克多,他的来头更大,是自由联盟第三大势力莱恩自治领领主独子,他父亲四十余岁才生下这个孩子。从小便对他寄予厚望,接受最为严苛全面的训练,他也不负众望,三年前21岁时出道就战胜帝国名将布朗侯爵,名声大噪。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三年中未逢败绩,如今更已经是大陆最年轻的军团长,麾下暴君更是名列十大军团,加上一手家传软剑,战斗力极强。而因为军队名和他形象反差极大,又有个外号叫狂乱贵公子。”
众人这才知道自己这几日面对的敌人居然有如此来头,后怕之余又暗自得意,最年轻的军团长?不过如此罢了。保罗见众人面有得色,敲打道:“别以为你们这就算击退了十大军团。这些流民在精锐面前,和平民没半点区别。他日遇到真正的暴君,千万不得大意。”
卡拉插嘴道:“这维克多这么厉害,有没有什么弱点呢?”保罗沉吟道:“是人就有弱点,只是能成一方大将,他的弱点摆在你面前你也抓不住罢了。要说维克多的弱点,听说他其实是个秃子,戴的是假发。”
卡拉抗议道:“这算什么缺点?我们还能去他中军大营偷走他的发套引起大乱不成?”保罗耸了耸肩道:“好主意,如果有需要,我派你去,若能一举歼灭暴君,你就他娘的是头号英雄。”众人齐声大笑,总算一扫这两日的阴霾。远处传来人声,众人神经再次紧张,只道是二人去而复返。保罗挥手道:“应该是波尔团长和马克来了。”
果然片刻之后,二人穿过大片士兵到来,保罗先向波尔表示感谢后,询问道:“情况如何马克?”马克的面上全无喜色,沉吟道:“我昨日接你的命令,先通知波尔团长出兵,可我们赶到第一小队驻地就为时已晚,他们被敌人的另一支主力歼灭,只有不足三十人生还,第八小队没有抵抗就全员投降,被缴了所有装备,扒光了绑在林子里。但敌人的另一支主力就此消失无踪,再没出现,我们找到第九小队时,他们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还在猜测自己来这的目的。大概情况就是如此”
波尔续道:“这里的流民一向是各自为政,没有真正的领袖,这次如此有组织的活动,我从未见过,我来前已让手下去附近打探,却早已人去楼空,附近的村落、聚集地甚至他们自己的小市场,从人到物,全都被搬了个干干净净。这附近的流民若算上老弱妇孺,足有上万,现在凭空消失,显然不是这一两天能完成的,实在想不通他们去了哪里。”
保罗一拍大腿,恍然道:“我说维克多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十有八九是早就已经将附近的流民收编麾下,在撤离的最后阶段,要巧不巧的遇上我们想来此演习,随手就他娘的跟大熊给我们留下一份大礼。”
波尔瞪大了双眼道:“维克多?大熊?暴君的那个?”见众人点头,沉吟道:“维克多和大熊在这里的话,那统领另一支部队的十有八九是他的第二师团长,谨慎的孤狼。”
保罗摊手道:“管他娘的是谁,总之这个梁子结下了。暴君也好,维克多也好,我定要他们为今日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马克,计算一下损失,咱们回克兰堡。”
距离山谷大战,已过去半个月。少年团此役战死628人,重伤退伍225人,其中第一小队惨遭全灭,第六小队战死189人,极为惨烈。流民们的损失更为惨重,留下上千具尸体后,也彻底逃入莱恩领。
在回城后的第一个晨操上,保罗声泪俱下的进行了忏悔和道歉,因为自己的失误与自大,让数百儿郎再回不到家,乞求原谅。而剩余的2100余人对于暴君和维克多的怨恨,也到达了顶峰,发誓报仇。
米霍克在躺了半个月后,也总算完全恢复过来,他如今是整个少年团的英雄,单人独战大熊的事迹被传的神乎其神,可谓是少年团中最为闪亮的一颗星。而奇洛在山脚下一挑几十突围的事情虽然没人亲眼看见,但满地的尸体不会撒谎,加上他和安德鲁的及时救援才让第六小队幸免于难,这两人也同样走到哪里都有人打招呼敬礼。卡拉等十几人则要沉寂的多,毕竟大多数人甚至没看到他们扬起的沙尘。此时四人一齐奉命来到保罗帅帐外,等待传召。马克走出帅帐外,笑道:“我们能将损失控制到最小,并打胜这次遭遇战,四位都是头功,容我正式的向你们表示感谢。”看着四人不知所措的样子,马克微笑道:“不必拘谨,进去吧,师团长有重要的事情找你们。”
帅帐内只有保罗自己,见四人进来,示意各自落座后,自己也坐直身体正式道:“你们四个,可以说在不同的地方,拯救了整个少年团,没有你们,现在整个团或许剩不到一半人,那才真是团之不团。这次我自己过于自大和想当然,导致损失惨重,你们失去了数不清的朋友与兄弟,全是我的错误。而你们修正了我的问题,所以我要再一次,代表所有生存的士兵,对你们表示感谢。”顿了顿又道:“所以此次让你们来,是讨论下如何奖励你们。米霍克应该能感觉到咱们这个预备役不一样吧。”
米霍克点头道:“不错,我从未听说或见过,有预备役可以有如此健全精良的装备,简直是主力军团的级别。也没见过一城之主和预备役师团长称兄道弟。”
保罗道:“是的,咱们会是一支有独立番号的独立团,作为特殊部队存在。至于我们的从属,暂时不可告诉你们,但是你们可以放心,无论你们是想重新振作家族,还是想要杀出个大好前程衣锦还乡,又或者有其他更伟大的梦想,在这里,都会是最短的捷径。你们不用忍受其他部队乌烟瘴气的山头从属,裙带关系,只需要做好自己,荣耀,地位,财富一切都会到来。这条路绝不轻松,甚至布满荆棘,你们愿意留在这,和我一起去闯他娘的一个锦绣前程么?”
四人一齐站起,敬起军礼道:“愿意!”
保罗示意四人先坐下,续道:“我相信你们,也希望你们相信我,之前的错误,我不会再犯,我会收起练兵的心态,从这一刻起,正式将你们
视做战士和下属而不是孩子。而你们,也要肩负起更多的职责了。我计划让原本的十个小队长,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做亲兵营。而剩余的人,我将会分为三个大队,奇洛,米霍克,安德鲁,你们三人论身手、反应和临场,都是上上之选,我希望你们担起大队长的职责。至于卡拉,你那套翻山越岭找小路的本事,我记忆犹新,你挑选五十人,成立斥候部队。负责师团之后一切的情报工作。你们四个,有信心么?”
第二十章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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