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犯病,大少爷再次躺回房中养病。
大夫要求静养,有福便关了院门,当真不让别人进来打扰。
老夫人因为这件事,许是心中有愧,不来探望,也没想着再让大少爷为二少爷和槿仙的重归于好牵桥搭线。
一病解决所有,我看着生龙活虎的大少爷,钦佩不已同时又有些不赞同他装病躲事的做法。
“少爷以后还是不要装病了。”我看着他将刚煎好的药倒出窗外,忍不住说。
“凭什么?”大少爷看过来。
我看着他,“少爷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面前人嗯了一声。
我笑了笑,说:“少爷身体本就不好,一再装病,老夫人等人会担惊受怕。而您身边亲近的人习惯了,万一您哪天真的犯病,我们却以为你只是装病,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大少爷神情一滞,而后冷眼瞥过来,“你管得太多了!”
我哑然,心中泛起一阵委屈,端着空碗告退了。
“一介下人,管主子的事做什么?”我在心中暗骂自己,“大少爷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还用得着你金兰提醒吗?不知分寸,以上犯上,管的太多……”
夜色慢慢降临,闭门谢客的院子更显冷清。
绿苑给我送来刚熬好的药,突然问我:“大少奶奶,大少爷的身体好些了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头。
绿苑不明所以,看着我。
“大少爷的身体自有有福看着,你别多问。”大少爷正在装病,好不好全看心情,我不能说太多,免得别人看出端倪。
“大少爷的身体,大少奶奶也不能多管吗?”绿苑困惑地说,我一僵。
“大少爷将大夫人的祖传首饰给了您,说明将您看做正室夫人。比起有福,您才是更应该在他身边照顾的人。大少奶奶今晚却不去看他,留有福一个粗手粗脚的男人看着。大少奶奶,绿苑真的不明白您在想什么。”
我被她说得恍惚不已,良久后回过神,叹了口气,说:“绿苑,我只是一个童养媳。在我之前,还有别人。在我之后,也许还会有其他人。”
所以别将我看得太重要,我只是一个会随时离开的童养媳。
绿苑怔住了。
喝过药,绿苑接过空碗正要走出去,突然抬头对我说:“大少奶奶,奴婢方才听你说的那话有些感想,不知该不该说。”
我看着她,“你说。”
“大少奶奶,”绿苑得了许可,认真说,“奴婢知道在您之前洛家里有过别的大少奶奶,但能得到那套首饰的人,只有你。这么多年,奴婢从来没见大少爷带着哪位姑娘出去过小半月。只有你,你跟着他单独待过小半月。所以,请你不要妄自菲薄。大少爷对你,是有情的。”
她说完欠了欠身,走出了房门。我看着她的背景,久久无法从惊愕中回神。
我对大少爷来说,是不同的吗?
也许吧,不然他不会教我做生意,耐着性子陪我研制药膳。但也仅限于此,他对我好,是因为我对他有用,绝不是因为有情。他心中唯一有情的,只有思卿。
绿苑一番话让我辗转难眠,总想着除了她是不是还有别人误会了我和大少爷的感情。夜深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阵敲门声响起,我坐起身。
“嫂子,是我。”二少爷的声音传进来。
“进来。”我起身开门,侧身让他进来。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
“你怎么来了?”我疑惑地问他。
“我……”二少爷吞吞吐吐,“我想问问大哥的情况。”
大少爷的身体状况,问过看病大夫就知道了,何必要来问我。他深夜到访问这傻问题,怕是另有打算。
我想了想,猜测道:“你想让大少爷去槿仙那儿给你说说话?”
“呃……”
猜对了。
“不是。”
我一怔。
“我并不想大哥去给我说话,”二少爷说,“大哥太优秀了,我和槿仙现在没有婚约作缚,我怕槿仙会……喜欢上他。”
原来如此,我该说他杞人忧天还是为爱痴傻?
“大少爷病重,这段时日都不会见客。”
“真的?”二少爷惊喜,随后想起此般情绪不妥,情绪僵在脸上,“其实,我、嗯、并不是不希望大哥好,哈,哈哈,哈哈哈……”
我叹了口气,“你别笑了,我懂你的意思。”
二少爷果然依言不笑了
“若是无事,你回去吧。之后也别来了,让别人发现你翻墙进来,会被说闲话的。”他翻墙进来的事情是自己说的,院子里有颗歪脖子树,最适合翻墙。
二少爷嗯了一声,却不见起身。
“还有事?”我问。
“咳!”二少爷突然咳嗽了一声,“其实我还想问问,你和我大哥,最近的感情怎么样?”
又一个问我和大少爷的感情的,我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大哥愿意带你出门游玩,想必你们的感情很好。但是如果能再进一步,大哥只心系与你,我就不用担心槿仙了。”
闻言,我心中蓦然烦躁,“你们怎么都认为我和他的感情好?”
“因为你们的眼神啊,”二少爷说,“你看他的眼神,情意绵绵。大哥看你的眼神,缠绵悱恻,谁看了都觉得你们感情好。而且你们是夫妻啊,正儿八经的关系,嫂子,你不用害羞。”
你说不用害羞就能不害羞?情意绵绵,缠绵悱恻?这些词能乱用吗?我情意绵绵?那是害怕。他缠绵悱恻?那是在想鬼主意。
荒谬荒谬,把我和大少爷的关系想歪的人太荒谬了!
心中不断反驳着二少爷的话,心跳如擂鼓。
“二少爷,你还是离开吧,我要就寝了。”越想越乱,不能再想了。
“不行,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不给我一个准话,我就不走了!”二少爷犯倔。
我闻言头疼,好话坏话说了一通,依旧劝不走他。
败下阵来,我斟酌着说辞,努力忽略过快的心跳,小声说:“按你们的看法,我和大少爷,感情还不错。”
一句话说的我臊的不行,被大少爷和有福听见了,可得说一句痴人做梦。二少爷得了所谓的准话,心满意足笑了笑,终于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关上门,长叹一口气,将自己埋头进被子里。
手不经意间触碰都脸颊,烫的吓人。
“别想了,大少爷不会对我有情的!”我对自己说。
但如果他真的对我有情,会是怎样的?我不禁想起在药材村的日子,他会耐着性子给我解决所有的难题,还会拿着小锤子将家里坏掉的地方全都补好。能得到少爷的爱慕,当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可惜,他心中只爱着思卿。思卿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能让大少爷恋恋不忘?
我胡思乱想着,慢慢入睡,进入了奇妙的梦境中。
梦中,大少爷一会儿穿着上好的华贵衣衫,拿着书在月下与二少爷吟诗作对。一会儿他又穿上了粗布麻衣,脸色苍白,笨手笨脚补着屋顶。
我在他身边,一会儿拉他的手,一会儿靠在他身上与他说话。他却好似看不到我,对我的动作完全没有反应。
画面一转,大少爷拿着血淋淋的刀站在洛家的大门前,浑身浸血,双目呆滞。府尹带着手持兵器的衙役前来捉拿他,我慌乱地拦着衙役,让他跑,他却毫无反应。
而后大少爷被五花大绑架在邢台上,刽子手锐利的刀割下他的血肉,场下围观众人传来叫好的呐喊声。我被吓傻了,不知所措。耳边回响着的除了痛快的叫好声,还有一个人抓心挠肺地哭喊声。
她在求身边的人救大少爷,我转身去找这个人,却诧异地发现苦苦哀求的人正是我。
邢台上大少爷皮肉皆被割去,只剩下一颗心脏在跳动。我心头一震,伸手去拦刽子手。一转眼间,被绑在型台上的人成了我。刽子手一刀刀割在我身上,痛不欲生。
而大少爷奄奄一息地躺在不远处,癫狂地看着我。仅剩下的完好的心脏一下下有力的跳动,鲜活又绝望。
大少爷嘴里呢喃着,“思卿。”
我恍然惊醒,被褥和身上早已被冷汗浸湿。
这个梦太可怕了,比我以前做过的恶梦可怕一百倍。仿佛亲身经历过,割肉之痛还在身上肆虐,我脑子一阵抽疼,几乎要裂开。
“大少奶奶,你没事吧?”绿苑焦急的声音响起。
房屋见亮,已经天亮了。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进来。”说完才发现嗓子哑的厉害,似乎曾声嘶力竭地嘶吼过。
绿苑走进屋,试探我额上的温度,给我擦汗,“大少奶奶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说不出话。
静坐片刻,心跳渐渐平复。
“有水吗?”我问绿苑。
绿苑赶紧给我倒水,连喝三杯水嘴里才好受了些。
“快去请大夫!”有福慌乱的声音突然在院中响起,我心头一跳,梦中大少爷惨死的模样涌上眼前,顾不上此刻狼狈,穿上衣服就去看大少爷。
大少爷屋中,急得满头汗的有福手足无措。大少爷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满身大汗。不像犯病,倒像是陷入了梦魇。
面对这情况,我和有福都无计可施。待下人领着大夫过来,正要扎针唤醒少爷,却见大少爷突然清醒,猛然坐了起来。
满身戾气,仿若刚从地狱逃出来的恶鬼。房中众人皆不敢动,直到大少爷回过神,单手扶额,嘶哑着声音说:“都出去。”
“是。”无人敢留下来,都走了出去。
大少爷已无事,有福怕叨扰他,挥退众人,“都走,都走!”
到我这里,我无视了他的瞪视,蹲在房门前,两眼直直看着眼前的地面。
我好像忘了些什么事,心里空落落的,没有生为人的实感。
第四十章 三人行,一病一痴一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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