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东跟随罗欣一块出门，乘坐电梯来到这栋楼的健身大厅，在大厅的中央，已经有近百个保安聚集过来，按照秩序排好队列。

    一般来说一艘游轮的载客量可以轻易超过两千人，这两千多名游客在船上的日常活动，要有配套的超市、娱乐大厅、酒吧、泳池、影院等等功能设施，这些地方处处都要有保安人员维持秩序，所以在游轮上的保安配备数量，相对同等规模的星级宾馆，人数要多上许多。

    这近百个保安按照服装的不同分成了两种级别，像李小东和罗欣这样穿黑西装的属于一级保安，总共只一二十个人，他们有权限在游轮上任何区域执勤，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为头等舱、贵宾舱等关键区域提供安全保障，因为有时候游轮上会有比如某国的政界大佬、超级明星、顶级的商业巨头等等这种身份显贵、需要特殊安全服务的游客，在这些游客的眼里，一般的保安难以满足他们对于安全、隐私的需要，所以身手高超、素质过硬的一级保安，就成为了这些高端人士的标配。

    除了像李小东这样穿黑西装的一级保安，其他的则都是普通保安，他们的服装有的是咖啡色衬衣、黑色长裤、头戴大盖帽，有的则是鸭舌帽、黑色短装的作训服，男的女的都有，他们通常在娱乐大厅、露天泳池、普通舱房楼层、甚至轮机舱房等区域提供安全保障，至于贵宾舱、头等舱、赌博大厅所在的楼层，一般不会让他们进入，他们只是为普通游客提供服务。

    李小东跟随罗欣，经过这群保安身边，走到队列的最前，站入第一排的黑西装队列当中。

    看到一张新面孔出现，并且一入场就是穿着黑西装、顶着一级保安的身份，队列当中，那些普通级别的保安全都把眼光看了过去，并且开始轻言细语地交头接耳。

    人都是有妒忌心的，保安行业也不例外。一级保安的薪水比他们高，服装比他们的要好，连住的舱室都是单间，可工作却比他们要轻松许多，所以有很多普通保安做梦都想升职成为一个一级保安，但是现在看到人家一个新来的就轻轻松松地达到了他们怎么努力也难以达到的层次，他们心中的滋味，自然是不言而喻。

    在这些人中，就有人懒懒洋洋地说起了怪话，开始表达自己的不满，“各位同事，好像有新人来了，还是个一级保安，大家鼓个掌，欢迎一下。”

    啪啪啪啪，掌声稀稀落落，有人不屑地吹起了口哨，有人在漫不经心地说着欢迎，李小东把他们的样子看在眼里，情知他们是在为自己的到来喝起了倒彩。

    罗欣悄悄拉了他一把，小声说道：“不要理他们，都是些红眼病，我们一般都不跟他们来往，懒得看他们泛酸。”

    李小东点了点头，心里在想，跟这群人在一起，最好是保持沉默。

    这时候，一个有着亚裔人面孔、头戴贝雷帽、身穿已经摘了军徽的迷彩服的魁梧男子，双手负在背后，领着两个黑西装跟班，眼光冷漠地来到了健身场馆。

    “他就是保罗，外号公牛，是所有保安的头。”罗欣小声说了一句，李小东把眼光看去，仔细打量了几眼。

    想来这位公牛有着很强的军人情节，现在都已经是一位豪华游轮上的保安主管了，他还穿着以前的迷彩军服，并且他的双手一直背在背后，腰杆挺得很直。

    他看上去威风凛凛，看起来是有点牛。李小东想。

    “立正！”

    “稍息！”

    公牛一过来，就有人自动地喊起了口令，集结的队列纷纷标齐，健身大厅变得安静异常。

    “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听见有人在不三不四地吹口哨，还有人在七嘴八舌地哄闹，我想知道，你们在发什么牢騒？”公牛站在队列前方，双手依然背在背后。

    沉默，大厅里一片沉默，谁也没有出声，谁也没有冒头。

    公牛摆出一副“纪律严明”的脸色，在队列前方来回走动了一趟，最后，他把眼光看向新来的李小东，指着他问道：“你是新来的，名叫晓东？”

    李小东谨记先前罗欣的提醒，并不直视他的双眼，李小东眼光微微下垂，“是。”

    公牛来到他的跟前，停下脚步，打量着他问道：“你来告诉我，刚才他们在议论什么？”

    听他提到这个问题，李小东有些犹豫，不知该怎么回答。如果照实说的话，等于当着众多普通保安的面，告了他们一个黑状，以他的性格，他不会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而去随便得罪一帮人。

    可是不照实说的话，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位公牛应该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自己这两天要在他的手下做事，为了完成自己的重要任务，他又不能不低调警惕，小心谨慎的做人。

    他暗自斟酌了半刻，不卑不亢地回道：“他议论的话题，可能跟我有关。也许是他们看到了新面孔，他们有些好奇。他们刚才用吹口哨、鼓掌的方式，向我表达了欢迎。”

    公牛听后流露出玩味的目光，说道：“我看得出来，你很聪明，按照你们华人的观点，这叫中庸之道，也叫明哲保身，说明你的情商很高。不过很遗憾，我不喜欢你们华人的这一套，我甚至看不起你们华人的这种观点，在有人针对你、轻蔑你的时候，你竟然不敢站出来对抗，甚至不敢对我说实话，晓东，你是一个懦弱的人。”

    他把双手负在背后，冷漠了脸色说道：“听清我的命令，当着我的面，趴在地上，五百个俯卧撑。”

    一听这话，人群当中，便有人开始无声地偷笑起来。

    李小东微微皱眉，说道：“我想知道，为什么要我做五百个俯卧撑？”

    公牛冷傲地说道：“一般来说，我不会给部下任何理由，我的部下必须无条件服从我的指令，考虑到你是新来的，我可以做一次解释，你记住，仅仅只有现在的一次。”

    他用手指戳了戳李小东的胸膛：“你，隐瞒真相对我撒谎，我要惩戒你，这就是理由。你现在告诉我，你服不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