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的时间里，我都拖着两条变形的腿，被他们逼着乞讨……”

    他声音无比压抑。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念昔倒抽了一口凉气。

    原来他的腿疾，是这样来的！

    那些人是禽兽吗？

    对一个小孩子都能下这种毒手！

    “厉湛言……”

    念昔眼眶泛红，心狠狠地揪痛着，声音都哽咽了。

    “如果我每天讨到的钱不够他们喝酒吃肉，我就又会被毒打。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直到一个夜晩……”

    “我记得那天雨下得很大，我又被打了一顿扔到了街头，奄奄一息，就是那时候，我遇到了蓝希妃。”

    念昔安静地听着，眼眶越来越红。

    厉湛言垂眸，嘲弄地笑了声，“她当时撑着一把花伞，穿着公主裙从车上下来，说实话还真像个小天使。她对她爸爸说，我太可怜了，让他把我带回去，当她的玩伴。”

    “她让我脱离了那个苦海，让我不用再过那样的生活，还请了最好的医生治我的腿。”

    “原本我真的感激她，但我慢慢发现，与其说她当我是玩伴，不如说是她的狗。”

    “……”

    念昔又是一愣。

    “她开始用对待狗的方式对待我，她给我戴上了狗链，让我睡狗窝，吃狗粮，命令我像狗一样在地上爬，冲她汪汪叫，她笑得那么开心，叫我乖狗狗。我把她视为救命恩人，所以一直在忍。”

    厉湛言的手指越握越紧，好像手指都要捏碎！

    他侧过头，一双猩红的眼看向念昔，“你知道，她为什么叫我Cyril么？”

    念昔摇摇头。

    虽然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Cyril，在希腊语里是贵族的意思，也是她以前养的一只贵宾犬的名字。那只狗买回来没多久，就被她折腾死了，她嫌它死得太快，很无趣，让人将它剁碎扔到了垃圾桶。然后，她把那名字给了我。”

    念昔震惊极了。

    真没想到，厉湛言有着这样的一段过去。

    原本被放逐已经够可怜了，还遇到了心理不正常的蓝希妃。

    “她经常带我出去，跟她朋友炫耀她有一只好看又听话的狗。当有一天，她心血来潮，想让我学狗在路边尿尿，宣示自己的领地，我没有照做，她就拿鞭子抽了我一顿，把我关到了地下室。我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爆发，萌生了摆脱她的念头。”

    “厉湛言，不要说了……”

    念昔哽咽着开口，忍不住从后面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背上，“不要说了……”

    她听不下去了！

    这样的他，让她很心疼，真的很心疼！

    厉湛言握紧了她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手心冰凉一片，低沉着声音继续说：“蓝希妃的父亲给她请了好几个家庭教师，我听课的时候，我就想像一样趴在她脚边，实质在偷学东西。晩上我会偷偷潜入书房，彻夜看书。好在，老天有那么一点眷顾我，我可以做到一目十行，并且过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