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我会的……一定

    “寒霜，我好开心。嘿嘿，好啦，这些话就先不说了。接下来的话，寒霜你要记好了，它会关系到你的以后。会让你离梦中的高地，更进一步。

    你知道的，我的本体是棵古陵树，但那陵树的外貌，只是假象而已。实则为“灵橒树”。相信这个名字，你并不陌生的。它就是你手中，灵橒玉中的那棵树影。

    我是灵橒树的树灵，是树魂缺失之时，又生成的另一道灵体。树魂在这世界初成不久后，被上苍的恶念，也就是这地底下封印的恶魔夺取了。

    恶魔本是想用它来对付自己的本念，可最后却因为实力相差太大，根本没来得及用，便被封印了。

    我在诞生之后，接收了灵橒树的传承，也接收了镇压小空间内至尊神器的职责。直到后来，东西被你们取走了。我和你离开，是喜欢你，也是因为你是灵橒玉的选定人。

    前些时候，我忽然接到了树魂传出的信息被。封印的恶魔在这漫长的岁月中，竟然找到了一种可以破封的方法。那就是用树魂的意识，控制万物精灵，聚集它们所有的能量对封印发起致命的一击。而恶魔在用自身的力量里应外合，封印一定会一击击破。

    这段时间内，深渊因这场突变，使得空间内的怨灵极速增加，更有不计其数的生灵前来，恶魔准备的生灵血祭即将开始。

    树魂传讯，迫在眉睫。他叫我前来助一臂之力，毁了这恶魔根基。同时也感应出，灵玉已经选定了要找的人，他也该回来了！”

    小陵将前因后果讲述清楚，最后时却带着浅浅的叹息。似不舍，又似期盼。

    “他回来，你要如何？”

    这话其实有些明知故问。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灵又岂容二魂。

    “我……我其实并不应该存在的。会出现，是因为树魂的怜悯。否则当我诞生的那一刻，便会被直接抹杀了。所以，我很知足了……”

    灵橒树如此圣物，又怎会轻易便允许其他灵智来取代自己？当时也只因看这新生的稚灵，纯粹灵透，所以怜悯下才允许了存在。如今到了这种时候，小陵自然知道要如何来做。

    “如果……”

    “不行！树魂就如同父亲般的存在，我不可能做出任何不利他的事。还有，你是灵橒玉选定的人，只有当三者合一之时，你才可以接受他的传承。所以无论为了什么，接下来的事，我都必须要做。”

    小陵急声打断了寒霜接下来要说的话。对于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他早已坦然接受。对于这个命运，他一直是清楚的，所以没什么太多的情绪。只是……终归还是有些许贪心的……

    “你……小陵，值得吗？”

    寒霜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

    “嘻嘻，任何想做的，值得去做的事，都是值得的，不是吗？你要记住，当我所有的能量爆发之时，时间和空间便会有一瞬的静止。而在那一瞬，树魂便会从恶魔那里逃脱而出。你一定要抓住那一瞬，用灵橒玉将其收取。你不必担心那些狂暴的能量会伤害到你，因为你是灵橒玉选定的人，所以那能量会自动庇佑你的。记住，一定要记住我说的。”

    对于接下来的事，小陵认真的叮嘱着。至于那个值不值的问题，他则毫不犹豫的回答了寒霜。

    在出生之时，小陵便知道了自己应担的责任，所以他最关注的还是后面的叮嘱。只有寒霜做到了，他的一切才不白付。因为那个人，是寒霜……

    “小陵，你太傻了，太傻了……”

    傻吗？小陵很聪明，心思更通透。人会这么做，原因是什么？寒霜很清楚。因为清楚，所以更心疼。此时的他，突然痛恨起了手里的那枚灵橒玉。对那个害自己如此的人，恨念更深……

    “嘿嘿，傻吗？但我只要有你这个聪明的朋友就够了。寒霜，你要好好的，要幸福哦！一定要多多的幸福，多到……可以分我一点。”

    说着，小陵的身影轻步上前，缓缓的抱住了识海之中的寒霜。

    “再见啦！认识你，是我最高兴的事。”

    话音落下间，人影化作点点星芒慢慢散去，飘落无踪。

    “小陵，我也是……”

    寒霜的话透着哽咽。同小陵他是真心相交，完完全全的真心。甚至一些不为人知的，连血无情都不知道的事，他都同小陵分享过。

    凝结的影像只有难过，却不会有心伤的泪水。可外面的身体却不同，即便他的意识还没有回归，但泪已顺着脸颊流下。

    “主子，怎么了？”

    看见睁开眼的寒霜，苍色关切的问着。他不清楚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突然就这样了。

    寒霜没有说话，含着泪的双眼静静的看着远方，看着那座被无形光幕笼罩着的城池。

    “你们等在这儿，别问为什么。”

    说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寒霜便向着恶魔主城走去。

    接下来的事，只能由他自己去做，任何人去了，都无济于事。只能增添不必要的伤亡。

    苍色想跟随，可看寒霜的样子，便知道没可能的。至于去询问？人已经远去，又如何询问。不过他知道，自己的主子绝不做没把握的事。只是让他担心的是，主子此时的状况好像有所不对。

    “真的不用跟去？你不怕你的主子出现问题？”

    看见身边这个叫苍色的人，在听见寒霜的命令后，竟真的依言留了下来，龙威有些不解。这到底是对主子太有信心，还是为人愚笨所致呢？

    听见龙祖的话，苍色虽然不想回答，可一想到这人和自己主子的关系，还是勉为其难的开了口。

    “主子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他不会允许自己出任何的事情。”

    不过苍色虽然回答了话，但模模糊糊的根本无法叫人明白其意。龙祖听过还想再问，可只张了张口，却没再说下去。

    身边的这个人，虽然面上看不出异常，可他关切看着远方的双眼，却完全显露了担忧。如此，还需要问什么……

    ……

    越往深渊主城靠近，所承受到的压力也越大。当站定在主城的门前时，寒霜被压的站在那里都是吃力的。

    不过当他靠近那个无形的能量罩时，瞬间，一股柔和的能量将他包围。身上所有的不适，在骤然间消失的无踪无影。这股柔和的力量，如同守护者一般，不让他受到分毫的伤害。

    能量中有着一股指引，引领着寒霜要往何处去。一路上没有丝毫停顿，直奔主城中的广场。

    一路走去，整个深渊主城没有一个活人，遍地的残肢断臂。鲜红的血液，更是把整个主城的地面都晕染了。就如同是一个大的修罗场。

    此时的广场上那片宽敞之地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达近百米的祭台。祭台是由黑金石搭建，有着九百九十九节台阶，象征着至尊无上，也象征着可以冲破九天。祭台的两边，是两根如同可擎天般的巨柱，上面缠绕着正在狰狞咆哮的幽暗魔天龙，和深渊火凤。

    两只魔兽奋力的挣扎，愤怒的咆哮。可无论如何，都离不开那两根巨柱。他们好似被一条无形的锁链，紧紧的捆绑在了上面。

    寒霜仰头看着祭台，那上面有两只虚影缠斗着。一只是头黑色的巨怪，像是由黑色的烟雾构成，可发出的却是实体的攻击。另一个，不正是小陵嘛。一身绿色长衫的他，每每都发出威能巨大的攻击。

    从两人的攻击来看，小陵是略占下风的。而这只深渊恶魔，显然还没有发挥全部的实力。寒霜看了一会儿，便抬步向着祭台走去。他知道，这里并不是战场。真正的战场，是在祭台之下……

    这段通往地下的甬道很长，可又仿佛很短。周围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的光亮能将这里点燃。即便寒霜手中拿着上等的火云珠，也仅仅照亮了周身。

    跟随着感应，寒霜在如同迷宫般的甬道中行走着。如果不是有小陵神念带路，即便他的分辨感再强，也无法从外面走进去。

    这是一处密封的地下空间，空间的四周全部都是封印符纹。此时这些符纹，正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很明显，符纹在全力的运转。

    到达这里后，引领他的神念不再让他前行，而是让寒霜留在原地。而那道身影，则是在他的周围不停的打转。仿佛是在焦急着什么，又仿佛是在确定着什么。

    “小陵，放心吧。我答应了的事，就绝对会做到。只是……好舍不得……”

    轻轻的声音，浓浓的不舍。

    “……寒霜……不必不舍，我会一直在啊！有陵树的地方，就有我。小陵会一直陪着寒霜的，你一定要幸福啊……”

    虚空中，仿佛有着飘渺的声音在寒霜的耳边回响。那声音有着祝愿……

    “会的……一定会的……”

    看着远处的光幕，寒霜轻轻的说着。虽然神念已经离去，但他知道，小陵一定能听见。

    “小陵，你真的决定了吗。”

    一个身穿素色长衫的男子，深情款款的望着面前的人。周身气息温和的，仿若要将对面的人吸入其中。

    “桑泽，你该走的，不应该留下来。你还有潇潇要照顾，她还那么小。”

    小陵的眼中带着伤感，但更多的却是爱意。淡淡的，却是那样的纯粹，纯粹到让人心痛。这个人，怎么舍得放开让其自己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