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情陨 无奈开口

    君迁子的话很伤人，不过对面的人，早已被他伤得体无完肤了。

    “烟尘散尽亦有痕，铅华洗尽仅存真。逸，爱了便是爱了，即便你能否认一切，也改变不了它存在的事实。

    我不知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先是不辞而别，随后便是对我避而不见。没有任何理由，半分解释，只一句算了吧，便想断开你我之间的一切。

    我苦守，只盼你能回眸。春去秋来，我傻傻的期盼，盼有一日你终能回还。一年，十年，我痴等。每日守着你的各种消息，只真的快要发疯的时候才会忍不住去见你。而每一次的结果，都是撕心裂肺。可即便如此，仍是我之期盼。

    呵呵呵，逸，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好狠。不愧是赫赫有名的鬼医，杀人亦是叫人千疮百孔。呵，好，我放手。你之心往，便是我之意愿……”

    说到此，他真的转身离开。身影挺拔，不见落寞，也亦如对方那般决然。

    看着那转身的背影，君迁子觉得自己的心，也伴随着那迈出的步子碎落一空。

    最后的那一句话，更是如万把钢刀，直插入他的心魂搅动。泪，如开闸的洪流奔涌，模糊了视线，亦模糊了要走远的人。

    双拳紧握，忍着自己想要追去的步伐。他想对方的心，此时也一定疼得无以复加。可就算再疼，忍过了，也就无事了。

    他想，自己本就不应该存在在对方的生命里。他想，只要对方能安好。他想，如此甚好……

    可无数的他想，都抵不住现实。两道劲风闪过，君迁子的身边，竟然划过两个人影。而人影奔袭的方向，赫然便是刚才人离去的方向。

    君迁子愣愣的不明所以，可一股不祥的预感，却将他笼罩。在他刚反应过来时，脚步已经向着那个方向奔去。

    无力的他，跑得跌跌撞撞也不时的摔倒。好在两人之间相隔的距离，也不算远。不多时，便跑到了地方。然而眼中所看到的情景，却让他的血液倒流，遍体生寒。

    那个刚才还好好的人，此时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人的身前都是血，而那两道先前飞奔而过的身影，此时正拿着不知名的药，往人的嘴里塞着。但不论给吃下去多少，都不起丝毫的用处。生命，依旧在流逝……

    “川……”

    脚步蹒跚的跑到了近前，可当看到人的面容，心却跌到了谷底。他不敢相信的伸手抓住对方的腕，企图压下心中那可笑的念头。这个人怎么可能有事，结果却只能让他面如死灰。

    心脉俱陨，此时人还未命归西去，不过是因为那身高深的修为。可也抵不过，一时三刻。

    “你快说啊！主子如何！”

    一名老者话音沙哑的急问。

    可君迁子只是抓着人的手，目光呆滞的一句也不说。

    “走开，你这个害人精！”

    另一人见他如此，竟直接要将其推了开去。

    这一下却是惊醒了君迁子，一反手将人彻底拥入了怀中。见此情景，那二人只能罢手。主人现在的情况不好，自己等人束手无策，而对方却是圣手，所以无论他们对人再怎样不满，都只能忍住。

    “川！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绝不会……”

    说话间，一只玉瓶已落入掌中。续生丹，续生膏的升级版。无论是何等伤情，只要将其服下之后，便可维持一年的生命。

    这种丹药出自药王谷，而且即便是在那里，也是相当难得的。不过这丹药光是吞下去，还并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只有用能量将其彻底化开才行。可人此时已进入深度昏迷的状态，根本无法能做到这点。

    君迁子蹙眉，可却也不犯难。这种老梗，身为医者的他经历的多了。不做犹豫，将丹药到出塞入自己的口中，随即倾身向人吻了过去。

    唇齿相依，灵药也顺着舌渡了过去。君迁子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被能量包裹的续生丹，将其一点点化开，在由人吸收。

    灵丹妙药就是不同，只片刻间，人的撞状态就稳定了下来。呼吸平稳，能量顺服，脉象也一点点变的强劲有力。

    见此状况，君迁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人的问题并未解决，可暂时算是性命无忧了。

    “你们先将川带去客栈好生照料着，我去找疗伤药。”

    疲惫的君迁子，声音低哑的说着。在深深的看了怀中人一眼后，便想将其托付于另外两人。可剧情永远都不会随着他的心走。

    “呵，怎么，想离去？”

    虚弱的声音带着嗤笑，在君迁子的耳边响起。

    “你，你醒了……”

    君迁子听得一惊，垂眸看去，发现怀中的人不知何时竟已睁开了眼。

    “这不就是鬼医的杰作，为何还如此的大惊小怪。不过剩下的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着，便想要从人的怀中起来。

    “川！你现在还不能用力。”

    看见人要起身，君迁子不仅没有松开手，反而还紧了揽着人的双臂。

    “我和你已无甚关联，所以劳烦这鬼医将在下放开。至于在下以后会如何，就不劳你来费心了。”

    冷冷的语气，不含一丝温度，好像与说话之人真的没了半分关系。

    “不，不行。川，听话好不好。我，我不是什么鬼医，我是你的小逸儿，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就只是你的小逸儿。”

    此时的君迁子什么都管不顾了，他唯一希望的，便是怀中的人平安。他做的一切，便只为了这个。如果最后换来的便是人的离去，那一切还有何意义……

    在手搭上对方的脉搏那一刻，他的心都冷了。悔恨如同一张交织的大网，紧紧的将他勒住，心更是痛的如同被片片撕裂。

    情陨，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自以为是的好，却是亲手将爱人推进了深渊。

    他终于明白了对方的话，我的好，便是你，你就是我的命。现在的他懂了，真的懂了……

    “你说过的，我之心往，便是你之意愿。你不能反悔的，不能反悔的。”

    低低的喃呢声，透出的全都是悔恨……

    君迁子现在真的是悔恨交加，恨不能直接捅自己几刀。

    他怀中的人听了他说的那句话蹙眉。不管何时，他都见不得这人流露出一丝难过的表情。

    “我已经放手了。”

    “嗯，我听到了。不过不要紧，在把你抓回来。”

    君迁子轻轻的回着好像是不以为意的话，但那越发收紧的双臂，以然言明了他此时的心情。

    “呵呵，你以为我是人想抓便能抓得住的。”

    对于君迁子的这种回答，龙川挺无语的。这人的本质，还是一如既往，和他刚识人那会儿一样没变。只是多年来的追逐，让他快要忘记的人的这一面。

    “川当然不是谁都能抓得住的，只有我能抓。”

    说话间十指紧扣还洋洋得意。

    “话说了便是说了，即便音逝，但痕犹在。”

    而这一句，却让那握着的手蓦然收紧。抹不平的痕迹，便是伤，他一次次的昧心恶语，早已伤人入骨入髓。

    “我不管……”

    君迁子说不下去了了。无论理由如何，都改变不了事实。

    看着说话人突然眼泪奔涌，看着那一滴滴滑落的泪……明明是对方的错，可龙川却犹觉得是自己的罪。

    “唉，怎么哭了？倒像是我将你欺负了去。”

    不论怎样，看见人的泪，依旧狠不下心。那滑落的泪珠儿，每一滴都会烫入他的心底。

    “本来就是就是。哼！”

    蛮不讲理过后，他不再问人的意愿，直接召出了自己的灵宠。

    红芒闪过，一只周身泛着火焰的灵鹤，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前。而后笨拙的将人抱起，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

    ……

    “川，这段日子你先好好养着，我要出去一趟。”

    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来到客栈以后，两人便一直默默无言的相对。

    最终君迁子，还是说出了要离开的话。人的伤很重，那丹药只不过是暂时性的控制。时间一到……自己却没那个本事医救，而医圣级别，只有谷主和……

    “呵呵，又打算离开了？适才算什么？可怜吗？既然如此，走吧，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对于人为何要离去，龙川是很清楚的，话也是故意要说的。到了这个时候，也是该逼着人将该讲的一切，都讲清了。活一辈子，总不能到死，都做个糊涂鬼。

    “川…你知道，不是那样的……”

    “我不知道。”

    说罢便不再理人。这一次，他下了狠心。

    “你……为什么非要知道呢？知道清楚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君迁子低语着。但床上的人却并没有回话，很明显事情不理出个子午卯酉，对方是绝对不会罢手了。

    他沉默了半晌，最终下了吐露实言的决心。想要救人，必须要向人求救。事情无论如何，都要放到明面上了。

    “唉！要将事情讲清，就要从头说起……”

    他的声音悠悠的，在讲述时不免先将自己拉回了过去。听见人开口的龙川，侧眸望过去，结果人在瞧着地面，并没有回望。

    “我来自药王谷，是大长老天龙的弟子。无父无母的我，只有在师父的身上，才知道什么是家的温暖。师父对我很好，那是真正的亲如子。

    可有的时候，他会看着我叹息。那时还小的我，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只是每次过后都会反复的教我一件事。迁子，你不需要心，记住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