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伸手拍了拍身旁在阳光下散发着金属光泽的细长炮管，目光看向城外金兵的时候满是不屑。
    这些蛮族在冷兵器时代或许还能称雄一时，可在现代工业文明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坐上操作台，燕飞调整了俯角将四联装的炮口指向了那些缓缓靠近城墙的盾车与楼车。将瞄准镜卡在眼前，手指按在电动按钮上冷笑一声就用力的按了下去！
    恐怖的炮火咆哮声瞬间响起，那连串密集的噗噗噗声响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夺命魂一样。肉眼可见的曳光弹拖着长长的弹道狠狠的扑在了一台楼车身上。
    木质的楼车很高，里面挤满了准备登城的死士。可是随着炮弹呼啸而来，整个高达十多米的楼车被直接打穿。木屑横飞之下，里面的金兵被打的血肉横飞。很多人甚至直接被打爆了身躯。
    这里的死士都是从女真各部落之中抽调出来的勇士，他们原本是准备在楼车靠近城墙之后直接登上城墙拼命破城的，可惜楼车都还没来得及出发就被燕飞用恐怖的高射炮从中间打断。众多金兵惨叫着从断裂的楼车上摔落下来，只剩下半截的楼车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燕飞笑了笑之后将目光转向另外一座楼车，调转炮口之后将密集的火力倾泻过去。
    城墙上的燕飞用机关炮肆意屠戮金兵攻城器械的时候，那些由辅军构成的死兵们也已经像是潮水一般汹涌而来。他们扛着沙包冲到护城河畔将沙包扔进护城河里。试图填平护城河水。
    这种举动理所当然的遭到城墙上的守军攻击。密集的箭雨呼啸而下，将一个又一个填河的死兵们射杀在地。
    原本这种事情都是要由那些抓捕来的当地百姓做的。可汴梁城四周的百姓大都已经逃入汴梁城内或者逃亡远方。少部分被抓捕的百姓也早已经在这段时间里被虐杀殆尽。无奈之下完颜宗翰只能是让那些渤海人契丹人奚人去做这种死亡率极高的工作。
    这些人虽说举着盾牌有了一定的防护力量，可盾牌这种东西不是万能的，总是会有防护不到的地方。而且在城墙上射箭的都是那些投靠燕飞的辅军，这些人的箭术水平可是非常高。
    数千名被挑选出来的金兵弓箭手上前与城墙上的守军对射，为填河的死兵们提供火力支援。
    不过从下面向上仰射原本就吃亏，汴梁城毕竟是国都，百多年来不停的建设使得这里的城墙高大厚实。而且城墙上射箭的那些辅军都穿戴着燕飞配发给他们的厚实铠甲，是从脑门直接武装到脚底板的那种。
    这些由现代冶金技术打造出来的铠甲防御力极强，非重武器不能破防。从城下射上来的弓箭虽然很多而且非常精确，可射在这些厚实的甲胄上不是擦着火花被弹开就是留下个凹痕晃悠几下再跌落。
    城下的金军将乌云般的箭雨射上来，可大都是被弹开跌落或者插在了城墙上。射中那些站在箭垛口的铁罐头身上都是徒劳无功，这种场景极大的刺激到了金军。
    面对这种刀枪不入的敌军，金兵大都惶恐不安，不过前线的军将们却是大声鼓励那些士卒们奋力作战。只要能够攻破汴梁城杀光那些南蛮子，这些精良的甲胄就是他们的了。
    在严格的监督与鼓励之下，金兵维持住了自己的战线继续进行毫无用处的远程支援。而他们之所以没有崩溃，主要原因在城墙上的守军主要射杀那些填河的死士。金军对于那些北地辅军的死伤并不在乎。死光了再从北地拉就是了，这种奴隶多的是。
    至于将一台接一台楼车打垮的燕飞，金军这边几乎是催眠般的将其选择性遗忘。
    都不说燕飞的机关炮只有炮口露出在箭垛外面，他们根本就射不到。就算是抛射过去了也没有起到丝毫用处。之前有一批金兵用抛射试图干掉燕飞的机关炮，却吸引了燕飞的注意力俯下射角将数百人打的血肉横飞，之后就再也没谁敢找死了。就这么眼睁睁的装作不知道城墙上有机关炮一样。
    金兵也算是足够凶悍了，燕飞这机关炮如此恐怖他们却能死死顶住没有崩溃，勇气方面的确是不错。当然这也和数量有关。如果机关炮的数量多上几十门，金兵绝对是早就跑了。
    南熏门外二十多辆高大的楼车在燕飞的远程攻击下纷纷被打垮，上千原本准备登城的死士还没来得及靠近城墙就被打死摔死，可谓损失惨重。
    看着远处城楼上那可怕的光弹暂时停歇下落，恐怖的噗噗声响也终于消散。骑在马上的完颜宗翰死死捏着马鞭一张脸阴沉似水。
    虽说麾下都是野蛮到近似原始部落的蛮族，可像是完颜宗翰这种级别的军将却并非如此。他们都有着不错的教育以及极为丰富的经验。之前通过与大宋数次谈判的机会也在大宋安插了细作。这也是之前想要买粮食能够传递消息进去的原因所在。
    完颜宗翰也得知了有关燕飞的一些消息，一开始对于那些内应们说的燕飞乃神仙下凡的话语不屑一顾。可那天晚上亲眼目睹了燕飞驾驭飞天巨兽摧毁自己的后勤辎重之后，他就再无怀疑。
    完颜宗翰能够明显感受出来燕飞是有意放过自己。无论是那天晚上的可怕巨兽还是之前那杀人于无形之中的可怕武器，又或者是那能摧毁楼车的恐怖攻击都是如此。
    好在燕飞的这些可怕法宝都有着数量上的限制，而金兵这边足有近十万之众这才勉强控制住军队没有崩溃。对于未知的恐惧让他下意识的就想要撤退，可此时粮草的匮乏却是让他根本无路可退。再不攻下汴梁城的话就只能是杀马了。
    “别管楼车了，让那些盾车快冲。只要冲到城门楼下那东西就打不到！”完颜宗翰的目光非常毒辣，观察一会之后就发觉燕飞的机关炮在城墙下是死角。而此时那些辅军们已经在城门附近填平了一段十多丈的距离，再加上直通城门的石桥已经可以直接攻击城门了。
    没错，南熏门外的护城河上有一座石桥，而不是能够拉起的吊桥。
    汴梁城百多年没有经历过战火了，原本的吊桥早就被拆掉换成了坚固的石桥，好让不远处运河码头上过来的车队能够顺利进入城中。这种做法在和平时期的确是疏导了交通促进经济发展，可在战时就等于让敌军有了直抵城下的机会。
    正在给机关炮换装弹药的燕飞敏锐的察觉到了金兵的动向，微皱眉头之后开始调低俯角对着那些快速靠近的盾车进行打击。
    这些由厚实木板蒙上牛皮构造的盾车极为坚固，别说弓箭了就算是床弩也不见得能射穿。不过这种东西在机关炮的面前却是纸糊的一样脆弱，密集的炮弹飞过来轻而易举的将盾车撕裂成无数碎块。连带着躲在盾车后面的金兵也是一同被撕碎。
    机关炮的威力自不待言，只要被燕飞盯上那就是车毁人亡的下场。而且还是被撕裂成碎块死状极为惨烈的下场。一辆接一辆的盾车被打的支离破碎，这让后方那些等待进攻的金兵看的是心惊肉跳。这种直接被撕扯成碎块，炸成血雾的死亡方式太过恐怖。
    甚至就连完颜宗翰都是一阵胆战心惊，这种从未见过的可怕武器真的是刺激到了他。因为他很清楚这种恐怖的武器根本就无力阻挡。血肉之躯哪怕是穿着最厚实的甲胄也没有丝毫的用处。至于多年打熬的武技与悍勇之气什么的就更是笑话了。
    不过好在这种可怕的武器暂时只发现了一个，而盾车却是有着数百台之多。被燕飞接连打爆许多辆之后，很快就有十多辆盾车成功进抵南熏门城下。
    将盾车直接推倒进护城河里，从盾车后面跑出来的金兵开始疯狂砸城墙刨根基。十多个壮汉扛着原木冲击城门，将城门撞的咚咚作响。
    因射角的关系，燕飞的机关炮打不到城门附近的金兵。而当燕飞再次更换弹药的时候又有更多的盾车靠近过来。这些盾车被推进水中之后扩大了被填埋的范围，更多的人躲在城墙下开始刨城墙撞门。
    城墙上的守军当然不可能视而不见，大批守军冲上城楼将数不清的礌石滚木，还有金汁灰瓶下雨般扔下去。
    礌石与滚木很重，扛着盾牌也会被砸死砸伤。而散发着恶臭气息的滚烫金汁落下来只要是被浇到了，那就是当即被烫的凄厉嚎叫，皮肤破烂溃疡。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里，这种伤势绝对活不下来。
    而灰瓶落地四散，进了眼睛那就瞎眼，吸进肺里能生生咳死。
    除此之外还有各式各样的守城器械都开始轮番使用。华夏千年的城市攻防战经验远非蛮族所能理解。
    城门下的金兵死伤惨重，而拼命填河的死兵们也是被城墙上密集的箭雨射的跟刺猬一样。战场血腥而又残酷，让无数人都为之震撼。
    ‘嗖~’一支利箭呼啸而来，从城外飞上城楼射中一个举着大石块准备向下扔的禁军脖子。
    看到这个同伴软软的倒在了地上，身后已经累的汗流浃背的同伴猛然一呆，随即好似疯了一样大喊一声扔掉手里的石头转身就向着城下跑去。
    ‘呛啷~’拔刀声响起，一颗大好头颅飞向半空。无头尸首借助惯性前冲两步之后重重的扑倒在了地面上。
    “上前！”手持利刃的督战队厉声呵斥畏缩的禁军们继续上前作战。
    这是一场国战，燕飞可没放过这些男人们。他们必须为保护自己的国家与个人的小家做出牺牲。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金兵队列之中一阵波动。随即一台巨大的攻城车被缓缓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