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
    白蓁好像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但却好像隔得太远，声音模模糊糊，怎么都听不清楚……
    再后来。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雪音的记忆跟她自己的记忆交错着。
    一会儿是昭夜，一会儿是沅澧，一会儿又是萧零，甚至还梦到了她被封印之前的事情。
    无数张脸不停地在她面前打转，记忆里声音重叠着，一遍一遍地回响在耳边。
    白蓁终于被扰得不行，猛地睁开眼。
    入眼是雕花木梁，轻纱帷幔。
    她眨了眨眼，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躺在床上。
    不远处‘咣当’一声。
    一个婢女打扮的人扔下手中的水盆，转身跑了出去。
    白蓁偏头，朝那背影看了一眼，随即揉了揉眉心。
    “唔，我这是在哪？”
    许久不见的系统出了声：【宿主，你现在在魔界。】
    【友情提示：请记住您的主线任务，此位面每崩人设一次，将扣除积分500】
    “什么？上个位面不是才扣200么？怎么你还蹬鼻子上脸，变本加厉了？”
    系统挺了挺并不存在的胸脯，颇为有理的道：【宿主，您经过一个位面，对业务也该熟悉了。这是属于正常的变动。】
    “变动你妹——”
    白蓁一句话没骂完，一道玄衣身影便如风般急匆匆地步了进来。
    白蓁忙收敛起心思，生怕垃圾系统扣了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积分。
    她刚酝酿好情绪，手便被人拉起，视野里出现一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阳光下红色的双眸泛着宝石般的光泽，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贴上她的额，有些微凉。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蓁轻轻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少年看着她，微微蹙眉。
    “你是昭夜，还是沅澧？”她问。
    少年的眸子暗了下去。
    “你是兰芷，还是雪音？”他反问。
    白蓁浅笑，“我是兰芷，也是雪音。”
    少年的眉头皱得更紧，嗓音不自觉地有些冷，“这么说，你都想起来了？”
    白蓁如实点头。
    未等他回答，她便自顾自地道，“你是沅澧。”
    少年垂下眸，低低地“恩”了一声。
    白蓁没再说话。
    她的冷淡，让沅澧有些失落。
    要是在以往，她肯定会先问他的病情，将他从上到下从头到脚地好好检查一遍，然后再揉揉他的头，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说想吃他熬的瘦肉粥的。
    可这次，竟然什么都没说。
    也什么都没问。
    她拥有了雪音上仙的记忆。
    那就意味着她想起了跟昭夜曾经的一切。
    所以，她要抛弃他了吗？
    少年绯色的薄唇轻轻抿了起来，手指缠着床边的衣摆，神色有些委屈。
    “你昏迷了七日，前几天还发了高烧，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白蓁揉揉肚子。他这么一说，她还真有些饿了。
    见她点头，少年起身，“你等会，我去做。”
    沅澧刚刚转身，便被人拉住了衣角。
    白蓁像是才想起什么似地，问了一句，“沅澧。昭夜……他人呢？”
    少年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