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凉却是看了眼在场的太医。
    炎帝明白她的顾虑，直接挥了挥手，“你们下去给娘娘配药吧。”
    既然俪贵妃已经没有大碍，他们也没必要挤在这儿，当即识趣的行了一礼，退出了房间。
    眼看着人都走光了，炎帝才吩咐一声，“徐公公，去门口守着。”
    徐公公眼明心亮，诺了一声便快步走了出去。
    “君沫，你快告诉我，到底是不是舒妃？”东方璃月看可以说话了，着急追问道。
    苏陌凉却是摇摇头，“不，不是舒妃？”
    “难道是颖妃？”东方璃月惊讶了，那人看着就是不屑做这种事儿的人啊。
    苏陌凉抬眸望向她，凝重道，“十有八九，是端妃！”
    “端妃？怎么可能？她一向是个怂货，能干得出这么胆大包天的事儿？”东方璃月不信。
    这几个妃子当中，最胆小怕事的就是端妃，人前人后总是维持着端庄贤淑的形象。
    毕竟她嘴巴和心机比不上舒妃，容貌不如颖妃，气质不及俪贵妃，顶多占了出生不错，背后有公羊家族这种古老的家族撑腰。
    所以，她这种与其他妃子相比没有任何优势的人，在宫里屹立这么多年，全靠安分守己。
    她怎么可能会在这个关头对俪贵妃下毒手，一经查出来，可是死罪一条啊！
    俪贵妃更是直接气笑了，“平日里端妃在本宫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你想脱罪栽赃谁不好，偏偏栽赃个最不靠谱的！”
    “娘娘，你可别小看端妃，她平日里做小伏低，谨小慎微，不代表她不敢，只是她会审时度势，分析利弊而已。倒是舒妃，心机再重，性格再圆滑，始终是连家的庶女，这么重大的事情，她怎么也得掂量掂量东窗事发后，家族是否会全力以赴的保下她，我想舒妃是没这个底气的。但端妃这个公羊家的嫡女却有！”
    “可如今看来，端妃能让你们放松警惕，一点都不怀疑到她的身上，那她这么多年胆小怕事的形象算是装得深入人心，相当不简单啊。”苏陌凉见她们都不愿怀疑端妃，对此人就越发警觉起来。
    东方璃月皱眉，也开始思考端妃的行为有无异常，却发现并无不妥之处，好奇问道，“你是怎么怀疑上她的啊？”
    此时炎帝也向她投来了期许的目光，示意她说下去。
    苏陌凉看了他一眼，解释道，“颖妃那性格，应该是独来独往惯了的，那么高傲的人，什么时候和端妃感情那么好了，会在这个节骨眼聚在一起喝茶聊天！”
    “听端妃说，是她主动去颖妃宫里坐坐的。”东方璃月回忆起端妃刚才的话。
    “所以才古怪，端妃平日里是喜好交际的人吗？如果不是，她专程挑在这个时候去颖妃宫里，我不得不怀疑她有怂恿颖妃来看戏的嫌疑。毕竟颖妃的性子，应该是不喜欢凑热闹的，这种场合多半是不会出面。但颖妃又是除了贵妃之外在宫里最说得上话，最肆无忌惮的人，有颖妃在场，端妃都不用开口，就能办了我，岂不更好？”
    东方璃月还有疑惑，“可刚才挑拨离间的分明是舒妃啊，端妃说的并不多。”
    “她说的是不多，但没有一句废话，每个字说到了点子上，不经意间就引导了事情发展走向。”苏陌凉眯起眼睛冷声道。
    “要知道，当年得宠后来却失宠，是颖妃的心病，端妃却绝口不提失宠，故意把颖妃捧得极高，让颖妃觉得自己的恩宠还在，生出优越感，而依舒妃的性格，听了定会说上几句酸话，颖妃被她们这么一刺激，很容易就被激起怒火，照颖妃的行事风格，大概率会当场办了我，如此一来，端妃不光害死了俪贵妃，还除掉了我，又让炎帝彻底厌恶颖妃，一箭三雕，岂不痛快！”
    听完这套分析，东方璃月的思路也清晰起来，心惊道，“如果真是端妃，那她岂不把这些人的性格弱点都摸了透彻，还全都利用上了，这人未免太可怕了！”
    “是呀，她不光借我这把刀，毒害俪贵妃，还利用了颖妃的恃宠而骄，舒妃的阴阳怪气来推波助澜。所以，她看似没出什么力，其实她才是促成这出戏的幕后推手。这人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必杀，绝对是个狠角色。”
    苏陌凉沉吟着点点头，端妃唯一棋差一招就是算漏了她身上有渡厄金丹这么稀有的丹药。
    若俪贵妃真的毒发身亡，自己首当其冲成为嫌疑人，就算明知道凶手可能另有其人，但始终也会迁怒于她，不管怎么说贵妃死在她宫里是事实。
    加上连下毒的宫女都被灭了口，想要查都不知道从何查起。
    就算炎帝要保她，蔚家也是不会放过她的，八成会拿她和东方璃月两个明面上的人来泄愤。
    再者，炎帝刚才要是晚来一步，她被颖妃抓起来屈打成招，或者端妃悄悄把她弄死在牢里，颖妃也得背上一条人命。
    她一下子干掉三个对自己有威胁的对手，就成了这后宫最大的赢家了。
    俪贵妃听了，心头有些发寒，但始终不愿相信苏陌凉的片面之词，“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而已，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话！本宫如何信你？”
    “说起来，我的确是没什么证据，只是从端妃刚才的行为举止上，察觉出了些端倪。当时你昏迷不醒，端妃一来就派宫女去请炎帝过来，璃月也去请了，但在路上却并未碰见她的宫女，很显然端妃是怕其他妃子派人去请，会坏了她的事儿，这才自告奋勇的急着让自己的宫女去，为的就是想拖延时间，刺激颖妃动手。尽管不能直接证明是她干的，但她却是有很大嫌疑。”
    “再说了，我要真要娘娘您的命，又何必浪费丹药救您！相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天是个局，您要真死了，那就是个死局，我就注定成了冤大头。幸好咱两运气都不错，没让对方奸计得逞。但若为了这事儿我们互相生了嫌隙，那可就正中凶手下怀了。”
    苏陌凉也只是逻辑推理，觉得凶手会是端妃，但推理得再多没有证据也是徒劳，但至少希望能说服俪贵妃不要被表象蒙蔽了双眼，恨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