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这样,祝烽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立刻俯下身去:“出什么事了?”
“……”
南烟咬着牙。
这一夜,她几乎未曾合眼,一直守在心平的身边。
看着她后脖颈上的淤伤,想着她落入那冰冷的湖水中,有多难受,更难以想象,她被人掐着脖子按进水里,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无法发出呼救的声音的时候,有多绝望。
可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却不在她的身边。
想到这一点,她就感觉自己的心都碎成了齑粉。
虽然祝烽不准她再提,可她真的恨不得让自己去替代女儿承受这样的痛苦。
她还那么小……
就算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不能感情用事,可一看到祝烽,她心里那一点柔软的缺口就像是被打开了一样。
泪水,不由自主的就滚落了下来。
一看到她落泪,祝烽只感到心里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立刻蹲下身去,扶着她的肩膀:“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话,你跟朕说!”
站在一旁的薛运看到这一幕,苍白的脸上有些失神。
她低着头,默默的退了出去。
南烟咬着牙,挣扎了半晌,才总算将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眼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说道:“皇上,妾有罪。”
“什么?”
“妾,没能保护好心平,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女儿。”
“……”
“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她这样说着,虽然固执的不肯落泪,但全身已经颤抖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支离破碎。
祝烽的眉头都拧了起来。
南烟这个样子,肯定不会是因为心平发烧这么简单。
他的用力的抓着她,让她坐回到床边,然后直视着她的眼睛,沉声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朕说清楚。”
“……”
“不管怎么样,朕还在这里!”
南烟咬着牙,又转头看了一眼,薛运退出去的时候,已经将房门都关上了。
她这才轻轻的伸手,将心平的脸掰向一边,撩开了她的头发。
祝烽一看,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他自幼习武,而且常年在战场上打滚,对于这样的淤伤,他比冉小玉还熟悉,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人的手指掐出来的痕迹。
他定定的看着女儿脖子上的伤。
半晌,沉沉说道:“有人……掐着心平的脖子,让她溺水?”
南烟点了一下头。
她又接着说道:“刚刚,薛运告诉妾,这个凶手这么做,是一定要取心平的性命的,所以,对方一定会用尽全力。若是一个成年的男子,用尽全力掐一个孩子的脖子,颈骨一定会断裂,哪怕是——有力气的成年女子这么做,颈骨也一定会受损。”
“……”
“可她刚刚检查过了,心平的颈骨,并没有受损。”
“……”
“所以——”
祝烽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吸了一口气,可他的脸色,却像是窒息了一般,脸色铁青,一双眼睛瞬间通红。
他立刻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皇上!”
南烟一惊,急忙扑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皇上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