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的这个阿殷,究竟是什么身份?”枯荣很好奇,这个小姑娘,身手不错,又会易容之术,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她掺合到这里边来?
那日道观里出事,哲哲与小哲哲被掳走,她应该是自己追上去的吧?一路追随,还先他们一步救出哲哲。
为什么要救哲哲?是什么原因,让她留在哲哲身边呢?
“具体身份不确定,不过,我猜应该是魏国的,”寅巳琢磨过她的动机,再结合晴川告诉她的信息,这个阿殷,有很大的几率,就是从魏国出来的。
“魏国?”魏国哪里的人士?是隶属于江湖,还是归属于谁的势力?怎么晴晚阁一直都没留意到她?
“雾山出来的,”寅巳点头。
“以蛊毒为长的雾山――”枯荣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这么一来,这事儿就好解释了。
“雾山跟雪山有个约定,舅舅可知道?”寅巳望着枯荣,若有所思,如果晴川说的是真的,那么,枯荣瞒着他的事,就不是一件两件了。
“知道,听他们讲过,”枯荣点头,没有否认,却是一带而过,“所以这丫头是雾山派出来,掺合这件事的人?”
“两处都不会掺合这件事,”换句话说,就是两处都选择了袖手旁观,公伯圣德这一脉,到了如今这个境况,不管最终结果如何,这两处都希望公伯这个姓氏,从此长眠历史的长河里。
“雪山里头的人,近来不*稳吧?”梁哲思这边的情报也得到了回复,说是齐国那边,确实如寅巳所言,每年都会有部落里的人,被巫神司的国师带走,更有甚者,是整个部落的人都被带走,再也没有人回来过。
被带走的部落跟族人,巫神司都声称他们是被雪山里的恶魔盯上了,灵魂已经被刻上了烙印,如果留在草原上就会给其他部落带来灾难。
这个灾难,就是巫疫。
草原上的人对于巫疫的恐惧,比没有粮草更甚,为了寻求巫神司的帮助,他们这才心甘情愿的归属了齐国皇室。
两百多年前,从齐国建国开始,就已经如此了。
还以为这是他们齐国为了统治这些部落耍的手段,如今看来,这后头大有文章。
如果他跟寅巳查阅到的信息属实,那这个齐国的巫神司,就很有些邪乎了。
“怎么不安稳了?”枯荣从没有去注意过这些,陡然听他们提起,就有了疑问。
“晴川没跟你提起吗?”关于他为什么会从雪山里出来,为什么要找上赵睿。
“他只说是雪山里头不让男丁留下,”别的就再未提起。
雪山里头留女不留男的习俗,枯荣是知道,那里头的人思想也豁达,当年他在那里头的时候,一个才13岁大的女娃娃,就缠着他,说瞧上他了,要跟他洞房。
枯荣在那里三年都没出来,就是因为这个女娃娃,最后能出来,还是因为这个女娃娃。
也不知道这个女娃娃,现在如何了,后头有没有遇到中意的小伙子,生个一儿半女什么的。
“知道为什么让他冒充你孙子吗?”寅巳从青州城回来,就呆在了王府里,让晴晚阁的调了相关宗卷来查阅,枯荣这边,他也只是匆匆忙忙里打了几个照面。
晴川这小子,还是后边收到李掌柜的信,才想起来他人还在青州城。自己这边厢又忙,只好让李掌柜直接把人送到了皈依观,自己也就写了一封信,让人送了过去。
今儿个过来大理寺,两个人只是碰巧遇到了,寅巳是来找梁哲思的,枯荣则是来找黄陂讨说法的。
最后,就寻到了牛棚里,看到了方才那一幕。
“为什么?”提起这个,枯荣就气不打一处来,“说起来,我还没找你说道这件事呢,你怎么就塞了这么大一个孙子给我?”
“你在雪山里,不是有个爱慕者么?”寅巳很淡定,“我都告诉你他是雪山里来的了,你还猜不到?”
“猜到什么?”枯荣气的直哼哼,少跟我拐弯抹角。
“他就是那个姑娘的儿子,”寅巳端着茶,别有深意的剜了他一眼,“你还给了人家姑娘一块玉佩,不是吗?”
枯荣确实是在走的时候,给了那个丫头一块儿玉佩,还承诺过,如果雪山里遇到了难题,尽管拿这块儿玉佩,到附近的城镇里,问有没有晴晚阁的人,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出面接洽,帮助。
想到现在晴晚阁放出去的信息,说他是在十几年前,进雪山的时候,就与雪山里的人有了孩子云云。要不是他清楚这是子虚乌有,是寅巳要做的局,不然,他就真以为这群人疯了,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孙子?就算是他真的在当时与那里的人有了子嗣,那这出来的也该是儿子,怎么能是孙子呢?
“那个小丫头的儿子?”掐指一算,差不多是这个年纪,这个说法还靠谱些。当年这丫头缠着自己的时候,自己是拒绝的,就他的年纪来讲,都能当她父亲了。
“你不是说自己的年纪能当别人父亲了吗?”寅巳点头,“所以,可不就是你的孙子了!”
枯荣气的在一边吹胡子瞪眼,寅巳一点自觉也没有,依旧在一边喝茶,梁哲思很尴尬的坐在两个人对面,望房顶,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在山洞里留下十字记号的那群人,可有眉目了?”寅巳撇开枯荣,转脸去跟梁哲思聊起来了。
梁哲思皱眉摇头,这个还没有任何头绪。这个十字记号,他问了村民,说是有些时间了,一直都有,至于是什么时候有的,那就说不太清楚了。
“这个记号有什么特别的吗?”梁哲思敲桌子,现在,那里三个记号,一个是阿殷留下来的,一个是晴川,还有一个虽然不清楚,可它存在的时间是最久的啊!
要是很久之前的人留下来的呢?
记号指向的地方是山谷,可能只是一条捷径,是这山里的农户们,为了去山谷里砍柴打猎,抄近路,所以才做的标记呢?
虽然,他们根本不看标记,就能知道,这每条道通向哪里。
但有人记性不好,自己偷偷做了标记,也未可知啊!
“存在必有它存在的道理,多留意一番,也没有什么坏处。”这个结果,寅巳已经预料到了。如果不是瞧见那个印记,他也会认为这个线索,不值一提。
“那我就让人继续盯着吧,看后边还会不会有可疑的人出现,”既然寅巳怀疑这里头有文章,那梁哲思就派人去那里看守着吧!
“不必,太过张扬也不好,你把人撤回来吧,”寅巳摇摇头,官府里的人还是太张扬了,守在那里,只怕会打草惊蛇。
“你不是说有问题吗?”
“我自有安排,”人,自然是要有的,这地方很古怪,只是这个盯着的人,身份不能太显眼,最好是就住在附近的农户最好。
晴晚阁擅长收买眼线,这个任务还是留给晴晚阁来处理。
梁哲思没有异议,三个人坐在这里又是半晌。
东方既白,这夜都要过去了。
“所以,你们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两件事?”一个是刘颖的事情,还有一个就是城外山洞的事?
“现在已经没了什么风声,我听说,皇上也想把案子转到京兆尹去,那维瑾跟维慎――”枯荣还是想问问,这两姐弟要如何处置,总不能一直留在道观里吧?眼看年关将近,这大过年的,不回家团聚,挤在道观里做什么?
“这个――”都忘了这茬事了,被枯荣这么一提,梁哲思这才意识到,这对姐弟,呆在那观里,已经快一个月了。
“我问问大人,再做定夺吧,”现在维瑾身上的巫毒还是个未知数,就这么放她回去的话,那也太危险了。可继续留在道观里,这案子一旦转到京兆尹去,他们姐弟,就更不知道往后会是什么情况了。
“维瑾身上的巫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办法都在雪山里,等我回去问问晴川,看能不能先配些药,暂且压制住它,”晴川是从雪山里出来的,虽说里头的人,对于巫毒这些东西,传女不穿男,但他留在山里长到这么大,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的。
“好,那就这么说!”这是个办法,梁哲思很赞同。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外头的天是真的亮了,梁哲思伸了伸懒腰,困意实在是忍不住了啊!
“那我跟舅舅就先告辞了,”看他如此困顿,寅巳知趣的起身,拉着枯荣一起告辞。
“慢走,不送,”梁哲思直接趴在桌子上,只抬起一只手挥了挥,实在是太困了,晚上挖了半宿的坟,又陪着说了半宿的话,扛不住了。
出了门,寅巳轻轻的把门扣好,不管一旁枯荣气呼呼的模样,径直的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李辰如,你现在胆子肥了是吧,”我你都敢忽视,我今个儿一定要跟你理论理论,我这个舅舅,你到底有没有放在眼里!
说着,枯荣就捋了捋袖子,一副要打架的模样。
“先回府吧,”寅巳脚步都没停下来,只留下声音在原地,“大清早在大理寺喧哗,舅舅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了吗?”
第9章: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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