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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八十五章 惧内的少宰

    自从刑部改称为司法院后,立法和司法已经分隔开来,导致刑部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审案了,因为刑部失去了判决权,如今的司法院一般都是采取单独问话,获取证据,然后交由大理寺,由大理寺来判决。

    不一会儿,柴聪就被人带走了。

    接着高衙内、洪天九、秦熺等一干主谋也都被带去问话了。

    方才还拥堵的司法大厅,如今变得是空荡荡的。

    一个官吏来到李奇和秦桧面前,恭敬的説道:“枢密使,秦少宰,真是抱歉,院长如今公务繁忙,暇招待二位,不过院长吩咐了,让下官带二位去内堂休息。”

    秦桧如今是看到穿司法院制服的人就不爽,皱眉问道:“闲话少説,我儿子还要多久才能出来?”

    那官吏答道:“这下官也不知道,恐怕还要一会儿。”

    李奇打着哈欠道:“你带路吧,我可不想站在这里,万一让人瞧见了,不还以为我是因为犯事才被抓进来的,好歹我也是枢密使,这面子可丢不起。”

    这话自然是説给秦桧听的。

    “是,枢密使这边请。”

    那官吏手一伸,又向秦桧道:“秦少宰---?”

    秦桧哼了一声,气冲冲的往这官吏指引的方向走去。

    那官吏一脸委屈,我可没有惹你啊!

    李奇拍拍他的肩膀,笑呵呵道:“别介意,秦少宰年期到了。”

    来到后堂,李奇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品着香茗,悠哉悠哉的,好不惬意。

    而秦桧则是双手背负,在中间踱来踱去。

    “哎哎哎。我説少宰,你能别老是晃来晃去么,晃的我眼睛都疼了。”

    李奇一脸懊恼的嚷嚷着。

    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急。秦桧心里嘀咕了一句,但还是坐了回去。

    李奇道:“少宰请放心,咱们一个枢密使,一个少宰在这里,他司法院难道还敢滥用私行不成。”

    秦桧焦虑道:“我不是怕他们滥用私行,而是---而是我儿子可从未来过这里,不像衙内他们。我怕他们趁机逼迫我儿子认罪。”

    “这倒有可能。”

    李奇diǎndiǎn头,又道:“但是话説回来,作为少宰的公子,要是这diǎndiǎn压迫就承受不了,那证明少宰太娇宠我这侄子了,让他历练历练也好,况且,这又不是大罪,不会有事的。”

    这话秦桧倒是听进去了。在这xiǎo事上面栽跟头,至少比在大事上面栽跟头要好得多,嘴上却道:“这我也知道,只怪我那妻子太宠犬子了。”

    李奇笑了笑。没有做声了。

    秦桧瞥了眼李奇,过得片刻,突然道:“枢密使。”

    “嗯?”

    “你有没有觉得此事似乎有些不对劲?”

    李奇当然察觉了,笑道:“我也看出来了。这第一道搜查令就用在少宰身上,很明显李纲是要震慑下我们。前几日搜查令一事,让群臣对于司法院有不少看法。以为司法院不过屈居于立法院和大理寺之下,这对于司法院的权威有着不xiǎo的伤害,也伤害到了李纲的权力,而李纲这么做,非就是借此告诉我们这些大臣,大理寺可不能限制司法院,只要他有证据,不管对方是谁,大理寺还是要给予搜查令。”

    “这我也明白。”秦桧眯着眼,暗道,这搜查令分明就是你一手策划出来的,这要报复,也应该是找你报复啊。又道:“可是,柴家在我大宋的地位一直都非常特殊,只要柴家不犯什么大错,朝廷一直对柴家开一面,但是这一回,李纲竟然把柴公子也带回来问话,可见---。”

    説到这里,他欲言又止。

    李奇道:“你是説这事是皇上暗中授意的?”

    秦桧diǎndiǎn头,心中一叹,自己怎么就这么背时,四xiǎo公子以前天天打架闹事,我儿子才参与这一回,就撞到着风口浪尖上。

    李奇眉头稍稍一皱,道:“但是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桧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所以还想请教下枢密使。”心里却道,要是皇上没有参与此事,老子非得让李纲好看。

    他是少宰,党羽遍布朝野,就连司法院都有他的人,但是他权力再大,也没有皇帝大,如果皇帝要动他儿子,那还不是指间的事。

    李奇沉吟半响,道:“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以为皇上应该不会搞这么聊的事情,我想还是李纲迫切的要证明自己和他的司法院,故此才会闹得恁地大。”

    但愿如此吧!

    秦桧心中默默説道。

    过了好一会儿,李纲走了进来,连连拱手道:“抱歉,抱歉,怠慢了二位贵客,李纲真是愧疚不已。”

    秦桧连忙起身询问道:“问完了吗?”

    李纲道:“已经问完了。”

    秦桧道:“现在总可以放了我儿子吧。”

    李纲摇摇头道:“真是抱歉,目前还不能放。”

    “为何?”

    秦桧质问道。

    李纲兀自语气平淡的説道:“目前证据确凿,我们已经打算向大理寺发起诉讼,控告令公子、高尧康、洪天九等人聚众斗殴、伤人、以及损害他人财产等罪名。”

    秦桧急切道:“这才多大的事,须闹到大理寺去吧,平常我怎没有见你们司法院这么勤。”

    李纲行得正,坐得直,一diǎn也不惧怕,道:“我们司法院一直都是按规矩办事,若是少宰觉得我们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也可以去大理寺告我们。”

    秦桧冷笑一声,道:“很好,相信李院长是一个擅于考虑后果的人。”

    李纲争锋相对道:“我只考虑违法的后果。”

    秦桧也深知李纲的性格,典型的软硬都不吃,干脆问道:“那我儿子现在在何处?”

    李纲道:“已经在办理移交大理寺的手续,如果少宰想的知道结果,何不上大理寺去询问,宣判未下之前。已经不归我管了。”

    秦桧道:“那我现在要见见我儿子。”

    李纲立刻唤来一人,道:“带少宰去见秦公子。”

    “是。”

    秦桧在经过李纲身边的时候,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意味深长道:“自我大宋建国以来,百余年间,一共才出了两位铁面私,希望李院长能成为第三个。”

    李纲不卑不亢道:“少宰看得起,李纲一定会多多努力的。”

    秦桧哼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他走后,李奇站起身来。笑呵呵道:“李院长真是威风呀。”

    李纲笑道:“若是一diǎn威风都没有,又凭何执法。”

    “有道理。”李奇diǎndiǎn头,突然话锋一转,道:“但是我以为李院长没有必要因为这diǎnxiǎo事而去与秦少宰正面冲突,你多也就整整他儿子,可是他要整你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方才他已经説的很明白了,如果你在今后稍有执法不当,那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李纲笑道:“多谢枢密使提醒。但是枢密使可有想过,如果我这一次开一面,那么今后我都要开一面,想必这可不是枢密使建立成立司法院的初衷吧。”

    李奇道:“但是做人要学会变通。”

    李纲道:“人可以变通。但是法不能因人而变,否则,要法何用。”

    “但愿你是对的。”李奇呵呵一笑,便不再多言了。转而道:“不知衙内他们审问完没有,我可否去看看他们。”

    “当然可以,枢密使这边请。”

    “多谢。”

    因为还未宣判。故此司法院不能将他们关入牢房里面,只是将他们关押在一间xiǎo屋子里面。

    李奇与李纲来到一间xiǎo屋门前,这门都没有打开,就听得到里面传来一声咆哮,“xiǎo九,你个xiǎo人,老子与你拼了。”

    好像是柴聪的声音。哇!xiǎo九又干了什么,能让一向以装逼为生的柴聪如此暴怒。李奇心中十分好奇。

    李纲赶紧让人将门打开来,里面的景象顿时让李奇一惊,直接柴聪掐着洪天九的脖子,将他抵在墙壁上,而高衙内这蠢货则是站在旁边一脸纠结,估计也不知道该帮哪一边。

    李纲沉声道:“怎么?外面还没有打够,还跑到我司法院来打了,要不要我再叫几个人陪你们练练。”

    柴聪松开手来,怒哼一声,没有搭理李纲,走到口去,背对着李纲,柴家的人这diǎn骨气还是有的。

    这些家伙。李奇苦恼的摇摇头,向李纲道:“劳烦李院长了。”

    “举手之劳而已。”

    李纲笑了笑,然后就离开了。

    李奇走了进去,拍了拍洪天九的肩膀,道:“你xiǎo子没事吧。”

    “大哥放心,柴聪怎么可能会与我动真格的,我们是闹着玩的。”洪天九兀自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那真是遗憾!”李奇叹了口气,又向柴聪道:“咦?柴聪,你怎么也跟他们关在一起了,你不是只来协助调查的吗?”

    柴聪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转头怒视着洪天九,道:“你问他吧。”

    洪天九挠着头笑道:“我也没做啥,就是把柴聪踢那几脚的事给説了出来。”

    这还叫没做什么?

    李奇惊讶的望着洪天九,原本柴聪只是以证人的身份来协助调查的,这下好了,协助变成从犯了,道:“xiǎo九,你还真是讲义气啊!”

    高衙内道:“我觉得xiǎo九这事做的挺对的,这坐牢本生就挺聊的,三个坐牢自然比两个人做要热闹一些。”

    洪天九嘿嘿道:“哥哥説得是,我就是这般想的。”

    柴聪气得已经晕厥过去了,道:“我宁死也不愿与你们两个xiǎo人住一间房。”

    高衙内道:“这可由不得你,司法院又不是你家开的。”

    “好了,好了,你们先别吵了。”李奇奈道:“此事已经不在我们的掌控中,一切都交由大理寺判决,想要身而退是不可能得,但也不是什么大事,特别是对你们而言。”

    洪天九习惯性的凑了脸来。谄媚道:“李大哥,你能帮我们送一副扑克来不,要不坐牢忒聊了。”他好不容易留住柴聪,目的就是可以斗地主。

    李奇习惯性的推开他,呵呵道:“你要求忒低了,别説扑克了,送副麻将给你们都行啊。”

    要求太低呢?高衙内眼眸一转,道:“那要不这样,你再去迎春楼帮我们叫几个歌姬来,我付双----不。三倍价钱。”

    洪天九立刻道:“妙极,妙极,还是哥哥想得周到。”

    “还迎春楼?”

    李奇好气好笑道:“真是抱歉,这司法院也不是我开的,爱莫能助啊!”

    他见高衙内这几个二货比他还轻松一些,自然不会拿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嘱咐了他们几句就回去了。

    “李奇,怎么样呢?”

    这一回到家,一直在这里等候的高俅、洪八金就立刻迎了上来。

    李奇笑道:“二位稍安勿躁。大事没有,但是---。”

    “但是什么?”

    高俅赶紧问道,别看俅哥常常用影脚来招呼衙内,但是在他三个儿子中。他疼爱这个xiǎo儿子了,也一直都带在身边。

    李奇将今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与他説了一边。

    高俅听得惊奇不已,坐在椅子上。不敢置信道:“想不到这才半日功夫,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李奇嗯了一声,道:“现在秦桧已经暇顾及衙内他们了。”

    高俅道:“其实这事若不是牵扯到少宰公子。连芝麻大的事都谈不上,但是司法院却如此兴师动众,这---这是不是李纲有意要震慑满朝文武?”

    不亏是老油条,一眼就看出关键来。李奇diǎndiǎn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高俅轻轻一笑,道:“其实交给大理寺,我倒还省心一些,好好惩罚下那逆子,得那逆子不知天高地厚,胡作非为。”

    这还不是托你的福。李奇道:“明日就是要审判了,太尉、八金叔你们去吗?”

    高俅不答反问道:“秦桧会去吗?”

    李奇道:“他肯定会去的。”

    高俅一听,皱了下眉头,道:“李奇,这---。”

    李奇diǎndiǎn头道:“就算太尉不説,我也打算去看看。”

    高俅忙道:“那真是多谢了。”

    他现在没有任何权力了,如果遇到秦桧,他哪里説得上话,説不定还会被秦桧嘲讽一番,但是他又怕秦桧暗中搞鬼,坑高衙内,所以他希望李奇帮帮忙。

    翌日。

    大理寺。

    李奇来到的时候,秦桧早就在里面了。

    “少宰,昨晚没有睡好啊?”

    李奇见秦桧挂着两个黑眼圈,其实不问也知道肯定是王氏在家又大吵大闹起来。

    果不其然,秦桧只是讪讪一笑,没有做声。

    这恐怕是大宋有史以来为狼狈的少宰了,像王黼、蔡京他们当宰相的时候,别説斗殴这种经常发生的事情了,就算是杀人,也没有人敢抓了他们的儿子呀。

    “少宰,枢密使,我们审判官请二位进去。”

    来到屋内,只见正前方站着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身材高瘦,身着青色便服,这就是大理寺的高审判官赵执,他是自大理寺改革后,第二任审判官,鉴于第一任审判官因为女人保护法一事,不能承受重压,将事务扔给副审判官,导致赵楷很是不满,直接除他的官职,并且亲自提拔赵执上来,出任审判官,这赵执也是家世渊源呀,乃是铁面御史赵汴的孙子。

    秦桧指的两位铁面私,这赵汴就是其中一位,还有一位自然是大名鼎鼎的包青天。

    “赵审判,秦某打扰了。”

    秦桧拱拱手,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李奇也是拱拱手,打了声招呼。

    “二位尊客,大驾光临,蓬荜生辉,何来的打扰,请坐,请坐。”

    三人坐下来。

    待下人奉上香茗后。赵执微微笑道:“想必二位定是为了秦公子、高衙内他们来的吧。”

    秦桧diǎndiǎn头道:“不知赵审判打算如何判决?”

    赵执笑道:“这算不得大案,还用不着我来审判,不过判决已经出来了,是大理寺下面的一个分院判决的。”

    秦桧赶忙问道:“不知结果如何?”

    赵执道:“经我们大理寺审查证据后,司法院控诉令公子等人罪名部成立,判处监禁半月,执行社会服务令一个月。”

    “什么?”

    秦桧霍然起身。

    嘿嘿,有好戏看了。李奇立刻露出一副看好戏的嘴脸来。

    哪知秦桧话锋一转,道:“这未判得太轻了一diǎn吧。”

    纳尼?

    李奇双目一睁,惊的差diǎn没有咬到自己的舌头。

    赵执显然也没有想到秦桧会这么説。不觉一愣,准了一宿的话部吞了回去。

    秦桧义正言辞道:“赵审判,你们不会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从轻判决吧?”这简直就是一位贤相呀。

    赵执微微一怔,忙道:“这绝可能,我们大理寺忠于圣上,忠于律法,一切判罚都是根据律法。”説着他从桌上拿出一份文件来,递给秦桧道:“这是判决。还请少宰过目。”

    秦桧接过来一看,皱眉道:“我以为犬子乃是少宰之子,应当罪加一等才是。”

    这只狡猾的狐狸。赵执暗骂一句,要是他真的这么弄。那秦桧肯定会劾他到死为止,道:“话可不能这么説,我们只是根据律法判罚,而非针对犯人。”

    “赵审判言之有理。”

    秦桧轻轻吐了口气。道:“其实我今日前来,就是希望大理寺能够秉公执法,千万不要顾忌我。我虽是少宰,但也遵从大理寺的一切判决。”

    话都説到这份上了,赵执只能起身道:“多谢少宰能够谅解,并且支持我们大理寺,赵某真是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

    秦桧连连摆手,突然朝着李奇道:“枢密使有什么説的吗?”

    李奇还未从秦桧的演技中走出来,啊了一声,呵呵道:“我要説的,少宰已经説了。”

    秦桧道:“那我们就不打扰赵审判处理公务了。”

    二人立刻起身告辞。

    赵执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不愧是我大宋狡猾的两个人。”

    来到大理寺外面,李奇伸展了一个懒腰。

    秦桧道:“枢密使,今日天气不错,我们何不走走。”

    李奇转头望向秦桧,道:“我也正有此意。”

    “请。”

    秦桧一边走一边笑道:“枢密使,我们两争争斗斗,倒是便宜了李纲这厮啊。”

    要知道这司法院可是李奇一手策划的,而且即便是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李奇策划二院,就是要削弱秦桧的权力,但是谁人也知道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现在秦桧已经尝到苦果了,要是刑部还在他手里,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事。

    “就算李纲现在还是刑部尚,也不是什么善茬,不好惹呀。”

    李奇説着,突然又道:“不过少宰的态度真是变得好啊,我都有些反应不及了。”

    秦桧呵呵道:“枢密使谦虚了,此事证据确凿,而司法院又不肯给我面子,对犬子开一面,我又何苦去因此得罪大理寺了,而且李纲分明就是要拿我立威,彰显自己的权威,我在律法上与他司法院斗,这异于以卵击石。”

    忽悠谁了,你当我不知道么,昨夜你肯定去打听了皇上对此事的看法。李奇心如明镜,道:“少宰果真是聪明人呀,其实得罪司法院倒是没有什么,毕竟司法院只有查案的权力,要是得罪了大理寺,这xiǎo鞋一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不过我想少宰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秦桧倒也没有隐瞒,现在他已经不惧怕李奇了,意味深长道:“这日子还长久的很,李纲不过是手下败将,何足惧也?”

    当初他和李奇布局让李纲入瓮,趁机将李纲赶出京城,以至于金军南下时,赵桓身边就李奇一个能够説得上话的人。如果当时李纲也在的话,可能会给李奇造成非常大的麻烦。

    李奇忙道:“呐,説归説,你可别想着拉我下水,当初的事説出来,对谁都不好。”

    秦桧道:“这我自然知道。”

    李奇又低声道:“可是令夫人会愿意就此罢休?”

    秦桧嘴皮跳动了几下,道:“关于这事,我还想请枢密使指diǎn我几招。”

    李奇错愕道:“指diǎn什么?”

    秦桧叹了口气,道:“内子愚昧知,只知我是少宰。却不知当下情况,昨夜在家大发脾气,哭闹了一宿,让我想办法救出犬子,着实让人头疼,要是让内子得知犬子还得坐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説不定还会来大理寺吵闹。呵呵,关于这方面。枢密使家里一直非常和睦,与经济使是比恩爱,相敬如宾,羡煞旁人。故此想向枢密使讨教几招,好让内子能够消停。”

    原来xiǎo秦还真是气管炎呀,堂堂少宰,竟然被逼着向同僚讨教御妻之道。真是有够悲催的。李奇忍着没有笑出声来,道:“少宰不会是在説笑吧?”

    秦桧一脸尴尬,但是想着家里那只母老虎。还是拱手道:“秦某是报以诚心向枢密使讨教,还望枢密使能够不吝赐教。”

    “这样啊!”

    李奇沉吟片刻,道:“这样,少宰,你待会回去就大发雷霆,説自己要与司法院势不两立,要到皇上那里去参李纲一本。”

    要能参的话,我早就参了。秦桧连忙摇头道:“不可,不可---。”

    “你先听我説完。”

    李奇打断了秦桧的话,又道:“这当然不可,你若闹到皇上那里去,皇上不就得知令公子罔顾律法,聚众斗殴吗,那对于少宰和令公子的前途都不是一件好事,説不定皇上还会加重刑罚,但是少宰你在令夫人面前得装作不知,与她同仇敌忾,这样就能把她得怨气转移到李纲身上去,不至于对少宰你动怒,然后再安排一人阻止少宰,将这些分析清楚,令夫人一听,如果少宰你上奏参李纲的话,反而会把这事闹的大,令公子还会受重的罪,那么令夫人肯定也会出言的阻止少宰,但是又不是因此责怪少宰,虽有不甘,但也只能罢休了。”

    秦桧听得眼眸一转,顿时喜上眉梢,连连拱手道:“多谢枢密使赐教,多谢枢密使赐教。”

    “哪里,哪里。”

    李奇笑道:“但是少宰,此事只是几个晚辈xiǎo打xiǎo闹,少宰也不要放在心上。”

    秦桧哪里不明白李奇是什么意思,就是让他不要把这怨恨发在高衙内他们头上,其实有李奇罩着,而且还有司法院在边上盯着,他也不敢妄动,何不做一个顺水人情,连忙道:“枢密使多虑了,这我自然明白。”

    翌日。

    大殿之上。

    待商讨完政事后,赵楷似乎意犹未尽,喝了一口茶,又道:“昨日朕的三皇子询问朕,如何才能算作是一个好官,这倒是把朕给问住了,不知诸位爱卿对此有何见解?”

    一位御史大夫就出来道:“为官者,当德才兼备。”

    赵楷diǎndiǎn头。

    又有一位大学士站出来道:“为官者,当心怀仁义才是重要的。”

    “当大公私。”

    群臣纷纷踊跃发言,仿佛説的就是自己一样。

    赵楷听了半天,笑着diǎndiǎn头道:“爱卿説的都非常对,但是朕以为,为官者,首先要能服众,就算你德才兼备,就算你仁义为怀,就算你大公私,但若不能服众者,何以领导百姓,不能领导百姓者,又如何能够帮朕治理好国家,故此,能够令百姓心服口服的,才是为官者应该注重的。”

    説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朕当然相信朕的爱卿都深受百姓爱戴,但是有些并未尔等造成的过失,可能也会对尔等的仕途造成不良的影响,比如説,你们的亲人,或者説你们的儿子、夫人,朕以前看过太多大臣的公子,骄扬跋扈,胡作非为。”

    此话一出,群臣皆是一震,这皇帝是另有所指啊。

    赵楷一目扫去,暗道,看来没几个是完完清白的,唉,真是慈父多败儿呀。又笑道:“你们别担心,朕绝不会因为你们儿子做了什么,而责怪在你们头上,朕一直以来都是对事不对人,而且这xiǎo孩打架争吵再正常不过了,朕也不希望见到朕的子民失去了基本的血性,这是可以原谅的,谁当初没有年少轻狂过,朕也不例外。

    但是,如果触犯了律法,那也必须要得以惩戒,不管是少宰的儿子,还是枢密使的儿子,就要承当后果,虽説子不教,父之过,但这只是家教,关律法,子犯错,就应该由子来承当,而不能迁怪父亲,这是两件事,尔等也不要混作一谈,可是,若为父者想要干预律法,这本身就是一种违法的事,那么自然也应该受到惩罚。

    不过,律法虽一视同仁,但是尔等作为大臣,应该还是多多注意一些,如果你们儿子做了什么错事,从而影响到百姓对你们的看法,那么很有可能会导致百姓对你们失去信心,朕前面説了,不能服众的官,绝非一个合格好官,如果百姓对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产生了怀疑,那么这个人将很难得到重用,因为百姓都不服从他,那么纵使你德才兼备,朕也不敢将重任交托于你,尔等一定要铭记这一diǎn。”

    “臣等谨记皇上训言。”

    显然,赵楷针对就是秦熺、高衙内他们斗殴一事,但是一棒子挥出,却是非常公平的,一方面他提倡律法,为李纲坐镇,你们谁犯了律法,司法院直接拿人就是了,这另一方面,他也暗示,司法院惩罚秦熺,只是因为秦熺犯了法,理应受到惩罚,跟秦桧一diǎn关系都没有,这可不是针对秦桧。

    毕竟按照以前的规矩来看,特别是那些位极人臣的权臣,一旦家人,或者身边的人遭受打压,那么很可能预示皇上要动刀了,赵楷必须要将此事説明清楚,此事只关乎律法,关其它,也不是秦桧失势了,你们这些人就别多想了。

    同时,关于太子党一事,赵楷也给出非常明确的界限,你们打打闹闹,朕不管你们,你们爱怎么弄就怎么弄,但是一定要承当后果,遇事得先想后果,要有承当责任的意识,而且,你们打打闹闹,不要去打扰百姓,否则的话,就会影响到你们的父亲,毕竟是先有民,才有官的。

    其实赵楷人这人还是比较豁达的,不拘于xiǎo节,什么打架的,他也不在意,但是百姓、律法,这两样,你们不能去碰,因为这是他的利益了,你们年少轻狂可以,但是伤害了他的利益,他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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