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来到了云南大理。
云南省,是我最为喜欢的中国省份之一,这不仅因为这里气候宜人,而且少数民族聚集地,热情奔放的彝族,温婉的白族,世居澜沧江附近的傈僳族等等,他们自带着强烈的诱惑,让每一位喜欢行走在路上的人,前往一探究竟。
那年,在大理古镇小住了时日。居住的客栈是一对白族夫妇开的,我喜欢他们的四方庭院,是白族人传统的“三方一照壁,四合五天井”的样式,陈设古朴,尤为醒目的是沉重木雕座椅上的红白花色抱枕,喜气充满着白族民族的特色。推窗远眺,苍山便在我的眼帘下了。一早的苍山,总是云雾缭绕的带着神秘,午后的太阳,又将苍山的俊朗还给了我们,客栈老板告诉我说,那苍山脚下,有条茶马古道,是曾经滇藏古道的一小部分,可以去感受下。
我便来了兴致,我们都在书本里对茶马古道耳熟能详,却从未真正的踏上这条路,眼前的苍山,,在那个交通不发达的历史角落里,曾经也是那些马帮们的行经地,故事,也就深埋在那里了。
苍山一段的茶马古道,源于一个叫洗马潭的地方。
洗马潭,顾名思义就是马儿到了此地,休息整顿,洗刷一下的驿站。可见这里的地名也具有古道之风,也是为马帮们设置的一个点。我与另一位客栈的小姐姐一起,我们挑选了两匹马,由一位纳西族马夫为我们开路,就这样,向着密林深处前行。
对于骑马,其并不陌生,我曾经在呼伦贝尔草原学过一点骑马术,当然,所以骑上马的感觉,又重新回到了大草原的氛围。
但这条古道,马儿不能跑得快,相反要稳妥的载着客人。马夫一边走,一边为我们介绍着这一带的情况,我与我的坐骑很快也就有了默契。古道两旁是不太整齐的矮树林与一些不知名的石头房子,路,崎岖蜿蜒,马儿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进着,这条道,本不是路,硬是被曾经的马帮们踩踏出了一条道路,马夫介绍说,这条古道,曾经是从西双版纳,普洱一路经过丽江,大理再通往西藏的古道,马帮们从普洱一带带上茶叶货物,一路颠沛流离的走上一个月,甚至更多时间将这些西藏缺乏的茶叶,带到了那里,就这样,这些行走在丛山峻林中的马夫门便也集成了一支支马帮队伍,有组织有纪律的常年奔波在这些古道上,也成了日后著名的茶马古道。
林中寂静无人,唯有马儿身上的叮叮当当的铃声,惊走了树上停留的小鸟,那湿滑的土路,分明还留着百年前马蹄的足印,至今清晰可辨。
想,曾经的商队,穿梭其中,那时的山林里没有如今这样的条件,迷失或者被猛兽攻击都是常有的事,他们曾经走在这样的路上,从来不知这一条日后会被称呼为“茶马古道”。
一路上,马儿或上坡,或下坡,当行至一片石头垒砌的小矮屋前,马夫有些欲言又止的,神神秘秘的告诉我们说,我们即将路过一片坟地,让我们不要多说话,我感觉我的汗毛也竖起来了。
死寂一片!
唯有我们两匹马行走在苍凉的古道上。
两旁是坟墓,一座接着一座,大大小小,因长期隐藏山里,显得阴森孤寂,枯藤老树昏鸦犹在。
我口中念着佛经,是对自己的安慰,也是告慰这些陌生的往生者,不经意中惊扰了他们的梦。生死循环,生亦是死的开始,死亦是生的开始,生生不息!
一路默不作声的过了这片坟地,这才看了看手表,用了十五分钟。
天色渐沉,古道西风。不远处有炊烟升起,马夫笑说到了马大姐的餐厅了。
餐厅其实也只是山里人家的小食堂,下马,小憩,闲聊,马大姐为我们准备了米线,米线油腻多辣,却吃的嗤嗤声响,马大姐一脸慈祥看着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此时,层林尽染,炊烟袅袅,山泉欢流,古道也就到了我们选择的尽头,只知道远方将会绵延不尽,而我们,终将戛然而止,只留古道记忆于此。
枯藤老树昏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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