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勇士泰拳馆后,他像每一个初学者一样,从最基本的泰拳学起。泰国生活节奏缓慢,民众乐观而安逸,除了社会精英外,很多泰国人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明天是与非”的生活态度,及时行乐。泰拳是除了西方拳击外,世界最知名的格斗运动,而以泰拳为生的拳手却处在社会的最底层,职业风险比较大,艰苦劳累,就像苦行僧一样不断锤炼自己。
来到泰国后,因为不懂泰语,他除了练拳外,和其他人很少交流,本地的泰拳手没事也不会去搭理他。那个年代,来泰拳学习泰拳的中国人不多,所以,在勇士泰拳馆他是孤独的,每天在非常炎热的简陋的拳馆苦练6个小时后,一回到小宿舍,他就倒头大睡。小宿舍环境很差,五张铁架子床将房间塞得满满的,里面蚊虫很多,臭气熏天。由于采光不好,就算白天也是昏天黑地的,而且总是湿漉漉的,就像坐水牢。
虽然训练艰苦,生活条件不太好,不过好在他本就是专业散打运动员出身,加上善于学习专研,所以他进步非常快,很快就把泰拳的基本拳法学会了。来到泰国三个月后,他便开始打泰拳比赛了。那时候打比赛除了用实战全面提升自己外,更主要的是为了生存。在北京散打队的时候,不愁吃不愁穿,但是来到泰国后,失去了收入来源,打比赛成了他唯一求生的途径。
尽管现在中上等水平的泰拳手在泰国打一场比赛,出场费在3000—7000泰铢,但在90年代末,一场比赛的出场费只有30-50泰铢,而且出场费和奖金还要和拳馆四六分成,拳馆六,拳手四。当然,只有和知名的拳手打关注度比较高的比赛,胜者才会有奖金,对于张教练这样刚出道接触泰拳的拳手来说,打一般的赛事,即使获胜,也没有奖金。
那时候,在泰国最困难的时候,他有时一两天都吃不上饭,只能不断地喝自来水填肚子。因为没有吃饭,没有力气去练拳,他只能来到拳馆对着墙壁练习空击或者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节省体力。为了生存,他不断地打比赛,一个月至少要打两场比赛,才能保证自己不挨饿,不仅打泰拳比赛,也打拳击比赛,只要有出场费就上,实在没有比赛打,他只能打电话向国内的亲戚朋友借钱生存。
作为八十公斤级别的拳手,他既降体重打七十公斤的比赛,也和九十公斤甚至一百公斤的重量拳手打,以小博大,和重量级拳手打泰拳比赛有着很大的风险,但是为了在泰国生存下去,他别无他法。开始的比赛,他主要是为主赛垫场,经常输,后来,随着对泰拳的适应和自己平日在拳馆勤学苦练,他开始赢比赛了。
在泰国本土打比赛,要想获胜难度很大,必须尽可能地KO对手,如果没有KO,即使点数上占优,裁判基本也会通过打分判定外国拳手输,将胜利判给泰国本土拳手,这早已是泰拳界众所皆知的潜规则。
因为泰拳的肘膝杀伤性强,受伤是家常便饭,记得1997年七月,他遇上了一位强劲的对手,在苦战中,他的脸被对方的肘割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牙齿被对方的后直拳打掉了两颗,他的教练劝他放弃,但他始终不肯,他觉得他不仅仅是代表勇士泰拳馆,更代表着中国武术,他不能轻易向泰拳手认输。所以经过医护的简单处理,他在全场泰国拳迷的瞩目下,又回到了赛场,并最终在第三局的时候以TKO获胜。当比赛结束,回到拳馆宿舍后,膀胱受伤的他,在上厕所时,发现尿出的居然是血水。他的朋友劝他休息十天半个月的,但是他没有听劝告,休息三天后,他又带着伤痛,来到拳馆投入到了高强度的训练之中。
在这种炼狱般的环境中坚持了一年后,他在泰国渐渐有了名气,出场费也在往上涨,加上获胜比赛的奖金,他在泰国基本上生活无忧了。
有一次,他和WMC(世界泰拳理事会)洲际拳王金腰带得主善巴卡打175磅(80公斤)的泰拳比赛,善巴卡实力很强,是他来泰国打比赛以后遇到的最有名气的泰拳手。不过,当他和善巴卡打比赛的时候,善巴卡的竞技状态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这场比赛也比之前他打过的拳赛的出场费要高上一倍。在赛前的称体重环节里,他遭到了善巴卡的挑衅,善巴卡盯着他的眼睛,用泰语说:“中国佬,我要把你的头拧下来,当足球踢到中国去。”那时他通过业余时间的泰语学习,已经多多少少懂得一点泰语了,他明白了善巴卡的意思后,被彻底激怒了,但他并没有向身前的善巴卡冲上去,也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丝毫的怒气,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善巴卡。来到擂台,当裁判示喊开始时,他立即将这种愤怒化为力量,主动进攻,不断紧逼,将善巴卡打得节节后退。
二个回合结束,善巴卡被年轻力壮的他打得狼狈不堪,眼角被他的直拳打破了,血糊住了善巴卡的眼睛。眼看善巴卡已经落入下风,要输掉比赛了,在场边帮他喊战术的教练在第二回合休息的时候,命令张教练放弃比赛。
张教练明白,很多人赌拳的人买了善巴卡,自己拳馆的老板想必收到了不少好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之前有几场比赛,他在处于绝对优势下,在教练的安排下,故意输给了对手,但这一次,他不想这样做,他的耳朵里不断回荡着善巴卡挑衅他的那句话,他要全力捍卫中国武术和中国拳手的尊严。
他知道,如果不KO善巴卡,胜利还是会属于善巴卡,而这样的结果,也是拳场里坐得满满的泰国拳迷们所乐于见到的。在体能快耗尽的第三局,他不顾教练的一次呼喊暗示,用仅剩的力气,向善巴卡发起了凶猛的进攻,而善巴卡已经筋疲力尽,被张教练的几记重摆拳打得摇摇欲坠,只剩防守之力了。他只能一次次地通过缠抱,来阻碍张教练的进攻,并尽量拖延时间。
但是张教练并没有让他的策略得逞,他将善巴卡逼到擂角,在善巴卡又一次缠抱的时候,快速用手推开善巴卡,左手点着他的额头,控制后距离后,右脚前进一小步,右臂曲起来,一肘打向善巴卡的脑袋,善巴卡勾着头,双手抱住脑袋,挡住了这凌厉的一攻。
张教练如法炮制,紧接着右手一抡,又是一肘,然后是第三肘,善巴卡左手的抱架终于被打开了,张教练的右肘重重击打在善巴卡的太阳穴上,善巴卡的脑袋一抖,汗珠横着飞出一片,他的身体嘭地向后一仰,倒在擂台的围绳上,受到反弹,扑倒在张教练的脚下,一动不动。拳场里有一部分花钱买他赢和为他的拳术所折服的泰拳迷们为他鼓起了掌。当赛事负责人将冠军奖杯递给他,他举起奖杯振臂高呼的时候,他在擂台上看到裁判的表情非常僵硬,擂台边他的教练脸色铁青,看不到一丝喜悦。但是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打破了中国拳手对决泰拳高手总是以失败告终的历史,维护了中国武术的尊严,他创造了一个新记录——成为了第一个在泰国本土以KO泰拳高手获胜的中国人了,比宝力高2003年在泰国曼谷KO泰拳王“膝王”西提戳·陆帕巴还要早几年。
第八章 龙屈蛇伸(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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