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以来,就算徐遥没有刻意去修炼,光靠丹田里魔漩的自行运转,徐遥的真气量已堪堪来到了练气三层的量了,这不仅让徐遥大感咋舌。
作为曾经的练气十层修士,境界上徐遥自是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这魔道的进境速度实在有些太过匪夷所思。要知道徐遥在杂役院蹉跎三年,不敢有一日懈怠,到外门试炼时也不过堪堪是练气二层的修为。
而徐遥现在虽然境界仍在,但是丹田内真气的累积速度却是修炼道门功法不能同日而语的,而这还是徐遥不能主动修炼的情况下。
练气三层,已经到达了练气前期的临界点,如果没有后续的魔道功法,徐遥是怎么也不可能继续突破境界的,但在这南沧宗的地盘想要得魔道功法就已实属艰难,要寻到合适徐遥的魔道功法,更是虚无缥缈之事。
索性还没有到练气三层巅峰,魔漩还能继续积累真气,徐遥也就按捺住了心中过的焦躁,开始慢慢思索有什么办法解决功法的问题起来。
而徐遥这一年以来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首先是察明了现在自己所处小镇的具体方位,就在蒙阳山下数百里的距离内,算得上南沧宗眼皮子底下,所以要在这里找什么魔道相关的东西,自是没有多少可能的。
所以远行对于徐遥来说是迟早的事了,只不过这肯定是要在安顿好其余三人之后,徐遥才能离开。且不提这一两年徐遥与两姐妹相处有多融洽,光是张洛韵的在河畔将徐遥救下的恩情,徐遥就不能随随便便将两姐妹抛下后直接出走。
以当时徐遥修为尽废的状态,如张洛韵不施以援手,最后会变成什么光景,徐遥不敢深想。而一年以来,之所以要拖到现在才开始想离开的问题,则是练气三层的境界,才能堪堪在野外有一定的自保之力。以徐遥现在的手段来说,至少对上一些低阶妖兽没有多大问题。
而徐遥此去也非是游山玩水,想来也是要与魔道修士有很多接触,而魔修之间弱肉强食
徐遥早有听闻,之前自是不会贸贸然羊入虎口。
至于怎么安顿老妪与张氏两姐妹,徐遥心中也隐隐有些腹稿,只待真气完满之后,便可以开始着手安排。想了想一些还可以做的准备,徐遥沉吟了一阵,便如风一般消失在了屋内。
很快日上中天,最后又堪堪要落了下去,在傍晚的余晖中,徐遥静静地摩挲着手中的木剑,仿佛其是一柄神兵利器一般,不知为何,徐遥今日练剑总有些心神不宁,索性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停了下来,一边轻轻抚剑,一边一脸怔怔地不知道想着什么。
片刻之后,其眼神从一阵混沌恢复了清明,开始缓缓朝着河畔小院走去,走着走着,徐遥耸动了一下鼻尖,眉头开始渐渐皱起。只见其足尖连点之下,此地便已失去了徐遥的身影。
河畔小院,徐遥脸色铁青看着河畔处一片狼藉的废墟,一拂袍袖,一堆覆盖于上的瓦砾便被一阵狂风吹散开来,露出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老妪的身影。
徐遥半跪在地,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丹药,向怀中的老妪喂去。片刻之后,老妪才悠悠醒来,其睁开的双眼却依旧浑浊不堪,徐遥轻轻一点额头之下才恢复了清明。“徐郎君,你快去救救她们,韵儿和秋儿都被那姓吴的兔崽子带走了,他....”,老妪急切得还想再多说点什么,其声音却突然顿住,本来脸上泛起的红潮又苍白了下去。
静静放下老妪的尸身,徐遥叹了一口气,再一挥手,一个简易的坟包便就地出现。在一年前张洛韵开始摆面摊抛头露面的时候,便开始有一些青皮无赖每每来找其麻烦,当这些青皮无赖总是莫名其妙被收拾之后,仿佛也知道了厉害了一般,大多都没有继续骚扰张洛韵。
但有一个人有些例外,这人便是怀远镇镇守吴镇远的儿子吴年。半年前的一次偶然遇见,吴年便对张洛韵动了心思,不过其自持身份之下,倒也没有做出什么强行之举,不过就当其渐渐有些不耐,而徐遥又准备采取点手段时,其却突然销声匿迹起来。
徐遥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也就没有多加理会,而其父虽然修为不高,连练气三层的修为都是靠外物堆积起来,但毕竟是一地镇守,处理起来总归有点麻烦。而徐遥现在也是半斤八两的情况,一旦动手,自己魔修的身份,想来也只能暴露开来。
一旦魔修的身份暴露,此地就不是徐遥可以久留之地了。所以在诸多因素之下,徐遥就把吴年抛之脑后,却想不到如今会是这般后果。
虽然徐遥还隐隐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但吴年放火掳人已成事实,徐遥自不会去纠结这些,而是直接动身奔吴府而去。
堪堪赶到吴府,徐遥按捺住心中的焦躁跟急切,没有单刀直入地打草惊蛇,而是粗略查看了一下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吴年回到吴府的痕迹。
徐遥的心顿时便往下沉,张氏两姐妹每多在吴年手中一刻,危险就更多一分,如其不在吴府之内,徐遥还真不知道一时半会去哪寻找。徐遥轻轻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焦急的心情,如鬼魅般的身影渐渐融入吴府的一片阴影之中。
既然吴年不在,那徐遥只能打算拿吴镇远开刀了,如果说还有谁知道吴年的踪迹的话,吴镇远绝对是最有可能的几个人之一,而其外物堆积起来的练气三层的修为境界,在徐遥面前来说不值一提,虽同为练气三层,不考虑后果,其在徐遥手下三个回合都撑不过去。
就当徐遥渐渐接近吴镇远所在大厅的时候,却有两个侍卫踱了过来,徐遥眉头一皱,便在一片假山之后,悄悄隐没了身形。
“少爷最近越来越急了啊,也不知道这么多女人他来不来的.....”,一个侍卫看着四周无人便转头对着另外一个侍卫小声说道,哪其才说到一半,就被另一个侍卫紧张得捂住了嘴,“你瞎说些什么呢你,你嫌命长,我还没活够呢,少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敢在背后乱嚼舌根。”
被捂住嘴巴的侍卫顿时露出了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从嘴上掰开了另一个侍卫的大手,“我说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少爷今天不在府里”,另一个侍卫还是一脸小心谨慎的样子“隔墙有耳”,“嗨,你这小子,真正无趣,胆子也忒小了。”
这个侍卫一边嘟哝着一边朝着院外走出,“哎,凭什么今天晚上就该我们哥俩在这里晃荡,他们就可以去春香楼花天酒地,真正晦气,我看啊,小六就算是姑娘坐他腿上,他也不敢...........”,其还没说完,眼中便有一个满脸阴沉的白袍青年倒印进来,不等其再作反应,其便两眼一黑,跟着后面早已扑在地上的同伴一起晕了过去。
半晌之后,徐遥从假山之后转身出来,脸上阴沉地仿佛快要滴出水来,其很快便出了吴府,向着镇上月上树梢还灯火通明的一座红楼匆匆而去。
很快,徐遥便到了红楼,没有再作丝毫隐藏,看着头顶上“春香楼”的招牌,徐遥阴沉着脸走了进去,很快便有老鸨上来招呼,徐遥丝毫不为所动,一一将其推开,而徐遥一身越来越强盛的气势开路之下,其余老鸨倒也不敢再上来搭话。
感应到吴年就在面前的这扇门的背后,徐遥一脚便将这扇门踹得四分五裂,也不管屋内一脸惊怒的众人,直接一把将正被众人围住的吴年从座位上提起来,“张氏姐妹在哪里”,一阵低沉地声音从徐遥口中传来。
吴年一年惊怒交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对我这样说话,啊啊啊啊”,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之后,吴年便昏死了过去,然而很快他又被迫醒来,面对着徐遥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其神色一阵变化之后便压低了声音几不可闻说了几句。
还没待其松一口气,其便看见一朵精致的黑莲从徐遥的右眼开始绽放,渐渐变成了一株迅速涨大的黑色魔藤,将其与屋内众人全都卷了进去。而当屋内一切都再次归为寂静的时候,徐遥的右眼这才堪堪露出一丝血色,将黑莲收了进去。
徐遥一语不发,回头一看,从碎裂的大门处,看到刚才还熙熙攘攘的红楼,眨眼间便成了一座空空荡荡的死城,而刚才招呼过徐遥的几个老鸨,却各占一方,隐隐把徐遥从中包围了起来。
一阵诡异的轻笑之后,一双绣鞋踩在地上,发出了一阵哒哒的声音,“想不到,在这南沧脚下,还能寻得一同道,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缘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中,说不出的魅惑在空中弥漫。
“这红楼小妹一人独守,难免孤寂,不如道友今后就留下来,陪红秀做一对戏水鸳鸯,岂不美哉”,看着徐遥渐渐低下的头颅,似乎神智已经有些不清。自称红秀的女子嘴角一扯,就要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却看见突然抬头的徐遥,右眼满是狰狞的血丝,“死!”,徐遥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低喝之后,一朵黑莲从起右眼中无声绽放,顿时一株狰狞的魔藤从徐遥所在的地方急速涨大,肆虐开来。
第一卷 风雨沧南 第六十七章 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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