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青临的默许下,江云妧把那个小孩子领回去,神秘的刺客没有将他的命一并拿走,不知是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还是最后一刻动了恻隐之心。
稚子何辜!
纨素家里那个小孩从牢里带出来后,就放在江府养着,江云妧亲自牵着他的手进了江家大门。
又吩咐下人带他去洗澡,给他换身干净衣裳。
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大概是看他与自己一样孤苦无依,心生怜悯。
“哇,他好漂亮啊!”蓝浅看见精心打扮过一番的小孩不由惊叹道,甚至还想上手去捏他雪白的脸蛋。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孩子这么好看呢?
和纨素如出一撤的雪白的皮肤,但比她要显得红润些,不想她那样苍白,五官精致秀气,半长的头发披散下来,更显得男女莫辨;漆黑的眼睛在那张脸上显得尤其大,他的睫毛很长,鸦羽一般,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蓝浅还是伸出了她的毒手,在他的脸蛋上揉捏了一阵。若不是江云妧开口喝止了她,似乎还不想放手
“对了,小姐,他叫什么名字啊?”
江云妧一愣,她还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纨素也未曾向他提起过。
她蹲下身,凑近他,轻轻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不说话,水汪汪的大眼睛茫然地眨。江云妧毫不气馁,一直柔声哄着。
半晌,他好像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抓过她的手,一笔一划的在他手上画着.
江云妧先是感觉有些痒,小孩子柔嫩的手指带来痒痒的触感,意识到他好像在写字,便凝神感知。
怕她不理解似的,他特意画了两遍。
澜,亭。
江云妧认出了他画的是这两个字,澜亭就是他的名字吗?
不知道是谁给他取的呢,读起来仿佛唇齿生香。
她又想,他为什么不说话偏要以这种方式写字呢?早知他生性孤僻,明明不想说话却还要以这种方式和她交流也有点可爱呀。
“澜亭是吗?你可以叫我姐姐呀。谁教你写字的,是之前那个阿姨吗?”江云妧简直要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欢喜了。
澜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好一会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
她本来该很高兴的,可她又突然想起,纨素一介异族女流,又如何会写字的呢?怕不是跟在江停身边多年,耳濡目染学会的吧,更有可能是江停教他识字的,以他爹的为人,这也不是不可能……
神色瞬间就黯淡下来。
蓝浅知道她又想起了伤心事,实在不忍,便打断她的思绪:“他是真的感觉不到痛吗?可是他身上这么多伤,还是找个先生来看一看吧。”
黛浓带着人去了药铺,用轿子把年迈的老先生请了过来。小童替他提着药箱,也一并跟了过来。
他叫黄连,老先生原本的意思是叫他苦中取乐,知苦处而不悲观,哪知道这小子像是长歪了一样,整天龇牙咧嘴,完全是年少不知愁的模样。
这回他第一次进江府,实在被眼花缭乱的亭台楼阁晃花了眼,一路大呼小叫,老先生直嫌他丢人,恨不得不带他来了。
这婉转幽深园林庭院,一步一景的精心构造,在整个谭阳,也只有江家独一户了。
老先生先是盯着澜亭看了半晌,脸色越来越沉,又握着他的手腕号了半天脉,他甚至都没有开口询问他的症状,便缓缓闭上眼睛,慢慢地摇了摇头。
江云妧心底一凉。
她知道这位老先生医术卓绝,若连他都如此,那恐怕真的没有希望了。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沉默在一室内蔓延。
“他的身体底子太差了,恕老夫无能为力啊。”老先生终于开口了,这一句话被他拖得老长。
随后却像开闸的水一样,说起来便没完没了。
“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怎么就把人身子折腾成这幅鬼样子……”
“脉象虚浮,气血失调,五脏衰竭……”
他每说一句,江云妧的心便沉一分。
反观澜亭他的脸上一直都是一片漠然,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别人。
至于澜亭没有痛感这件事,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病倒是奇怪,老夫从医六十载,从未见过如此症状。”
他仿佛见不到江云妧阴沉的脸色似的,“小姐呀,你莫要太难过,把他带回去好好调养着,能活几日、是几日吧。”
“若能再有二十年寿命,便是老天青眼啊……”
“唉,他与常人不同,我也不知道这药开下去有没有用处……”
待将老先生送走,澜亭走到江云妧身边,悄悄过去攥住她的手,不解地问:“我会死吗?”江云妧无助地跌坐在椅上,伏案无声的落下泪来。
澜亭还小,他还不明白死亡是怎样的一种概念,但是她知道,她知道人一旦死了,就与世上的所有人失去了联系,灵魂在天地间孤独漂浮。
其实伤心的全都是在世的人,而他本人是毫无感受的。
第13章 不知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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